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的钟声敲响之际, 迎来新的一年。黛玉在巴黎的生活已经恢复正常,国王照例忙碌着国家的各种事物,当然国王也没有太多权力去决定国事。都是共和派和立宪派讨论好后, 再由国王做下最后的决定。
众人都知道在对战拿破仑的战役中, 黛玉的指挥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再加上先前灯泡推广和天花等事,各党派越发对黛玉另眼相看。
于是偶然有些国家的大事, 他们也会略让黛玉帮忙谋划, 让她略指点一二。但也只仅限于略些这个范围。
这一日,有位商人进宫汇报,说是遥远的东方有位女孩要把盒子里的东西送给国王。
各党派都以为是商人的恶作剧, 想命侍卫把他轰出去。
听见东方一词,国王又忍不住想起他自己的小女儿,虽然国王能保证她的女儿是欧洲人,但她的行为和容貌都带点东方的感觉。
或许她的女儿知道这盒子里面是什么,于是国王命商人把东西放下,让仆人送到黛玉的房间。
此时黛玉又在案前看书, 自从日子稳定下来后, 她就经常在房间如饥似渴地读书,很少出门。
黛玉本就喜欢清静,不喜热闹,因此王室以及上层社会的各种晚宴她都一并拒绝。
先前黛玉是因为迫不得已才要参加,但如今她成了个带点实权的法兰西王室公主,自然有底气去拒绝她不喜欢的舞会和晚宴。
因为日子安定,她和奥斯汀之间的联系越来越频繁,当然黛玉仍没有向奥斯汀暴露自己的王室身份,她害怕奥斯汀是那种畏惧王权高位的人, 若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怕许多事情都不会向她述说。
如果朋友之间小心翼翼,那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现在的奥斯汀似乎有了心上人。黛玉从她的信中优美的辞藻嗅出一丝恋爱的味道。
奥斯汀在信中问她,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黛玉面带微笑摇摇头,在回信上说自己也不知道。
女仆轻轻敲响黛玉房间的门,她这从信中的内容回到现实,让下人进来。
只见女仆小心地捧着盒子,对黛玉说:“国王让一个下人把这东西交给公主殿下。”
黛玉没有回头,只是让女仆放在桌上。女仆应下,略环顾四周的房间,发现这位公主似乎和另一个公主不一样。
房间里面的各种金银珠宝装饰都被黛玉撤下,换上从皇家温室带来的几株绿植,以及一些木质家具。
柜子上垒着满当当的书本,桌上经常铺开好几卷羊皮纸,偶尔会有几张看起来华贵无比的宣纸。
房间里原本的奢华气质多了一层别的房间未有的书卷气。案上放着前几日歌德送来的第二部诗集,名字就叫《山海集》
这诗集的内容比上一部的风花雪月多了一些磅礴大气,但不变的仍是诗歌的风格,语言清丽雅致,让人口齿留香。
这本诗集再次热销整个巴黎,欧洲诗坛也慢慢注意到这个后来之秀的诗人。
席勒在日报上用一版的篇幅来赞美黛玉的诗词,说这诗歌远胜过那些所谓的皇家赞词以及贵族的无病呻吟。
已经有诗坛开始讨论这个笔名的真实性,有人说这笔名的背后是一名女子,但是没有人在意诗人的性别,他们只是想知道能写出这样的诗歌是个何等的人物。
安尼的身份藏得极其深,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即使有心人努力想找到安尼这个人,但安尼从交稿到出版,从来没有露面。
有人说安尼是歌德和席勒的另个笔名,也有人猜得比较准确,说安尼是从东方来的,否则不可能写出如此风格的诗歌。
当然也有人提到诗人安尼和家安妮是同一个人。但没有人相信这鬼话,因为他们觉得安妮写的实在是太无聊,这才华怎能和安尼相比。
除了歌德,没有人知道安尼就是黛玉。
黛玉看着报纸上对自己的评价,才知道自己的写得如此糟糕,至少没有人把安妮联系到安尼身上。
但黛玉也承认,东方风格的不像诗歌,或许在西方是水土不服,她不应该生搬硬套地创作。
因此这几日她都把书单看过好几遍,又把巴黎的各种风土人情介绍书也都读过一遍,她发现巴黎的人们对东方了解并不多,甚至还有不少误解和歪曲事实。
这一次黛玉写放弃了之前的内容,而是试着将东方的故事和面貌翻译成法语和德语。
中华历史数千年,黛玉觉得就应该让巴黎人们真真切切知道东方的繁盛景象。
就在黛玉写着正入神时,看到桌边的那个熟悉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正是她从鸿胪寺递出去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她忙起身带着这盒子去找国王。
“父亲,这是从哪里送来的东西?”黛玉假装不知道,问路易十六。
路易十六懒懒答:“一个商人给我的,说是东方的一个女孩送给法兰西王室。”听那个商人说,那个女孩准确地说出国王的容貌,因此才勾起国王的好奇心,让这商人的东西送进去了。
黛玉腹内忍笑,因为那个东方女孩就是她自己,于是黛玉说:“这就奇了,一个东方女孩怎么会知道法兰西王室。”
路易十六拿起那本书,上面印下的正是法兰西王室的徽章纹,说:“或许她是从这里知道的。”
“我倒是想见一见这个女孩。”黛玉不经意提起,“我想知道她是怎么了解法兰西王室。”
国王对这东方女孩并没有太多好奇心,但他见黛玉一副伶俐的模样,只得说:“你若想知道,我就派使者去东方寻求女孩的下落。”
黛玉摇摇头,说:“这也不难,难的是我想了解这个女孩,难道父亲不觉得一个东方女孩手中有件法兰西王室的东西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路易十六皱眉,一个东方女孩有法兰西王室的东西确实很反常。
但国王还是解释猜测:“或许是有人从宫殿偷了这书本出去,又卖到了东方,才落到那个女孩的手上。或许也是那个商人撒谎。”
国王觉得黛玉似乎表现得太伶俐了一些,不解道:“你今日怎么对这东方女孩如此感兴趣。”说着他上下打量着黛玉,他觉得自己的女儿眉眼确实带点东方美人的韵味。
黛玉回答:“安尼的诗集又出版了,有人评价这人的诗歌和东方诗歌风格差不多,于是我才对这个东方女孩感到好奇,说不定她就是安尼。”
路易十六哈哈大笑,说:“原来你想知道安尼是哪个人物。”国王虽然不看诗集,但这几日安尼的名声远扬,像他这种不看诗集的人也知道安尼的名气。
“我可以把整个巴黎翻过来,让安尼出现在你面前。”国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听说安尼现在就在巴黎,我可以以国王的名义召见安尼,那时候你就可以好好和这大诗人见一面。”
黛玉笑道:“以人家才情,未必肯见。但我确实很想拜安尼为师。”
路易十六有些心疼地安慰黛玉,他从特蕾莎那里知道黛玉写一直不顺利,因此黛玉有产生拜师的念头也是正常。
“你不用靠写谋生,但你喜欢,我作为父亲肯定会支持你。”路易十六思索,把安尼找出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但路易十六还是摆摆手,虽然他疼自己的妻女,但他一整日忙下来,也没有太多精力去和黛玉聊安尼,或者命下人去找安尼。
“父亲,你可以把国王的纹章暂时给我,我命他们去把安尼找出来。”黛玉终于说出今日的目的。
路易十六犹豫道:“这纹章可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我得亲眼看你使用纹章。”
黛玉立刻拿出早已备好的信封,请求国王在上面盖上的纹章,国王瞧了这信封,上面是对华夏的通信内容。
“女儿,你是想让父亲从华夏请来几个会作诗的人来巴黎,教你做出像安尼那样的诗歌?”路易十六终于明白黛玉的意图。巴黎也有一些华夏商人,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事。
黛玉仰头说:“这可比找安尼简单多了。”她使用了折中的方法,终于让国王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就这样,这封信从杜伊勒里宫出发,渡过海洋来到东方皇上的手中,当然这些都是几个月后的事情。
这一日,黛玉刚从巴黎的旧书店回来,发现有人带来了夏尔的消息,原来夏尔在拿破仑政变的那一日,就逃出了巴黎,一路从法兰西逃到普鲁士,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叔叔。
听见夏尔平安无事,法兰西王后终日悬着的心也放下来,至少未来的法兰西国王还在世,若这个法兰西没有王储,那么她的两个女儿就直接沦为统治法兰西的工具。就像她法兰西王后一样。
王后至今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母亲,即使她的母亲是奥地利历史上伟大的女大公,她仍没有出席母亲的葬礼。
母亲明明知道她自己并不爱这个胖乎乎的路易十六,但还是强迫自己嫁入巴黎,以此拉拢法兰西,使自己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法兰西王后不愿意让自己的两个女儿步入自己的后尘。
巴黎的新年一过,她最小的女儿也到该议亲的年龄,当时的王后最多比现在的黛玉大两岁,就作为法兰西的王储妻子嫁入法兰西。
王后已经开始在宫中打听近日和两位公主走得近的异性,让两位公主的婚事早日提上日程,尤其是要趁巴黎这几日太平的日子,她不确定在未来巴黎是否又惹出多少风波。
王后认为,早点把两位公主嫁出去,也能早日保她们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