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的眼圈还是红的,见牧羡之拉了季倩之后又厚颜无耻地拉着秦姝的手,小眼神就有些厌弃,丢下手里的漫画,嘟囔一句,“无聊!”就起身回卧室。
凉凉则是很欢快地跑到牧羡之的身边,拉了拉牧羡之的手,“爹地,陪我看会漫画,好不好?”
到底是孩子,刚刚还跟秦姝说要给他们二人世界,现在缠着牧羡之看漫画书,这个念头闪过,秦姝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竟然跟儿子吃醋了。
这种感觉,让她感觉既陌生,又有些自责。
她揉了揉酸困的脖子,“我先去洗个澡,牧羡之,你陪凉凉一会。”
“好!”牧羡之的眸光有意无意地停在她动作上,眸底微地一沉,也没说什么,只坐下拿起那本漫画书跟凉凉一起读,余光掠影,只描到秦姝背影的轮廓,纤细和腰以及腰以下紧致的部分,让他看得心头微微一晃,心尖竟然无声叹息一声。
以前,他从来都没有留意过什么女人的身材,公司里的苏姗他以前是亲近过,但也只是一个盾牌,防止别的女人一个劲地往上扑,好在苏姗就是一个爱计较的性子,谁要是离他太近,她自然就会出去摆平,省了他许多的麻烦。
以前也抱过苏姗,但全然就是把她当成是一个陪伴,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可是今天,他突然觉得有一个女人在自己眼前这样优雅曼妙地晃动,实在是妙不可言。
“爹地,你在想什么呢?”凉凉一句问话,拉回了牧羡之的神思,到底是成年人,他指着同一个方向的卧室门说,“要不要叫糖糖一起来看?”
“她不一定喜欢。”凉凉撇嘴。
刚刚糖糖的哭闹他领教过了,他可不想让她在牧羡之面前再表演一次,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牧羡之掀了掀眉头,知道糖糖不太喜欢他,也就对凉凉悄声说,“那我读大声一点,让她一起听,好不好?”
“爹地,你真好!”凉凉有些佩服地看着牧羡之,眼前的男人,跟权琛一样有力气,单手就可以把他举到肩膀,但跟权琛又有很多的不同。
权琛教会他读心术,教会他催眠……后来,还教给糖糖做黑客,但是他的陪伴就像是良师益友,他永远是站在同一个平面去教他们,没有把他们当成是一个孩子看待。凉凉知道,这不是权琛的错,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当过爹地。但是,在牧羡之这种举手投足都流露出的宠爱面前,权琛还是没有办法在凉凉心目中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角色。
凉凉依偎着牧羡之,他身上的味道和热量,让凉凉无比贪恋,他就像是一个毛孩子一样,缩着身体,钻进了牧羡之右边的手臂下,脸贴着牧羡之的胸口静静地听。
孩子的举动,让牧羡之眼中一热,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取悦自己的女儿,但此时此刻,他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凉凉对他的依赖,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雄鹰在守护自己的小鹰,心中全是宠溺,可眼中却是盼望他长大飞翔神色。
“从前,有一个公主住在魔法森林的城堡里,她被恶毒的继母施了魔咒,只要离开城堡,她的头发就会疯长……很多来提亲的王子都被她的样子吓跑了!”牧羡之声音轻澈平缓,哪里有半点总裁的威风?
秦姝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凉凉团着身子,靠在牧羡之的怀里,眼睛都阖上了,牧羡之大概是怕压住凉凉,手臂抬的很高,念久了有些酸困,他就会微微地调整坐姿。
旁边的卧室,一个小脑袋露出小半边,正聚精会神地听着故事,就连秦姝从洗手间出来的动静,都没有让她有什么反应。
这一幕,让秦姝心里泛起一阵暖流,这样的情形,她以前是做梦都不敢想的。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当她执意地把孩子生下,抚养他们的时候,这才意识到,自己将永远亏欠孩子们一个父亲,这个心结,每次触动都让她难过不已。
有些事情,她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可以做到,比如扛不动的东西她可以分开扛,比如学不会的东西她可以连夜学,可是父亲这样的一个角色,她没有办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给他们变一个出来。
现在,这一幕就在眼前发生,她有点不敢相信。
就在她发怔的时候,牧羡之抬起头来看她,见秦姝手里拿着白色的毛巾擦拭头发,发梢还是湿的。
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显然是为客人准备的一次性的浴袍,上面的褶皱却并没有影响秦姝的身段,牧羡之喉头一涩,只低声说,“你替我一会,我洗个澡!”
秦姝走过去,接过书的时候,牧羡之的手指碰到了她微凉的指尖,只一瞬间,两人似触电一般地收手,那本漫画书掉到地上,凉凉醒了,看着牧羡之和秦姝的神态,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揉揉眼睛,“爹地,妈咪,我带糖糖陪外婆睡了,今晚,我们两轮流照顾外婆,你们放心好了。”
这带有暗示的话,让秦姝的脸红了。
有时候,有个读心萌宝的囧让人很难用言语描述,想着刚刚她跟牧羡之的眼神就让凉凉能读到什么,她耳朵都烧红了。
等凉凉拉着糖糖进了秦兰的卧室,反锁了门,牧羡之才略有些玩味地看着秦姝,“他懂?”
“他知道男女荷尔蒙散发的神态,这些,都是心理学书籍上读来的……”秦姝有些窘迫,她可不想让牧羡之认为,她会教凉凉这个。
牧羡之挑了挑眉,想到这些都是由权琛教会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他没再说话,只默默往洗手间走去,秦姝站在原地,突然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刚才牧羡之那种表情,是吃醋了?
卧室里,秦姝关了大灯,只留一盏台灯在。
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她现在困的要命,但想到要跟牧羡之同床,又有些紧张,她把被子扯到下巴闭上眼睛装睡,但转而又扯开被子,做出一副平时自然睡觉的状态,郁闷,她到底紧张什么?
就在她辗转反侧的时候,听到外面洗手间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她全身的神经突然就紧绷起来。
她也不管被子是什么样,闭上眼睛,只听到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接着,门把手被人轻轻一压,门开了,客厅里的凉意和进来的人身上那种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一起冲进鼻腔,秦姝的心咚咚咚地跳,她真想变成隐形人,这样就可以避免这一刻的尴尬了。
她紧闭眼睛,听着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她的心跳都快要停了。
就在她紧张的不行的时候,一只大手落在她的颈间,她微地一僵,就感觉那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精准无比地摁着她之前酸困的地方,力道恰好地揉捏起来,同时,他低沉磁性地声音响起,“这样的力道可以吗?”
突然间,秦姝原来紧绷的身体就放松了,心里防备、紧张没了,随之而来的只有放松和惬意,她不自觉得把颈拱起,配合着他的手指力度,轻声说,“好多了,没想到你会揉!”
“顾耀给我揉过,凭感觉,知道你哪里难受。”牧羡之身体侧躺,望着秦姝耳朵的轮廓,下颔的线条,指腹在走神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触到了她耳垂,这样的夜晚,如果能一直下去,不要天亮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