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替卢家报仇,卢无稽想方设法说服常把头和赵掌柜,帮自己对付林老爷。谁知,他们几人竟然都是天煞的杀手,这简直跟笑话一样。
卢无稽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无法说服常把头,老叫花一出马常把头便答应了;为什么吕捕头会对老叫花那么客气;这一切都是老叫花导演的一出戏。
卢无稽当然知道老叫花是一番好意,只是自己花了那么大工夫,最终却是这种结果,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
卢小闲看了一眼老叫花:“这么说,他都知道了!”
老叫花点点头。
“这样也好!”卢小闲感慨道,“他不小了,让他知道世道凶险,也没什么坏处!”
老叫花一脸严肃道:“究竟是谁杀死了赵掌柜、常把头和吕捕头?杀死他们三人的目的何在?”
卢小闲沉吟了片刻道:“我有种感觉,杀死他们三人的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且还是他们三人应该都认识这个人!”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老叫花眉头一挑道。
“我看过他们三人的尸体,都是被钢针射中面门中毒而死。据仵作检验认定,钢针应该是装进机括发射出来的,这种机括力道不足,射程大概在五步以内。他们三人做杀手这么多年,防范心理和警惕性肯定比一般人要强,再说了他们一身武功都不弱,怎么可能让人逼近到五步以内还没有察觉呢?所以说,只有认识的人才有可能让他们放松警惕!”
卢小闲的分析的很有道理,老叫花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此时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卢小闲下结论道:“和他们三人都熟识,并且他们三人被杀有可能出现在现场的人,应该就是凶手。”
老叫花一脸严肃道:“与他们三人都认识的只有我、二师弟、小林和狼天四人!”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就在我们四人当中?”
卢小闲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和二师弟可以排除,应该是小林和狼天中间的一人。”老叫花斟酌了好一会,这才道,“不可能是他们!”
“为什么?”
“因为从这几次带废太子转移,都是小林在负责,他每次带着废太子转移,时间都很仓促,根本没有机会再去杀人!小林是二师弟的大徒弟,他对几个师弟都很关心,就像亲兄弟一样,他不可能对他们下这样的毒手呢?”
“难道另有其人?”卢小闲不解道,“这不可能!”
“不对!”老叫花皱着眉头道,“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们三个都认得!”
“谁?”
“唐公子!”老叫花吐也三个字。
“唐公子?”卢小闲心里清楚,老叫花口中的唐公子,应该就是欧阳健。
“他和二师弟的几个徒弟都有过接触,废太子的藏身之处他都知道!”
卢小闲思索了好一会,微微点头道:“那就没错了,肯定是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叫花咬牙问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卢小闲盯着老叫花道,“但我知道,肯定与废太子有关!要想避免悲剧再次发生,必须把废太子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丢出去?怎么丢出去?”老叫花询问道。
“那个姓唐的以废太子为饵,引诱长安的几帮人来到幽州,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天煞只不过是用来做挡箭牌而已,常把头他们的死活,姓唐的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事成之后杀人灭口说不定是早计划好的!”
“让我再考虑考虑!”老叫花脸上掠过一抹杀机,“他以为天煞是好欺负的么?血债要用血来偿,我要让他知道,天煞中人睚眦必报!”
幽州府衙大牢命案发生的第二天,冷卿带着他的手下匆匆离去了。
据说,刑部有急事将冷卿召了回去。
与此同时,魏闲云和朱雀门一干手下,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返回长安了。
接下来的日子,暗流汹涌的幽州城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
……
林老爷坐在书房和太师椅上,瞅着前来送信的狼天:“五师弟,师父让我回忠悯寺一趟,什么事?”
狼天面无表情道:“师父想与你商量废太子一事该如何处置!”肥猫
“好!我知道了!”林老爷想了一会,微微一笑对狼天道:“你回去告诉师父,现在我有事去不了,今晚亥时我准时到!”
狼天点点头转身便走,走到门口他又回头道:“师父说了,他会在大殿等你!”
……
忠悯寺,大殿内,老叫花与法正方丈盘腿相对坐在蒲团之上。
老叫花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法正,忍不住道:“师弟,你真打算放过他们?三个徒弟就白死了?”
法正方丈对也不抬,叹了口气道:“既然做了杀手,就该想到这一天。还是师兄你说的对,江湖中人就不该招惹朝堂之事,若早听了师兄的话解散了天煞,怎么会有今日之祸呢?”
“天煞是要解散,但这笔账也要算,绝不能就这样白白放过这些狗东西!”老叫花忿忿不平道。
法正方丈突然抬起头来:“师兄,你信命吗?”
“你想说什么?”老叫花愕然。
“师兄,当年我们为了小师妹赌牌九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不是说好的,以后不再提这事了吗?”老叫花神色默然。
“不,今天一定要说!”法正方丈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当年赌牌九,是因为我耍了诈才赢了你。这事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来,但一直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我心头,有时候连做梦都会惊醒!”
“你……你……是如何耍诈的?”老叫花声音有些颤抖。
“我暗中藏了磷粉,发牌的时候,在牌的背面做了记号。师兄你也知道的,师父专门给我传授了暗器功夫,练暗器必须练神目功,我从就练神目功。牌的背面凡是由我做了暗记磷粉发出难辨的莹光,只有我能隐约看见,而你们根本就看不见!所以,我才会赢!”
老叫花听罢,沉默不语。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今日终于揭开了真相。
两行清泪从老叫花的脸上滑落,那些逝去的东西,还能再追回来吗?
法正方丈惨然一笑:“就因为当年我造了孽,今日老天爷自然要惩罚在我的身上,让我的徒弟一个个死去。其实,真的该死的人是我呀!”
老叫花本想劝劝法正方丈,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坐在哪里,谁也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林老爷出现在二人面前。
“师父!您找我?”林老爷小心翼翼道。
法正瞅着林老爷,一句话也不说,目光中夹杂着愤怒、痛心和惋惜。
林老爷被法正瞅的有些不自然了,但却不敢吭气,只得低下了头。
过了好大一会,法正突然站起身来,缓缓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林老爷强笑道:“不知师父要让弟子说什么?”
老叫花见林老爷故作不知,心中怒火爆涨,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你说说,你那三位师弟是怎么死的?”
听了法正的话,老叫花吃了一惊,难道常把头三人的死,竟然会与林老爷有关?
林老爷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师父,也想知道是谁杀死了三位师弟!”
“你这个畜牲!”法正拿出一样东西,伸到林老爷面前怒吼道,“还要隐瞒吗?”
老叫花从法正手中接过那物品,细细一看,原来是个有机括的小木匣。想到了常把头三人的死因,老叫花顿时脸色一变,他阴沉着脸看向法正,“你的意思是他用毒针害死小常他们三个的?”
“我的徒弟我清楚,唐尊虽然见过他们三人,但他们三人肯定对唐尊有所防范,不可能让他轻易得手。再说了,就算一个人疏于防范,不可能三个人都如此疏忽。让他们如此放松警惕的,只能是非常熟的人!”说到这里,法正一脸痛惜道,“我虽然猜到是他干的,但我不愿意相信。于是,我我趁夜偷偷潜入他的书房,找到了这个东西,真相就清楚了!”
“你!”听了法正的话,老叫花指着林老爷,眼睛里似乎喷出火来。
林老爷吓得一哆哆嗦,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声喊道:“师父,师伯,弟子鬼迷心窍,铸成大错,望师父、师伯给弟子一个悔过的机会。”
“给你个悔过的机会,可谁给他们三个机会,难道他们三个就白白死了么?”法正脸色铁青。
林老爷以头呛地,不住地哀求道:“师父,弟子情愿自废武功,带着盻儿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求师父饶过弟子这一回吧!”
法正摇摇头:“不是师父心狠,师父若不清理门户,你那三位师弟怎能瞑目?”
听了法正这话,林老爷猛得站起身来,一脸决绝道:“师父,我之所以要杀他们三人,是因为姓唐的用盻儿的性命来逼我,为了盻儿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我不怕死,之所以还活着,全是为了盻儿。这条命当初本就是师父给的,若师父要那就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