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泽现在很生气,很愤怒,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想应付一下老者,然后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这种人,简直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为了活下去更是不择手段,连无辜的人都可以出卖。
而陈白泽最生气的地方不在这里,而是在,如果换了一个旁人,或许就安心的接受了少女,然后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可是,他是陈白泽。陈家有两女一子,大姐陈嘉知书达理,恬静好学,二姐陈北风快意恩仇,执剑江湖,三子陈白泽聪慧善良,嫉恶如仇。
于是,陈白泽做了一件很让自己舒服的事情,陈白泽站在船上,老人和少女跪在地上,陈白泽大喝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我陈白泽曾在金陵书院读过书,可惜终究不是君子,所以今日这事我不愿意原谅你,不是因为你礼数不到位,而是你做错了事”
老人听着陈白泽莫名其妙的话心中有些愤怒,这种愤怒来源于对于陈白泽实力的评估‘你一个五品的武者,凭什么趾高气昂的站在船上颐指气使’
陈白泽继续说道:“这件事起因是你们捉了我的战兽,本来我战兽找回来也就算了,但是你们居然派杀手来追杀我们,但是我都能理解,此事到这就应该结束了,不过,你们既然来认错了,就要有个认错的样子,而不是现在推一个人来送死,把自己的责任给推得一干二净。你们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老人此刻终于听懂了陈白泽话里的意思,他立马趴在地上喊道:“还请陈公子放过小人一马,小人一时糊涂,这次得罪陈公子全因小人一时贪念,与他人无关,还请陈公子放小人一马。”
老人也是个人精,听清了陈白泽的话,听懂了陈白泽的意思,也从这短话中摸清了陈白泽的为人,立马将所有事情都承担了下来,声泪俱下,令闻着动容。
陈白泽如果是那初出茅庐的小子,可此已经被老者感动了,但是此时的陈白泽知道,如果听信了这老人之言,那这老人回去便会没事,而这位名为白露的少女则会死的很惨。
此时陈白泽在抉择。而世间很多人都在等他抉择。比如黄瓷,比如羽嘉子,比如公孙姑娘,比如那座桃花铺满的小镇。
陈白泽的每一次抉择都会牵动很多人的心,因为他们知道陈白泽的每一次抉择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影响。很是人超脱世外自然只是看着好玩,但有很多在世间的人很是关心而且担心。
这些事情,陈白泽自己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只是在考虑,如何处理这老者和这少女。就在陈白泽不知道如何办的时候,羽嘉子和黄瓷出现在他身边。
羽嘉子微笑道:“不若将这老者杀了,也省的费事”
黄瓷也说道:“这姑娘还是不错的,可以留下,不然回去也是个死。”
老人听到了船上三人的议论,心中大恨,只是这三人他一个也得罪不起,一个是金陵城的城主,一个是此次金陵援北军的副统帅,还有一个是此次军中祭酒。
这两人的意思都是让老者死,而陈白泽则不这么想。人总会犯错,主要看这个错到什么程度,如果只是危害个人,那就看他危害的那个人是不是能原谅他,如果是为害一方,那就看这一方的百姓能不能原谅,如果是为害一国,就看这国人能不能原谅他。
而这老者,现在算是为害一方么?其实算不上,他只是在地下黑市作威作福,那得罪的只是陈白泽一个人,那陈白泽可以原谅他么?
当然是不原谅的,如果换了一个人,不是陈白泽,没有黄瓷帮忙,那玄狼岂不是就没有了,但是不代表陈白泽想杀了他。
两位好友都说要杀了老者,但是事涉一人的生死,生死自然是大事。
所以陈白泽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想杀你,即便你做错了事,即便你做错了事情两次,但是我还是不打算杀你,但是你的道歉我不接受,没有犯了错道个歉就行了的。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老者听出陈白泽话中有松动的意思,立马说道:“陈公子尽管开条件,小老二一定办到”
陈白泽皱眉:“不是我提什么要求,而是你为你的错误付出什么代价,先回去吧,我们明早出发,在这之前你都有时间,当然,不来也没关系”
羽嘉子微微一笑,飘然而去,黄瓷则在陈白泽耳边说:“白泽兄啊,你看那姑娘真是不错,你要不留下来啊,我看这这两年都不近女色了?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事情啊”
陈白泽怒道:“你身体才出事呢,你说道这话我发现了,你这好像也不近女色了啊,怎么回事?”
关于这一点陈白泽是百思不得其解,黄瓷这人,风流成性,要说他当了城主就不近女色,陈白泽是第一个不信。
听到陈白泽如此说,黄瓷则是悻悻然,自从自己体内多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之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跟着他走,有时候黄瓷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那个‘系统’的附庸,只是好像黄玄成为知命境界的活死人之后,那个‘系统’就很少发布任务了。
只是在王霜降让黄瓷当城主的时候,‘系统’让他选择了是,黄瓷发现,只要听着‘系统’的话,就能获得很多东西,比如说黄玄,比如说一品的实力,比如说金陵城的城主。
在当城主的那一段时间,黄瓷曾经迷惑过,当陈白泽归来,黄瓷还忽然转醒,原来自己仍然是那个风流成性的少年,即便当城主很有成就感,他还是喜欢和黄瓷还有羽嘉子插科打诨,所以即使羽嘉子那个小院子里有公孙姑娘那种恐怖的存在,他还是喜欢往那里面跑。
等到陈白泽和羽嘉子离开金陵,黄瓷知道自己离开金陵的时间也到了。说实话三人之中就属黄瓷对金陵最没有归属感。他本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因为这乱世莫名其妙的当上了金陵城的城主,只是因为责任。
现在的黄瓷很开心,只是让他不开心的是,他再也不能招蜂引蝶了。
因为黄瓷和黄玄心意想通,每次黄瓷生出那种心思,就会招来黄玄的生气,黄玄越来越像人了。
黄玄和普通的活死人不一样,普通的活死人到达知命境界就会恢复生前的灵智,而黄玄不一样,她就像是一个初生儿一般在这个世界突兀出现,一切情绪都是靠着黄瓷来教导。
看着黄瓷不说话, 陈白泽继续说道:“黄兄,其实从某些不靠谱的说书人口中见得故事来看,你应该就是故事里的主角,本来是一个普通读书人,适逢乱世,一举成为了一品高手,还有一个知命境界的活死人陪伴,最后还成为了金陵城的城主,怎么看都是主角,但是故事里的主角都是有很多红颜知己的,你现在的红颜知己呢?”
黄瓷有些气愤,他也想找红颜知己啊,可是这黄玄不让啊,他一找黄玄就生气,一生气就是很多天不跟他说话,现在黄玄应该相当于十三四岁的少女心智。黄瓷根本捉摸不透黄玄的想法,就好像这次偷偷过来,黄玄说什么都不跟他一起,而是自己躲在一旁偷偷的跟着,黄瓷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偷偷的跟着,现在黄瓷只能感觉到黄玄在附近。
黄玄越像人,黄瓷越忧伤,有种忧伤叫做‘裆下很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