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河北邺城一处不起眼的府宅内,刘备的族兄刘焉正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现如今刘备出征中原传来了不少捷报,这本来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由于夏国之内鱼龙混杂,虽然有凌敬、宋正本、王伏宝这些能人,却也有不少污秽,在历史上,夏国上将王伏宝就是死在夏国的奸佞手中,而现在,刘备自然也是受到了历史上王伏宝的待遇。
刘焉此时大口大口地将酒灌进嘴里,喃喃说道:“想我家兄弟刘备刘玄德,给窦建德不知道立下了多少功劳,那些奸佞小人竟然还敢污蔑我那兄弟,真是可恨!”
刘焉又接着灌了两大口酒,无奈地说道:“只可惜苍天无眼,我原以为河北窦建德乃是不世英杰,依附于他必定可以光耀门楣,却不料这个窦建德竟然连明辨是非都做不到!”
刘焉又独自一人饮了几杯,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顿时有了一个主意:“既然这个窦建德不过如此,那倒不如我刘家单干,玄德麾下现有十几万大军,又有吴起、关羽、张飞、法正这些文武大才,这么算起来,我刘家未必不能裂土一方!
玄德仁义,必然不会因为我只言片语所动,那倒不如直接逼反玄德……”
刘焉打定主意之后,又想了想具体的流程,然后一个人出了房门,悄悄地赶往窦建德的王府,求见窦建德。
窦建德因为诸臣和刘备的事心烦意乱还未就寝,听说刘焉求见便让人请进来相见。
不多时,几个守门的军卒便将刘焉领了进来,窦建德见到刘焉之后便问道:“先生有什么事?”
刘焉跪倒在地,沉声说道:“启禀夏王,自玄德南下以来已有一年之久,而现如今眼下中原局势堪忧,微臣建议不如先将刘备调回河北,不然中原夏军必定是以玄德马首是瞻!假以时日,则必会拥兵自重,恐生二心啊!”
“刘焉先生真乃高义之士,为了本王的大夏基业竟然连兄弟都有所防备!”
窦建德长叹一声:“刘焉先生所言甚是,明日我便下令让刘备返回。”
刘焉点点头,朝着窦建德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便走出王府。
……
另一边,荥阳城上,刘备麾下大将吴汉浑身浴血,面前是遍地的瓦岗军尸体。
虽然吴汉只是刘备部下的一员武将,地位远不如其兄长吴起,但是他此刻却与刘宠、骆俊二人立下夏军出征以来的第一大功,那就是攻取重镇荥阳。
童环和金甲出城没过多久,吴汉便找到一个机会联系上荥阳城内和瓦岗不对付的士族,也就是荥阳郑氏,当天夜晚,吴汉和荥阳郑氏也在当晚里应外合,打开荥阳城门,吴汉当即带领精锐骑兵冲入城中,亲手生擒了荥阳守将樊虎。
随后,吴汉和军师骆俊交接工作,骆俊留在荥阳主持大局,而吴汉则带着亲卫和俘虏樊虎前去寻找刘宠。
很快,吴汉一行人就来到夏军大帐之外,吴汉抓着樊虎大步跨进帅帐,忽然发现里面不仅静得可怕,就连刘备等人也来了。
然而此时他们的情绪看起来都不怎么高涨,丝毫没有荥阳被攻克之后的喜悦,在吴汉心中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关羽表情压抑,情绪火爆而且和他关系非常要好的张飞满脸怒容,他足智多谋的兄长吴起不说话,主将刘备则静静望着天空。
而在桌上散落着十二道金牌,地上则是扔了一地圣旨。
“将军,我已经攻克荥阳了,此人就是荥阳的守将……”吴汉此时不明所以,但依然硬着头皮开始汇报军情。
然而这话还没说完,陈到便一把拉住吴汉,捡起一张圣旨递给他,同时让部下一个白耳兵将樊虎带出大营。
“兹令归京!”
吴汉看着这一张诏书上的这四个大字,心中好似被雷劈了一般。
“刘将军!我们……”
“通知全军休整,明天我们回师。”
“将军!你说什么?”吴汉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根本不愿意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回师吧。”
刘备的声音很轻,可在听者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将军!”
“吴汉,不回去的话,就算是我们拿下整片中原,那也一样不会拿到一点功勋。”吴起幽幽地说。
“将军!让我打一仗,就让我打一仗,我们明明已经拿下荥阳了啊!”吴汉痛苦地把头砸在地上。
关羽,张飞,陈到,刘宠等将亦是齐齐单膝跪地,整座大营静得可怕。
吴起看着这些忠勇悍将,深沉地呼吸,仿佛要把整座大营的空气都吸进肺里。
“将军,在下没看见什么金牌,也没看见什么信使。”吴起下定了某个决心,既然不能成为夏国名臣,那么换个主子也一样!
“将军,打吧。”
“将军,打吧!”吴汉带着哭腔。
“将军,打吧!”关羽和张飞齐齐大吼。
“将军,打吧!”十二万大军齐齐呐喊,声音冲破云霄。
“唉……”
刘备沉默许久,突然长叹的声音仿佛从天边飘来。
“吴起,你清楚,我也清楚,如果不班师,邺城里那些人会干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拉拢起来的军队会被解散,黎阳仓和荥阳会被放弃,白耳精兵和武卒军会被拆解,诸位将军再也别想领兵,我是主帅,一切我去扛,但不能拖累将士。”
刘备说完便大步走出营帐,劈手夺过一个弓箭手手中的长弓和箭矢,张弓对日,鸿雁应声而落。
“一年之内,我们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