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七微要站出来的时候,牧羡之一把拉住了她,深沉而漆黑的眸光里全是保护欲,“小姝,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这次,该是跟权琛做个了结的时候了!刚刚他们都说了,不会动武,我跟他们谈谈。”
秦姝本来不想让牧羡之冒险,但她见过田远,知道权琛身后的那些人并不像那些亡命之徒,是非曲直,总是能分辨得清。
如果实在谈不拢,那她就只能以性命相胁。
权琛应该能明白她的苦心!
只是此刻,她得成全牧羡之这种爱护之心,要不然,岂不是辜负他千里迢迢冒死相寻?心里微微一定,对着牧羡之轻声说,“那你小心!”
牧羡之点点头,此时,他从秦姝眼里再度看到了关切,心里微微一暖,驻足,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一吻,然后果断走出了巨石。
“我是牧羡之,秦姝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两情相悦,即便权琛今天用枪指着我的头,我也绝对不会再让他把秦姝带走!
权琛呢,我要跟他谈!”
飞机上的人,面面相觑,他们接到命令今天必须带走秦姝,还要保证她的安全,所以刚刚他们才没有射击。
现在,听了牧羡之这几句话,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怎么办?好像没有人限制秦姝的自由,她依然不愿意跟我们走!”
“还不请示老大?问问,这个老三到底在搞什么,我们要强绑?”
然后立刻有人请示马上要到达山顶的孟超,“老大,老大,牧羡之说秦姝是他的妻子……”
此时,孟超跟权琛距离山顶已经不到百米,因为权琛的伤和岑芳走不快,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孟超收到了信息,回答道,“收到收到,这件事情让老三自己处理,你们只需要戒备,保证安全就可以。”
说完,孟超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权琛,对权琛的这种执拗,他已经无话可说,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他上山。
“能行吗?”
“能行!”
“我背你?”
“老大,你是跟我开玩笑?上次大腿中弹,一条腿都跑了几十公里,用你背?”
权琛语气不容置喙,孟超也不再作声,只是所有人的眼中都显出一种巨大的悲恸,他们心里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三这么执拗,恐怕最终要被这种执拗所伤。
说完,权琛站在原地,仰望百十米外的山顶高处,眸光变得漆黑深远,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心中所想。
这时,岑芳在一旁恳求,“权琛,这下你可以放我走了吧,秦姝还活着,她就在山顶!你就让我离开吧,我想回国,想回到我爸妈的身边……我再也不会找你了!”
“着什么急,来都来了,一起上山吧!”田远拉着岑芳,岑芳狠狠地给了他一手肘,可是田远敏捷避开,她打了个空,只能瞪着田远出气。
权琛开始爬了,每爬一步,腹部内有如绞肉机在搅动,绷裂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流血了,只是剧烈的疼。
第一步,他想到了初见秦姝时,她的婉约美丽,坚定泰然,似有一种面临滔天之水而不为动容,那些满身龌龊之气的男人就在她身边来来回回打量觊觎,而她却依旧如临无人之境,只是慢慢的扫地。
那时候,权琛已经是组织里的老人,手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也染过自己战友的鲜血,心里黑洞洞一片,夜晚临近,心里就像是有无处冤魂在哀嚎,有时候,他会睁着眼睛到天亮。
直到看到她,心口的黑洞像是被照亮了。
那些声音和幻觉都不见了!
满世界,只有她!
他本来不是一个喜欢女人的人,总觉得太麻烦,哭哭啼啼,软软弱弱,像是一团乱麻,闹起情绪理也理不清。
可是秦姝不同,她理智,隐忍,克制,淡定,只要站在她身边总是会让他无比的安宁,人生有她,就足矣!
正如一本书里所说,若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所以岑芳、同事、生意上的伙伴,还有伺机靠近他的女人,都被他拒之千里。
爬第二步的时候,权琛想到七年前,他支持秦姝回国了去心愿,一步错步步错,他因为这个决定,错过了一生的爱情。
他用六年的相守去赌那一夜的缱绻,用他满腹的柔情,赌那个男人静守的薄凉,他以为他会赢,结果输了。
输的一败涂地!
爬第三步的时候,权琛已经看到了山顶那块巨石,看到了头顶盘旋不落的直升机,也看到牧羡之和秦姝十指相扣,一脸满足,似乎给他们千世万世都不换的满足,那一刻,权琛的心在滴血。
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差一点就滑落山底,一旁的孟超伸手捞住他,扶了一把。
权琛回头对孟超说,“你们就在这,我上去跟他谈,事成事败,不想因为我个人的私事再连累你们。”
“谈不上连累,权琛,我还是希望你能理智对待这件事情!”
“老大,半辈子,半辈子已经过去了,我想真正地活出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愿来,理智是什么,感情又是什么?谁能说得好呢,对吧!”
孟超无语,只别开了脸!
权琛笑了笑,捂着伤口逆着风,走到了山顶。
三人在白色的砂岩山顶相遇,不到一年的时间,再相见,已经物是人非,权琛缓缓地站直身体,放开捂在伤口上的手,他在衣襟上擦拭了一下满是鲜血的手,双手垂在身侧,站出一个军人的笔挺和风姿。
他看着消瘦黝黑,肌肉健硕,与原先那个坐在办公室一脸冰冷,只知道谈论商业的牧羡之判若两人,缓缓说道,“牧羡之,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许东也站出来,指着权琛痛骂,“别你大爷!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害得我们牧总和秦小姐有多苦,权琛,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权琛没理会许东,只是静静地看着牧羡之继续说道,“还记得,在魔都的时候,我去了你的牧氏集团,跟你打了一架,当时,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