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自己给自己上坟,江夏是头一个

段景文嫌弃的瞥了眼江夏,“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江夏理直气壮,“有本事你别吃?!”

"……本宫没本事。"

段景文摸摸鼻子,讪讪道。

江夏往蒲团上一坐,揉着酸痛的脚踝,“这个祠堂好奇怪啊,不点灯,连窗户也没有。”

段景文这才扫了眼四周,除了那扇门,四周都是木质的墙,点头道,“现在还能看到些,在晚会灯太阳落山,这里估计更黑。”

说着,他走到另一个蒲团面前,神色肃穆的双手合十,对着牌位恭恭敬敬的拜拜,随后安安静静的跪坐在上面。

江夏转过身子,看看段景文,猛地背后升起冷汗,“这个牌位……怎么阴森森的。”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江夏感觉一阵阴风吹过。

一个哆嗦,她赶紧学着段景文的样子,跪坐下来,这才稍稍心安点。

“这供奉的是谁啊?”

段景文闭着眼,不紧不慢道,“太祖。”

太祖便是开国皇帝。

段景文充其量就是黄三代。

“太祖……?”

江夏呢喃,这听着好熟悉,好像最近才有人给她说过。

好半晌,她才思索出来!

“等等!太祖不就是那个把后妃赐给北境王的先帝?”

段景文皱眉,没忍住出声警告,“谨言慎行,这就是皇爷爷的祠堂。”

江夏反应过来,赶紧磕了两个头,口中念念有词。

“皇爷爷恕罪皇爷爷恕罪!您老人家别跟我一般见识……”

段景文看着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夏,忽然成了怂蛋,起了逗弄的心思。

“夏夏,”他扯了扯江夏的袖子,示意她往案板上看,“皇爷爷在那坐着,他现在很生气,说要带你下去。”

江夏心神一慌,趴在蒲团上不敢抬头,语气又快又急。

“别别别!我就是说了句浑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噗嗤——”

段景文笑出声音。

江夏悄咪咪露出只眼睛,往案板上探了一眼,又看到段景文看戏的表情,顿时发觉自己被骗了。

她心虚的直起身子,拍拍胸口,没跟段景文计较。

“你这么怕鬼?”

段景文似发现了新大陆,凑到江夏面前,一脸调侃。

江夏白了这人一眼,“……每个人都有怕的东西。”

说的随意,但她的心却是一紧。

从前她也不信这些,但可笑的是她居然狗血的穿越了,还碰上了行永那样的疯子。

到是信了不少。

若是这时候孟周来跟江夏讲多积些福报,她一定能听进去。

段景文不予置否,“没想到太子妃还有这么深沉的一面。”

江夏笑笑,本想说得瑟下,话到嘴边,却换了,“段景文,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意在空气中散开。

段景文也闻到了这股甜味,警惕的环视了圈屋子,里面实在太黑,什么也也没看见。

提醒道,“屏住呼吸。”

他看江夏还在那使劲嗅,想靠鼻子找出味道来源。

江夏立马捂住鼻子。

但屋内处于密闭的状态,一时半会甜味是不会消散的。

江夏憋了一会便忍不住了,但她刚松开手还没一会,便忽然两眼一抹黑,倒了下去。

段景文想去扶,却一时不察自己也倒下去了。

门外的人听着两人倒下去的声音,才放心离开。

江夏在睁眼,惊觉自己竟然又回到了现代!

她低头的看着自己透明泛白的双手,无语至极。

“救命——救命!”

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求救声,江夏还没来的及反应,便感觉到一舸强大的吸力,把自己直接从空中吸了过去。

缓过神来,江夏已经泡在了水里,段慕辰正在前面扑腾。

“段慕辰?!”

这是她穿越的那晚!

江夏下意识伸手去拉已经开始呛水的段慕辰,这时却自己的手已经凝成实体。

“我这是回来了?”

“救命——”

段慕辰还在挣扎,想要拉住江夏这个救命稻草。

江夏手迅速收回来,立马转身往河岸边游去。

不能死!

只要不死,就不会穿越!

就不用在回到那里!

江夏使出浑身力气往回游,但这河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怎么也看不到岸边。

身后的求救声逐渐减弱。

江夏眼中滚出两行热泪,淹没在河里。

力气用尽,江夏身子一点点往河里沉下去。

她不甘心的一回头,却见段慕辰的身体就飘在她背后。

不到一米的距离,既不下沉也不随河水移动,诡异的很。

江夏不在挣扎,任由口腔鼻腔被河水充斥。

她跟本就没有回来!

一切都是梦!

江夏绝望的闭上眼,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这时,场景忽的一转。

江夏从河里来到一个墓园,她身上的衣服还在湿哒哒的滴着水。

低头看了眼,手又恢复了最初的透明状态。

江夏深处一根手指,对着另只手的掌心戳过去。

果真如她所想那般,直接穿过去了。

所以现在,还在梦里咯?

江夏冷眼看着墓园前围着的人,都是她熟悉的。

江爷爷、陆深。

想来也是可笑,前世的江夏,上半辈子拼命钻研厨艺,下半辈子因为个渣男过的浑浑噩噩,最终连个朋友也没有。

现在墓前空空无人。

江夏叹了口气,径直走到墓碑前蹲下,往烧纸钱的小盆里吹了吹气,让火更大些。

随后自嘲道,“自己给自己上坟,我估计还是头一个。”

“江圳,人我也来看过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陆深最先开口,跟之前一样的矜贵优雅,语气不容拒绝。

江夏便是被他这个样子,一哄就是十几年。

“陆深!夏夏还在这,你就是这么说话的!”

江圳盛怒,肩膀微微松动。

“我早就说过,秘谱是江夏自己给我的,她根本不适合做江家手艺的继承人,你却总是偏心她!”

“混账!若不是你哄骗夏夏,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江圳看着毫无悔意的陆深,悲大于哀,“起初我就不该收养你,否则也不会害了夏夏!”

陆深沉默,一声不吭的盯着江夏墓碑上的照片,眼里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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