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呆住了。
李二不是中了蒙汗药了吗？
为何还能站起来，还这么有力气。
“父皇你没事？”
李承乾愣愣地道。
“砰、砰、砰！”
这个时候，大厅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破门声。
李君羡带领着数十名羽林军精锐出现在大厅之中。
不少人的剑上，还带着一丝血迹，显然都是经过了一番搏杀。
“这怎么可能？”
李承乾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之色道：“本宫不是布置了一百多人吗，怎么可能连这点人都拦不住？”
“启禀陛下，犯上作乱的纥干承基等人，已经全部格杀，这里已经安全了。”
李君羡抱拳大声道，打断了李承乾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
“东宫就在朕的眼皮底下，你真以为你的举动能逃得过朕的眼睛吗？”
李二痛苦地闭上眼睛道：“朕要不是念在你是朕的儿子，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
“来人啊，太子李承乾犯上作乱，给朕把他抓起来。”
“东宫所属，全部控制，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至于中了蒙汗药的皇后等人，都扶回去好好安歇！”
李二说完，一口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直接昏迷了过去。
李承乾手一松，花盆直接落了下去，整个人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的父皇，高估了自己。
......
太极殿中，李二终于悠悠醒了过来。
“二哥，你终于醒来了。”
一直陪伴在左右的长孙皇后连忙扶起李二，双眼已经是红肿不已，眼泪不断滴落。
“承乾和青雀他们怎么样了？”
李二声音沙哑地道。
“承乾已经被押入天牢之中，变得疯疯癫癫，谁都不认！”
长孙皇后抽噎着道：“至于青雀，虽然没有大碍，但是这脸，只怕是也要破相了。”
“二哥，我们的孩子，他们为何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啊？”
纵使母仪天下，长孙皇后也无法应对这一切，甚至恨不得自己已经死去了才好。
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位普通的女人，变得彷徨而恐惧了起来。
手足相残，一个疯癫，一个破相！
对于母亲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创伤！
李二的目光也呆滞了起来，良久之后，才悠悠地叹了口气。
“观音婢，至少他们都还活着不是吗？”
李二连忙安慰道。
一个皇帝一个皇后，顿时抱头痛哭起来。
许久之后，李二才沙哑道：“是朕错了，没有教导好他们，朕这个父亲，实在是太不合格了。”
“二哥是皇帝，要说教子无方，也是臣妾的错。”
长孙皇后哭着道。
好半天之后，王德才轻声走进来道：“陛下，长乐公主来了。”
“让丽质进来吧。”
李二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也只有李丽质能给他们一点安慰了。
“父皇，母后，丽质给你们熬了点粥，先喝一点吧。”
李丽质端着一个盘子，轻轻走了进来道。
“哎，也就你还有孝心了，小兕子呢？”
“被怀道哥哥带到休息了，东宫的事情都已经封锁了，还没有泄露出去。”
李丽质轻声道。
“是秦怀道的主意吧，难为他了。”
李二再次叹了口气道：“你去把他叫过来吧。”
“皇后你也累着了，让丽质扶你先回去休息吧。”
一刻钟之后。
秦怀道走进了太极殿。
此刻的李二，脸上已经是恢复了一点血色，神色复杂地看着秦怀道。
“这一切，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是吧？”
“是。”
秦怀道很干脆地承认，一脸的坦然之色。
“你为何不阻止他？”
李二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道。
“这是臣能阻止的吗？”
秦怀道摊了摊手道：“就算是阻止，下一次也许会更难以收拾。”
李二的匈口忽然急速膨胀了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气道：“那你为何不通知朕!”
“这种事情，陛下你让臣怎么说？”
秦怀道苦笑了一下道：“何况陛下以为，那位提醒陛下要小心赴宴的人，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又是一片沉默。
良久，李二才问道：“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何必问臣，正所谓清官那段家务事，父子之间的事情，外人怎么说都不对。”
秦怀道一脸无语道。
“也罢，辛苦你了，若不是你，此事只怕是早已经轰动天下了。”
李二叹了口气道。
“臣为的是大唐而已，若是此事传言出去，只怕是历代大唐君王，都难免有这一劫。”
秦怀道硬着头皮回答道。
大唐的夺嫡之争，绝对是最凶险的，从李二到李承乾，到了后面干脆连公主都敢跳出来造反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李二开的好头，然后又没有压制住后续的苗头。
“你的意思，朕懂得了。”
李二脸上抽搐了半天，终于还是恢复了镇定。
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儿子，居然还比不过女婿。
难怪他一直游离于朝堂之外，始终不愿意深入其中，只怕是早已经看透了这些吧。
说起来，这一次，还是这位女婿，救了自己一命，并且将事情的结局控制在了一个还勉强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你去陪陪长乐和小兕子吧，再过不久，你就要和长乐成亲了，若是敢对长乐有一点不好，朕定不饶你。”
半天之后，李二的圣旨从宫内传出：
“太子李承乾屡教不改，犯有大错，罢黜其太子之位，贬为平民，流放黔州，终身不得回长安！”
“至于越王李泰，不尊兄长孝悌，除其越王之位，流放利州！”
“至此起，太子无德，藩王觊觎不轨者，共黜之！”
正在给小兕子讲故事的秦怀道淡淡一笑，纠缠了整个大唐的夺嫡之争的凶险，总算是有了预防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