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羡之拿出手机,当着秦姝的面拔通顾耀的电话,递给秦姝,电话那头传来糖糖和凉凉的声音,“妈咪,顾耀叔叔带我们在一家主题乐园玩,三天的时限,你不用担心我们,你安心处理你的事情。”
她能有什么事情?秦姝正准备再说什么,牧羡之拿过手机,挂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秦姝挑眉,突然感觉牧羡之逼近,她下意识退后两步,“干嘛?”
牧羡之望着夜色掩映下的秦姝,她一身礼服,美丽如天空的云朵,纯澈地眸底全是防备,她在权琛面前可不是这样子,即便权琛跪在地上求婚,她依旧是端庄静雅。
他拉住秦姝的手,宽厚的手掌带着独特的手温,秦姝觉得一阵战栗,想要反抗已经来不及。
牧羡之几乎是拖着她来到门口,用钥匙开门,然后把秦姝推进了昏暗的房里,光线突然黯淡,听觉就变得无比灵敏,牧羡之的呼吸和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气氛就变得粘稠。
“秦姝,之前你答应过我,要嫁给我的!”
“你说,我们呆在牧家不安全……况且,我们只是口头协议,都是权宜之计。”秦姝没想到,有一天,她会陷进这样的漩涡里,唐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母亲的事情还未见分晓,她却要在牧羡之和权琛之间周旋,突然有点筋疲力尽的感觉。
她往后退一步,想躲开牧羡之逼近的气息,没想到身后是一块地毯,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后倒去,她惊呼一声,就在准备要跟地板接触的时候,一双手再次伸过来牢牢地抓住了她,两人倒在地毯上,清洁剂的芳香夹杂着荡起的灰尘,还有牧羡之身上独特的气息。
如果不是在暗处,牧羡之一定会看到秦姝现在脸已经红了。
尽管跟牧羡之不是第一次这样亲密,但每一次,都叫她面红耳赤。
“权宜之计?”牧羡之的声音带着思索。
“对,帮你度过难关,因为你帮了我那么多次,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你解决眼下的困境。”秦姝还没有察觉危险,只是想尽快摆脱眼下的窘境,她想着,灯的开关在哪里,是不是能靠着自己这糟糕的方向感找到电源开关?
牧羡之有些懊恼,刚刚虽然只是随手一捞,不想让她摔疼。
但现在两人在一起,彼此的气息纠缠,他心口处那个决定越来越清晰,他没有放开秦姝,也没有容许她再做什么,只沉声说,“于情于理,你欠我的都该还我!就是今天。”
窗外是夜色,淡淡的上弦月笼着暗青色的天,几点星辰,淡的聊胜于无。
秦姝紧张地都忘记了呼吸,这才闻到牧羡之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你喝酒了?”
“一点!”
“放开我,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六年前我不知道,现在我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牧羡之的唇吻上来,秦姝吃惊地在黑暗里瞪大眼睛,她没想到牧羡之在这样的时候会突然这么做。
“牧羡之你会后悔的。”秦姝有声音有些无力。
“让我后悔的是,今天一早,我怀着那样的心思放你离开!秦姝,你总是在衡量你的得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爱你。”牧羡之的声音越发沉,沉得像是雾气下面的湖,秦姝的心突然一怔,尔后她就完全沉沦在那一句话里。
秦姝醒来,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看到沉沉睡着的牧羡之……刚才的火热纠缠,让她既愤怒又懊恼,心底又有丝丝缕缕的异样感。
……
清晨,牧家老宅乱作了一团。
所有的人都在打牧羡之的电话,关机,大房这边都摸不清牧羡之这是什么套路,昨天晚上,突然就消失不见,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老爷子房间,私人医生刚刚来过,替老爷子打点滴,结束后,就离开了。
牧羡风一直守在一旁,看到私人医生离开,就上前,“爸,您看现在……羡之突然一走了之,集团里不能没有人,家里也不能总是这么人心惶惶的……您不知道外面都是各种揣测,如果您再不说句话,感觉都要乱套了。”
牧晋邺淡淡睨了一眼牧羡风,不动声色地反问,“那你想怎么样?”
“为了让事态平息,您召集股东召开一次股东大会,让我先临时接替羡之的执行总裁的位置,至于羡之,让他暂时去外面躲躲,过一段时间等事情平复了,再回来。事情是怎么样的,其实没有那么重要,我们都是一家人……太过撕破脸面,以后该怎么相处?”牧羡风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牧晋邺依旧坐在那里,神色沉稳,手上扎着软针,挂着的点滴是医院今天新开的液体,里面的气泡隔一会就会冒出一大串,牧羡风的心有些烦燥。
“这是你早就想好的事吧!”牧晋邺这么问的时候,牧羡风的心突然就塌了一片,老爷子这么问,是查觉什么了?还是故意在窥测?
牧羡风咳嗽了一声,他走过去,帮老爷子调了点滴。
动作自然地像是平时照顾老爷子起居,他眉宇凝着的神色像是最平静清晨的阳光,牧晋邺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他不回答,不回答代表默认了?他的好儿子呀!
“爸,平心而论,我的确想做总裁,在您把位子传给牧羡之的时候,我心里怪怨过您!”牧羡风终于绕到牧晋邺面前,无比真诚坦率地说道,看到牧晋邺眼神里的黯淡,牧羡风紧接着说,“但您是我的父亲,我深爱着您,怎么可能让这种情绪深埋心底?但现在,是牧家出事了,是羡之遇到了难题,我作为您的儿子,羡之的大哥,难道不应该站出来解决这件事情?”
听到牧羡之这番真挚言论,牧晋邺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深深地叹息一声,“你能理解父亲的苦衷,很不容易!至于羡之的这件事情,我决定暂时还是不要有任何举动,我已经吩咐人,做点事情,把这件事情淡化一下。”
“……”牧羡风一下子愣神,他没想到老爷子出手这么快。
这么说,这个老狐狸还是不肯把牧氏集团全权交给他,还是要等牧羡之……牧羡风突然有种恶意,恨不能这个老头子中毒再深一些,这样他就可以省些力气了。
牧晋邺明显察觉牧羡风的沉默,也不在意,转头问,“牧羡之把那个女人和孩子都送走了?”
“嗯,昨天一早送走的!当时那种情况,他也真是敢冒险,那些记者就堵在门口,还有人泼了油漆……”牧羡风据实说道,心思早也不在老爷子这里,他得想想办法,让这个老头子尽快同意。
牧晋邺冷笑一声,打着吊针的手握紧扶手,“那他到是对那个女人当紧的很,护着像宝贝一样,连他老子中毒都不来问一声……晚上,估计出去也是找这个女人去了!要说,我们……都挺失败,一家子老小抵不过一个一夜欢的女人。”
“爸,那个女人可不简单,我不希望她来我们家里。”牧羡风直言,牧晋邺嘴角微勾,“她,来不了,我正要跟你商量这事。”
听到这话,牧羡风觉得总算是听到一个可欣慰的消息。
只要老爷子不让秦姝进门,那不管牧羡之怎么闹,都没用!外面秋叶翻飞,牧羡风突然有些心酸,当年,他最心爱的女人身怀有孕,不也是被老头子冷酷绝情地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