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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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邯郸,尹姿再次劳烦老翁帮她把人抬进小书房,事后又给了老翁一枚赵刀做为酬谢。

送老翁出门,目视他驱牛车离开后,尹姿匆匆回到小书房,此时大的那个上半身死死躺在其中一只小榻上,双腿则垂在地上,呈一个别扭的姿势,小的那个则将将好占满一只小榻。

见状,尹姿联合小赵政将分开的两张小榻重新合一起,小赵政很会见机行事,来到榻旁把大的随身的佩剑取下来放在一旁,尹姿则绕去厨房烧热水,小赵政接着很懂事地给小书房添了几根柴火。

因嗜小酒两口,尹姿今日出门前,特意将酒壶放在小火炉旁利用余温持续温着酒,用手背试了试大的那个的额头,还是很凉,尹姿只好打算将酒喂他一点给。

尹姿喝的这种赵酒是用一种叫刺粤的酸果子泡的,口感像前世喝的山楂加青梅的复合口味。

小赵政好几次见姨姨喝的津津有味闹着要尝一口,都被尹姿用“小孩子加冠之前不可饮酒”严厉拒绝。

目下见姨姨撬开大的那个牙关将自己馋了许久不得饮的酒灌下去,小赵政眼里满是嫉妒。

“政儿去瞅瞅厨房热水烧开没?”尹姿回头见小侄儿直勾勾盯着酒壶,会心一笑,“乖,等政儿加冠,天下美酒任你喝。”然后说回正题,“要是水开了你不要抬锅儿当心烫伤,过来喊姨姨。”

“喏。”小家伙转身就往厨房跑,很快传来,“姨姨水烧开了。”

“这就来。”尹姿摸了下俩人的脉象,很明显跳动起来,顿绝放心。

尹姿端着热水,小赵政在身后一手提着一只木盆,一前一后两人从厨房重新回到小书房。

将一半热水倒入脚盆,剩下一半倒入脸盆,尹姿又折返去木架上取了两张帕子,递一张给小赵政,吩咐道:“政儿你给小的那个用热毛巾敷会儿脸。”

小赵政听话照做,却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姨姨她的头发怎么跟个老妪似的雪白雪白的。”

尹姿这厢正弯腰拿着另一只帕子浸泡在脚盆中,准备给大的这个烫脚,听见小侄儿的话,淡声道:“小姑娘应该是病了。”

“姨姨知道是什么病吗?”

“不知道哦。”

“那以后能治好吗?”

“应该……能吧。”

尹姿心想既然不是白化病不是基因病,大约是有几率治好的,尽管白头的不是她本人,但尹姿觉得还是要对小姑娘的未来抱有希望。

察觉手里的帕子热度散了,尹姿赶紧丢进热水里裹一便半拧干后重新裹住大的双脚,小赵政见状也拿走敷在小姑娘脸是的帕子重新沾热水。

这时小赵政收回盯看榻上之人的目光,幽怨地说:“姨姨,政儿觉得这个大的肯定没加冠,他也不可以喝酒。”

尹姿听了狂笑出声,敢请这小娃崽对她的酒很念念不忘,以至对喝了她的酒的人也斤斤计较起来。

揉了两把小侄儿的脑袋,尹姿含笑给他解释:“姨姨给他喂酒,是因为酒能驱寒。方才的情形他是里里外外都冻住了,如果不尽快将寒气驱走,恐怕危在旦夕。”

“要是他醒了,向姨姨讨酒喝,怎么办?”小赵政继续计较。

“若真未加冠,一滴不给。”尹姿保证对谁的标准都是一样的。

小赵政听了总算放下心,道:“嗯。”然后又补充,“我觉得他和太子丹小仆差不多大,至多十四五六。”

尹姿目光也看了过去,点头:“那这一大一小很可能是兄妹了。”

为捡回来的一大一小共热敷了十三遍热,厨房炉子也一直没歇过气,前脚热水倒进盆里,后脚清水倒入放炉子上面继续烧。

功夫不负有心人,冻僵的一大一小总算体温都上去了,两人的脸色也渐渐从只夹带一丝若隐若现血色的惨白恢复成完全能看见血色。

命,应该是都捡回来了。

尹姿如是想着,回寝居抱了一床厚棉被,准备脱掉这俩小兄妹破的衣服,让他们着里衣睡,如此睡得舒服,醒来也不容易再着凉。

小的那个衣服很快就脱好,尹姿将她送进棉被里暖着,转身准备给大的这个脱。

脱了一半忽然停下手,目光惊愕。

“姨姨他的伤没处理好,都快恶腐烂掉了。”小赵政抢先说。

腹部有一道成人手掌那么长的剑伤。

“想来这是他昏迷在雪地的原因。”尹姿垂下眼眸仔细翻看是否还有其他伤口。

有,还不少,不过比起那道剑伤,算小伤了,大多伤口都已结痂。

“姨姨要怎么办?”小赵政语气焦急。

“请郎中。”尹姿逡巡一圈伤口情况拿定主意,“政儿离得近,你将他额带摘了,姨姨出门请郎中你在家里照顾他们。”

“是。”小赵政伸手,须臾惊讶道,“姨姨……他、他脑门这儿也有伤口……上、上面还有烙字。”

“字?”尹姿一下楞在门口,回过神忙从退回来查看。

烙痕弯弯扭扭,虽不识字,尹姿却能笃定是两个字,抬眸问道:“政儿你认认是什么字。”

“姨姨,这个是楚字——小。”小赵政很快分辨出其中一字。

“另一个呢?”尹姿问。

辨了好一会儿,小赵政才说:“好像是‘臣’。”他连起来读道,“臣——小。”

尹姿眼波一跳,随即纠正:“是,小臣。”

“小臣是小官的意思吗?”小赵政嘟哝,继而对自己的猜想好一番羡慕,“年纪这么小就做了官,他很了不起。”

“政儿猜错了。”尹姿神色复杂,轻声说道,“小臣是家奴的意思。”目光怜惜地望向昏迷中的少年剑客,“这孩子是楚国某贵族封地的战俘,或者是战俘的后裔。”

“目下怎还兴抓战俘做奴隶的国呀?”小赵政内心的人道主义涌现出来。

“战国七雄有六国不兴,除楚国还保留此等恶习。”尹姿念头已转,改口为,“不能找郎中来了,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救人。”

小赵政略略一思考,也明白了其中厉害处,忙问:“姨姨接下来要怎么做?”

“政儿你先把他的上衣全扒光。”尹姿重新往门口走,“姨姨去厨房墙上取一把干艾蒿熬水喂他。”

艾蒿草是尹姿用来驱蚊驱虫的,目下听姨姨要将驱蚊虫的草熬城水给人喝,小赵政以为姨姨是病急乱投医,慌忙道:“姨姨,艾蒿草不是拿来赶跑蚊虫的草么,不要……”

尹姿含笑解释:“艾蒿草还能抗炎止血,人可以适量喝。”

“抗炎?什么是抗炎?”小赵政疑惑地挠头发。

炎症,噢,是一个西医的病理名称,这该怎么解释才好?

尹姿懊恼自己不该在好奇娃崽面前提到“抗炎”这词,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炎,是指红、肿、热、痛相关的病症。抗炎,顾名思义就是消肿、退热、去痛。”

小娃崽点点头:“政儿听明白了。”下一刻却又说,“姨姨说话怎么和旁人不太一样呢。”

尹姿曲起指关节敲他小脑门,佯装威胁,转移话题:“哟,小娃崽居然敢道姨姨说话古怪,待会儿回来打屁股。”

从厨房折返回到小书房时,尹姿手里提了只药壶,里面放着洗净的艾蒿草及半罐清水,把药罐架在小炉上后,她拿起斗篷披上,吩咐道:“政儿留家里帮着照料,艾蒿水熬好了稍微凉会儿再喂给他喝。姨姨出去抓点药回来煎。”

此时,一辆奢豪的马车在雪地里慢行。

年轻的驭手乍看清前方那人身上的披风,惊了一大跳,就须臾失神的工夫,马也被忽然收紧的缰绳勒的猛地扬起前蹄,马车颠了颠。

车厢中端坐的赵荺,身子晃了两晃,皱眉:“怎么了?”

年轻驭手吓得惊慌失措,却半点不敢撒谎:“回乐陵君话,小人看见雪地里有人穿着您最爱的那件蓝底金丝暗花斗篷,一时失神勒了马。小人有罪,请乐陵君责罚。”

赵荺却没理絮叨的请罪声,而是掀开车窗瞧了出去,嘴角一勾:“驱车赶超那人。”

尹姿裹着斗篷禹禹先行,埋着脑袋抵御吹在脸上犹如刀割的寒风,手里提着两副致伤的草药。

忽然,一辆马车拦了她的路,仰头一看马车上的图腾,惊讶道:“乐陵君。”

“上来。”车厢里的人发号施令。

尹姿提起斗篷上了马车,一股暖意将她团团裹住,真想整个冬天都待在乐陵君的马车里呀。

视线转向赵荺,尹姿一楞:“咦?烧的是炭!”

上次从司寇衙门出来她也坐过赵荺的马车,当时车内小火炉烧还是柴。

“竟识得炭,臭小子有点眼力见。”赵荺误会了尹姿的怔愣。

尹姿依然望着烧得红彤彤的炭:“没想到战国就开始采掘煤炭了!”剩下后半句话她藏着心底嘀咕——祖先们的智慧令人意想不到。

赵荺没听懂这话意思,只是给尹姿介绍道:“黑炭是王上赏本君的,整个赵国也只有四人有此殊荣。”

看来炭是战国的奢侈品,只能王室或者权臣才能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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