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雍对沈羲和的不解风情很无奈,但对于沈羲和愿意去改变,去顾虑他的感受,他又觉着心里被莫名的欢喜填满。
心里得到了满足,萧华雍也不敢久留,别看沈羲和现在似乎毫无防备,可毕竟是夫妻,萧华雍如何能够感受不到她余光一直锁定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萧华雍上前一步,沈羲和就迅速往前挪一步,他不过想靠近她些许,亲昵与她道别,不过她警惕的模样,让他想起了那只放掉的小鹿,一样可人。
“早些歇息,若是寻我,吹响骨哨便是。”萧华雍轻声笑了笑,就翻窗无声离去。
沈羲和松了口气,忙洗漱沐浴,准备歇息前,还特意叮嘱墨玉“便是太子殿下半夜来了,也不许他未经我应允入内。”
“诺。”墨玉颔首应下。
沈羲和这才安安心心躺下,香甜进入梦乡。
与此同时,驿站里的太子妃突然病情,太子妃身边的医女珍珠敲响了随行医官的房门,取了一些药材,医官这里也没有,少不得要惊动现在主管他们安危的萧长风,萧长风派人去城里药房买药,带着医官来了太子妃的卧房,候在屏风外,等待着医官看诊结果。
医官看完之后,萧长风敏锐察觉医官神色不对,有些担忧地问“太子妃殿下如何?”
医官眸光闪了闪,才躬身道“回禀王爷,太子妃殿下是虚寒,下官看了珍珠姑娘的方子,用药极其对症,有珍珠姑娘在,无需下官班门弄斧,太子妃殿下定会早日康复。”
萧长风听了之后眉头微抬,抬眼扫了一眼屏风后面影影绰绰的身影,他总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又不好在沈羲和的屋子里久留,瓜田李下,又是深夜。
“太子妃无恙便好。”萧长风恭声道,“小王就在隔壁,太子妃若有吩咐,只管遣人来唤小王一声。”
“有劳巽王。”太子妃的声音十分嘶哑无力。
萧长风离开之后,他带来的人也紧跟着离开,医官到了走廊的尽头,萧长风暂居之处躬身行礼,正要退下,却被萧长风给拽住胳膊“小王有些不适,医官不放入内为小王诊一诊脉。”
医官被带入萧长风的房间,整个人都不安起来,萧长风悠然在桌前落座,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才抬起头看着忐忑的医官“太子妃殿下到底如何?”
“回禀王爷,太子妃殿下确然无恙,对症下药,明日当可以下榻。”医官回答。
“哦?”萧长风的声音意味深长上挑,“既然如此,你何故为太子妃诊脉之后,便有了慌乱之色。”
“王爷,下官并无……”
“想清楚了再回话,我最恨有人欺瞒于我,”萧长风肃容打断他。
医官心里一咯噔,迅速跪下“王爷,太子妃殿下身子确然无碍,可……”
“可什么?”萧长风追问。
“王爷每个人都有属于每个人独特的脉象,短时间内不大容易有极大的改变。下官两日前岁王爷来时,给太子妃殿下诊过一次脉,对太子妃殿下的身子状况极为了解,今夜又替太子妃殿下把脉,太子妃殿下的脉象与前日大有不同,人的身子康健与否,脉象强弱差异甚大。”
医官说得极为婉转,萧长风敏锐之人,如何能够不懂其中深意“你的意思是,太子妃殿下这几日的脉象相差极大,不似一人所有?”
医官垂头不语,不反驳便是默认。
萧长风眸光微动,太子妃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换了人,可换了人又为何要今夜闹这么一出?不应当藏着掖着?
驿站并未封锁,珍珠等人若想拿药,可派人去药房购买,何须惊动医官,若不惊动医官,又怎会惊动于他?
悄无声息去拿了药,明日他便是知晓了,也不会多想,太子妃身侧的丫鬟个个看着都精明非常,如何会想不到这一层?如此作为,倒像是特意通过太医,让他知晓太子妃换了人。
“你可有见过太子妃殿下?”萧长风问。
“王爷,下官卑微之人,岂敢亵渎凤颜?”医官低声道。
太子妃本就是卧榻,他到时床帐都是散落下来,位卑之人亦不可抬头给贵人诊脉,两次他都没有见着太子妃的面目。
“你下去歇息吧,这事儿烂在肚子里。”萧长风挥手打发医官。
医官恨不能拔腿就怕,连忙行礼之后迅速退下。
萧长风压根没有心思计较医官落荒而逃的失礼,他在琢磨沈羲和到底玩什么花样。
陛下派他来前,推心置腹与他说,怀疑沈岳山失踪一事有诈。
这一点萧长风有自己的判断力,非是针对沈岳山,但凡对沈岳山过往彪炳战绩有所了解之人,都不信沈岳山会被偷袭到下落不明,凉州距离西北已然不远,对这边的地形沈岳山应该了若指掌,不可能到现在还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沈羲和在到兰州的行船上,又有那么大规模的行刺,这些人的来路,陛下说十分复杂,竟然有至少三方人脉,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件事情不简单,他自然也是十二分的谨慎。
次日,太子妃果然能够下榻,在驿站后面的小院,萧长风看着她独自一人坐着,面色苍白,精神恍惚,身边竟无一人,他走了过去,太子妃抬眸看向他。
萧长风抱手一礼,到了嘴边的试探之言,终究是咽了下去,他道“屋外风大,太子妃殿下大病初愈,理应小心着凉。缘何身侧为人伺候?”
“我有些烦闷……将她们遣退。”太子妃的声音有着一种病态的黯哑。
萧长风虽然见过太子妃几次,可真正说上话,还是沈璎婼及笄礼,伤了余桑宁那只狸奴,沈羲和作为主人出面干预此事,旁的再无交集,他一时间也判断不出真假。
但前脚才有刻意通过医官告知他太子妃身份刻意之举,后又有单独撞见之巧,萧长风觉着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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