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澜州府
烈日炎炎,空中没有一丝云。
整个天空就像个炼丹炉,把大地烤得发烫,就连呼出的空气也是一股炽热,让人喘不过气。
整个宋都里,最宏伟的就是澜州府了。如果俯视整个府邸,可以看到在最外围被一条小溪包裹,以澜州府为中心,将东西南北化出四条街。
行走在其中一条主街上,左右两边是琳琅满目的商贩,有卖金银首饰,玉琼糕点,还有杂耍的街头行家,以及卖糖葫芦和胭脂水粉的,好不热闹。
“都让一让!都让开!!!!”
一声呵斥打破宁静,随着声音看去,一排囚车正在缓缓驶来。犯人的背部都被藤条抽的血肉模糊,新渗出的鲜血将白色的囚服染的鲜红。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恐惧,有几人面像凶神恶煞,满脸泥泞,嘴里似乎还在鸣冤屈,含糊不清。
百姓们纷纷向这些囚犯丢烂菜叶,吐口水,小孩更是冲囚车撒尿。因为只要被到法场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恶徒。
一个身穿黑色铠甲,手握一把大刀的校尉喊到:“游街结束,当街问斩”。
士兵们随后打开囚车,两人一组,将20余名犯人陆续带上法场。
在法场角落,一名年纪大约14岁左右的男孩披头散发,双眼一直紧闭,满身都是伤痕,像是忍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在男孩身后站着一个壮汉,手握一把大刀,面无表情,冷血的等待着什么。
壮汉已经吃这碗饭十余年,从来都是手起刀落,不给对方留一点痛苦。
男孩猛地睁开眼,大喘着粗气,映入眼帘的场景将他惊到,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
这里是哪?
我不是死了吗!
男孩扭头看了一眼周围,还有另外两个跪在地上,同样手带板铐的青年。
不过他们却没自己那份淡定,其中一人已经吓的更咽,腿下渗出一滩清澈的液体。
另一个则是双腿发抖,鼻涕直流,似乎还有心愿未了,低头不断喃喃自语。
“时辰已到,斩!”
看台之上,是一个官服打扮,手握众人生死之权,说话阴阳怪气的男人。
话落,三发令牌同时落在台下,地面被带起一层灰土,索命的号角仿佛被吹响。
令牌落地的声音,犹如一面被砸碎的玻璃,李平阳被惊的猛的回过神。
等等,我难道穿越了?
记得自己是去山神庙祭拜,下山时突然天降暴雨,整个山神庙上方电闪雷鸣,一道闪电直劈自己,后面的事他就记不清了。
还在思索自己为何出现在此,第一个死囚已被斩杀,李平阳眼看着一个东西滚到自己身边。
来不及细看,已经轮到他自己。
大爷的,这回赔大了。别人穿越都是活的风生水起,怎么到我这里,刚一穿越就完了?玩个屁啊!
刚交的女朋友手还没摸到,而且人家下周约自己看电影,很有可能会是一个愉快的夜晚啊!老天要不要这样玩我啊?
“刀下留人!!!”
李平阳已经闭上双眼,即使心里再不甘心,也恐怕无法再改变什么。本想着就这么结束也行,早点投个好胎算了。
壮汉握刀的手停在半空,要是在慢个半秒,亮你是华佗再世,也只能无可奈何了。众人被声音吸引,纷纷看向说话之人的方向。
说话的是一个模样俊朗的青年,约摸有二十五六。此人正骑在一匹白马之上,手持一把白色折扇,一身富贵打扮。
腰间配有一枚羊脂玉佩,和一把精致的短剑。
一看到来人,众人纷纷下跪,不敢再多看上一眼,包括方才台上神高气傲,一副臭脸的大人,也连忙屁颠的跑到台下跪下。
“快起来吧!”
“我今天就是出来玩的,你们可要保密啊!要是让爹爹知道,我又要被送到老师那里去学教了,我可不想再见那个老顽固。”
说话之人,正是当今圣上之子,三皇子李文杰。他也是三位皇子中最为和善,脾气最好的一个,深受大家喜爱。
“那这些死囚……”
执行官跪在地上依旧不敢抬头,请示三皇子的意见。三皇子一挥折扇,说了句都放了吧!
“这……”
执行官似乎有些为难,但又不得不听命,犹豫片刻,示意手下把剩下的人都放了。
“大人,您身子可金贵着的,不可踏入这法场,免得脏了鞋子。”
见三皇子下马,扇动折扇朝着死囚们走去,执行官连忙阻止。可三皇子却不听劝,对直走向一脸茫然的李平阳。
他从刚才就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所有囚犯,不是哭喊的,就是慌张的,只有李平阳静静的望着远处,没有被他们影响。
而且从李平阳的眼神中,他看的出此人不像是那种为了抢劫,就滥杀无辜的亡命之辈。
“李府一家惨死,是否和你有关?”
三皇子蹲在李平阳身前,语气严肃的问道。李平阳刚穿越过来,虽然还不知道此人身份,但见到众人的态度,十有八九猜出一二。
能让看台上的大官下跪,还能一句话就大赦天下,放了所有人,除了朝中的大臣,恐怕没人有如此的能耐了。
而且再从年龄上推算,眼前之人不是哪个王爷家的纵跨,就是哪个娘娘的心头肉了!
“我没有杀人。”
李平阳回答着,也替他穿越过来,所用身体之人发言。见他回答的如此干脆,不像有半点虚假,三皇子啪的一收折扇,站起身子。
“那我就姑且信你的话了。对了,听说你会作诗?那可否赏脸来寒舍,赐教一二。”
三皇子背对着他,心里也十分没底。因为澜州口口相传,有个如李白再世的能人,做的一手好诗。
三皇子这次来救人,一是听手下说明此事,得知这些人都是家境贫寒的替罪羊,二是酷爱诗词的三皇子,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自己救了他,李平阳就欠他一份情,于情于理,都要赏脸露一手。
“我不会作诗。”
李平阳口无遮拦,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被惊出一身汗。不是李平阳不愿意,而是他真不会。
也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有多背,先是被栽秧陷害,刚出虎穴,又入了狼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