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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中郎将吕布和尚书令李儒求见!”
宣室殿上。
正准备在龙榻上就寝的董卓再度被李儒和吕布吵醒。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董卓披着外卦从里间骂骂咧咧的走出来,没好气的看着李儒和吕布两人。
李儒上前一步:“回禀相国!弘农王刘辩有密奏呈上!”
“刘辩?他能有什么密奏?”
董卓疑惑的看向李儒手中呈上的封泥筒。
若是有两千年后的后人瞧见,必会以为这是一个保温杯,二者外形极为相似。
然而这封泥筒则是用来装盛保密信件所用。
并且还要封泥盖章,以确保信息没有外泄。
董卓看到这些,眉头紧皱,神色瞬间异变。
一旁的李儒和吕布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想到董卓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董卓在看到一半的时候,便已经怒不可遏的骂了起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帮狗娘养的!不要脸的东西!吃里扒外的腌臜玩意!”
牙根子咬得死死的,恨不得将那牙齿咬碎一般。
“相国,是前线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李儒试探的问道。
“东西呢?刘辩送来的东西呢!”
董卓忙问道。
吕布转身冲着外面喊了一声,两个太监扛着一个箱子,箱子当中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竹简。
董卓慌忙拿去那些竹简一一查看,仿佛要确认些什么。
一旁的李儒和吕布没有说话。
两人虽然没有打开朱棣送来的那封密报,但从这些敞开竹简上面,却已然猜出了大概的原由。
在董卓连续检查了七八份竹简之后,愤怒的将那一箱子竹简推翻在地,不断用肥大的脚掌使劲的踩在上面。
“混账!咱家要杀了他们!咱家要杀了他们全家!”
李儒急忙下跪道:
“相国不可啊!!!”
“你知道他们都干了什么吗?”
董卓指着那些竹简骂道:
“那些狗屁的大臣,跟那些诸侯联手也就罢了!竟然还背地里面勾连贱民反贼,说什么,只要他们帮忙除掉咱家,朝廷就给他们大官!混账东西!老子好歹也是朝廷重臣,是一国之相,他们让反贼来对付咱家。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显然李儒提前便已经预料到董卓会有如此的反应,也自然提前找来了应对法子。
李儒捡起地上的一个竹简,轻描了一眼,随后从容淡定的说道:
“相国,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些汉臣心里的那副德性了!何必因此动怒呢!”
“咱家心里亏啊!咱家把朝堂管得哪里差了。他们凭啥这么想造咱家的反。”
董卓气得在屋子里面乱跳,一旁的吕布言道:“义父,稍候!俺这就去挨家挨户的把这些官员给义父拿来是问!”
“站住!”
董卓急忙制止道:“整天毛手毛脚的!不知道做事前,先动动脑子吗?”
听了董卓的教训,吕布这才停步。
随后沉默的站在一旁,等着董卓拿主意。
董卓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有主意可拿,自然还得是李儒来提议:
“就目前来看,跟白波反贼勾结的官员占了朝堂三成有余。尽数都是对平日里对献帝忠心耿耿的那些家伙,他们做出这些事情不足为奇。”
“难道咱就放着不管了?”
董卓怒道:“睁眼瞎,当事情没发生过?”
“当然不能!”
吕布忍不住插嘴道:“必须给这些混蛋一些教训不成。”
“中郎将息怒!相国也息怒!”
李儒淡笑一声。
董卓瞧着他从容的样子,骂骂咧咧了一句:
“你小子有什么主意,赶紧说!”
“我没主意!”
李儒笑道。
“那你还笑个屁!”
董卓刚骂完,李儒指着董卓没有看完的那封密报:“我的直觉告诉我弘农王有主意。”
说罢,董卓便继续看下去。
果不其然,在密报的末端,有弘农王提前替自己想好的对策。
董卓看罢,冷哼一声:“这臭小子,让我当众把这些给烧了!”
就在吕布也觉得诧异的时候,李儒忽然又大笑起来:
“弘农王真是奇人啊!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董卓不解,吕布也瞪大眼睛。
“既收买人心,又起到警告作用,看上去饶过了他们,实则警告他们,自此他们行事便只能处处谨慎。”
李儒言道:
“微臣也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啊!”
“这主意真这么好?”
吕布疑惑的问向李儒。
李儒回了他四个字“杀人诛心!”
这一下可是提醒了董卓,董卓脸色一沉,立刻安排黄门令吉安:
“将这些竹简上的人,全部都给咱家记下来,然后往里面倒一下灯油,重新封存起来。咱家明天上朝,好烧!”
吉安得令,立刻安排人去安排。
随后吕布离开,李儒托词另有密报、暂时留下。
董卓问起。
李儒方才说起:
“这所有的竹简,我都看过了!请相国恕罪!”
“你是咱家的人,咱家怎么能怪你!”
董卓随后问道:
“是不是还有别的发现?”
李儒点点头,随后说道:“有两封竹简,虽然没有明着说,但也暗指了咱们自家西凉军中似乎也有人和朝廷官员暗通款曲。”
“好啊!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董卓紧紧的握着竹简,竹简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破碎的声音。
“牛辅和吕布一个是咱女婿,一个是咱义子。咱信得过!”
“那徐荣和胡珍呢?”
李儒言道:“相国有没有发现,白波军起势很是奇怪!为什么偏偏避开了两位中郎将的位置呢?还有几位中郎将之间素有间隙!相国也正是凭借着这些一直制衡着他们,但如今如果胡珍和徐荣真的出现了问题,这个平衡想必就打破了.......”
董卓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有什么法子?”
“胡珍和吕布不和,牛辅和徐荣不合,若是两人联手,吕布和牛辅二人恐难压制。这个时候,就得加一个能让两人联系到一起的人,并且此人得是董卓信得过的人,同时也得有一定的能力。”
见着董卓陷入思索,李儒随即建议道:“相国应该知道,吕布和刘辩关系不错,牛辅和刘辩在军中也传闻关系匪浅。若是由他来当做纽带,那么三军连成一线,纵使胡珍、徐荣再有异心,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可刘辩那小子的身份......”
“相国难道看不出来,刘辩做这么多,都是在表明立场吗?”
“他不惧得罪满朝文武,自乱根基,也在极力向咱家示好,这点心思,咱家还是看得出来的。咱家明天还打算当众说,是这小子把那些信送来的。”
“妙啊!到那个时候,满朝文武无不视刘辩为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甚至于......哪一天,刘协要是不听话了,咱们也好有个候选啊!而且还是一个听话的候选!”
等到李儒汇报完毕,已经是深更半夜。
待到李儒离开之后,黄门令吉安则是安排董卓今晚的侍寝宫女。
董卓忙制止,因为他心里面乱糟糟,没那心情。
“我怎么觉得今天李儒是专门来给刘辩那小子求官的啊!”
他看向吉安,看似随意的问道。
吉安只是嘿嘿笑笑,不敢多语。
“你在宫里呆了几年了。”
“奴婢今年二十有五,打小进宫,今年有二十年了。”
“那你算是看着刘辩和刘协长大的咯?”
“算是吧!他们小的时候,奴婢官职也小着呢!”
“那个刘辩打小就这么有本事吗?”
“本事?”
吉安忽然捂嘴笑了:“相国说得这是什么话啊。”
“你笑什么?”
董卓好奇的问道。
“奴婢忽然想起先帝对弘农王的评价。”
吉安道:“说他是没本事的。”
“会打仗,会写诗,这还不叫有本事?”
董卓疑惑。
“要当皇帝的人,没有当皇帝本事,不是想当诗人就是想做将军。”
吉安又忍不住笑了:
“还说什么......只要不当皇上,他什么都行。这样的人在先帝眼里,自然是没本事的。”
董卓听罢,略做沉思。
这时候,吉安忽然“啊呀”一声。
“你这咋呼啥呢?”
董卓斥道。
吉安慌忙跪下:“奴婢该死,险些把这事儿给忘了。”
说着,便将一份密奏呈上。
“这是安排在弘农王身边的密探呈上。”
董卓急忙打开,快速扫过一眼,忽的一笑。
吉安一脸好奇的看向董卓:
“密探那边可是有什么喜事吗?”
董卓笑道:
“信上说......这些朝廷勾结反贼证据是他先发现的。”
“这是在求赏啊!”
“然后刘辩那娃娃也发现了......你猜他发现之后,说了什么?”
“奴婢猜不出。”
“这娃娃直接就骂起来了!骂得比咱还像泼皮!比咱骂得痛快多了!!!哈哈哈!”
董卓大笑着,看完那密报:
“刘辩这娃娃,倒是真随咱家的意啊!你说咱家要不要也随他点意思......”
吉安跪在那里,一脸憨笑的摇摇头。
董卓大手一挥:
“去给咱家拟个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