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北先生亦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绝公子李知安的本事,想必各位都清楚,玄衣会纵横江湖的手段,想必各位也都明白,自也不必老夫多说。如今大战将临,还是小心些为妙。对了,昨日杀那些玄衣探子的时候,陆帮主也有参与,你说大家说说吧。”
陆百纤心头一抽,隐隐有些作痛,眼神中隐藏着强烈的恨意,面上却并不表露,只是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人狡猾的很,他们一门江湖上不曾流传过的隐语暗号,传递的信息鬼都看不懂,所以最后只由有雪鹰前辈一把火都烧了。”
“而且这些人一个个身手不凡,原本也算是幽兰山庄的骨干成员,在江湖上都是成名的侠客,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玄衣安插进来的探子。特别是那‘黄河大侠’吕缦杰,一身武功绝非凡俗可比,我与他大战四五十合不分胜负,最后若不是藏剑游龙生赶到,谁生谁死还未有定数。各位,有这前车之鉴在,若是过早的将这些人放出来,后果只怕……”
说到这里,陆百纤再无言语。
三个人一唱一喝的说着,目的就是想让这些江湖人明白此中是非,起到安抚军心的作用。
“怕个屁!”却在这时,陆百纤身后的一个江湖客开口喝道:“绝公子再威风霸道,那他也只敢在北五省地面上撒野,也就是北边的武林同道被他给打怕了,才失了血性。某家当年在南方时,便是金钱群都不惧,如今何惧他玄衣?”
说话的这江湖客名叫“独行万里刀”宋金刚,早先行走江湖时,一直在江南地面上打滚,依仗自己一手不俗的刀法,纵横长江两岸,让人闻风丧胆。那时也积下了不小的家业,算是人人景仰的武林大豪了。
可惜没过多久,金钱帮初立,上官惊虹横扫江南各中小帮会时,宋金刚不肯臣服,恶了金钱少帮主上官飞,领着庄客门徒一场好杀,最终不敌,家人门客全都死光,只能孤身往北而逃。
到了北方之后,想要开山立柜,听闻“北地十绝刀”的名头之后,便打算去会一会“惊雷刀”马行空,可惜以一之招之差惜败。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在北方闯下了若大名号,接着又过几年,便被幽兰山庄收录在内。
此人武功亦是相当不俗,算是一流顶峰的实力。就是有个好耍嘴的毛病,常常将他当年在南方的英雄事迹拿出来吹虚,虽说他说的都是事实,但听多了也让人觉得反感。
其余人等都是略微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人的性格,也不多做计较。
只听宋金刚冷哼两声,接着又道:“某家是来求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的,顺便也想为武林除绝公子这一大害,咱们武林中人,哪天过的不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咱们这么多武林同道聚在一起,别说他绝公子,就是他兄长李寻欢在这里,也未必是咱们的对手!”
“如今倒好,窝在这么一个鬼地方,实在让人憋屈。倒不如痛痛快快的一拥而上,直闯皇宫,斩了那新武小皇帝,顺便将绝公子的脑袋也摘下来的痛快,到时候郡王登基坐殿,咱们荣华富贵,江湖武林亦能如以往那般逍遥自在!”
孟行者摇头道:“宋大侠,话不能这么说……”
宋金刚直接打断道:“怎么就不能这么说?你姓孟的也别在这里倚老卖老了,别以为你是江湖前辈,大家都该让着你!依某家看,你与那姓姜的就是一伙人,都是不打算让众英雄过得舒坦,百般的找理由折磨咱们,咱们是来夺皇帝老儿的宝座的,又不是过来跟他姓姜受委屈的……”
这话才刚说到这里,孟行者一只铁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喉咙,紧接着用力一撕,“刺啦”一声,宋金刚的半条脖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宋金刚目露惊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接着,缓缓倒地身亡。
孟行者瞧着死去的宋金刚,面露不忍之色,喧了声佛号,有些愧疚的道:“‘独行刀’,你骂本座倚老卖老,本座不恼你。但你说出这些话来,就很有可能是玄衣的探子,本座也只能对不住你了,宁错杀,勿放过,黄泉路上走好。”
说着话,随意搓了搓手中的另外半片血淋淋的肉脖子,顷刻变成了一堆粉沫。
其他人等甚惊,没想到“了苦头陀”孟松海一言不合,便将‘独行刀’宋金钢给杀了?而且他竟然在这么多年的隐居后,已经成了宗师!死一个宋金刚不打紧,但此时千万别去惹这头陀的不痛快。
于是纷纷收声,噤若寒蝉,再不敢有任何言语。
此间唯有休北先生与大喇嘛佳赦活佛并不动意,轻轻点头,算是无所谓的事情。
然而就算是陆百纤,陆大帮主在瞧向这般场面时,也是忍不住目露惊骇,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看向孟松海的目光,充满敬意。
赦佳说话了,微微摇头笑道:“说起玄衣的探子,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在你们离开的这两个时辰,贫僧与休北先生二人合力,又擒拿住了一个。”
“陆百纤”心头一提,立刻反应过来,这两人也是宗师,需要他二人合力擒拿的,想必亦是个宗师!
到底是玄衣内的谁被擒拿了?是哪一位司将?亦或是阴老?想到这里,陆百纤心下有些惴惴不安。
却也不敢多做言语,微笑以对。
‘了苦头陀’孟松海哈的笑了一声,道:“却不知两位抓到的是谁,能让两位一起联手的,想必也非等闲之人,快让本座瞧瞧!”
赦佳活佛呵呵一笑,走到陆百纤身边,道:“说起来,这人与百纤帮主也是相熟的,想必你见到他之后,会很开心的。”
刘七脸色发僵,心头不免有些发虚,疑人生暗鬼似的琢磨,难道自己不小心暴露了?暗自提气,装着很不在意的笑了两声道:“却不知活佛与休北前辈抓到的是谁?若是绝公子的话,某家自家十分开心,若是玄衣的司将,那也是大功一件啊!”
赦佳活佛哼哼一笑,道:“陆帮主见了自然会明白,这算是贫僧与休北先生给陆帮主的一份惊喜。”
说完这话,赦佳活佛微微一笑,轻轻抬手,招呼左近的几个大喇嘛,去将被擒之人带上来。
休北先生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眉目间隐有痛楚。
此时的刘七,心中是万分紧张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暴露,更不知道被擒之人到底是不是玄衣司将中的某一位。
前两天因着幽兰山庄突然下达的命令,已经有七十二位玄衣秘探被发觉。有两个人还是他亲手杀掉的,其中便包括那位“黄河大侠”。
他与那“黄河大侠”撕杀时,趁乱斩下了对方身上的一小块血衣,在游龙生的监视下,悄然无声的将那血衣踢藏在联络点的暗处,为的就是警示玄衣。
而如今又有一位同僚落入这帮人手里,并且还是个一位宗师,更有可能是一位司将,这让他怎生不感到心寒?
而这被擒拿之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底细?若是不知道还好说,自己也没暴露。若是知道的话,他会不会为了活命,而出买自己?刚才赦佳活佛说话的语气颇为蹊跷,不得不小心啊。
就算被擒之人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亦或是知道却没有出卖自己,可是面对同僚落难,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去救?
若是救了,自己就等于彻底暴露,不说幽兰那具体的传信方式没弄明白,此刻暴露身份,对于决战来说,并未益处,甚至有可能还因为自己的提前暴露,使得对方连先前拟定好的战略都有可能修改,这样一来,很可能打玄衣一个措手不及。
就算是自己暴露之后,能将这位同僚救下,只怕也斗不过北休先生,赦佳活佛以及了苦头陀这三个宗师的联手。
此为有碍大局。
若是不救,自己昨日已经杀死两名同僚,其他同僚亦有许多眼睁睁的死在自己眼前,此刻心中已然愧疚万分,焉能再看着这位同僚身死?更何况,是一位宗师司将的同僚?
此刻该当如何?
刘七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最后下定决心,若是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将自己出卖。那么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这位同僚救出,然后再与这同僚合力,去斗休北先生等人。
若是这同僚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或是未出卖过自己,那么便只能为大局着想,由自己亲手了结他的性命,从而可以让自己继续潜伏,以便可以获得更多情报。
想到这里,刘七轻轻咬了咬牙,眯着睛睛,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众人的神态。
过不多时,由几个红衣喇嘛举着一个沉重的木架子,从地下一座密室中抬出一个全身赤裸,头发花白,满身是血的人来。
这人的脸被头发遮住,昏暗的火光下瞧不清他的面容,只是身上的伤口颇多,多数都是剑伤,很显然,是“八卦昆仑剑”王休北的杰作。
而胸口处那一个紫黑的掌印,便是红教赦佳活佛的“龙象大天印”所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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