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海底丧葬场,乃至水晶峡谷,海皇一直都没有遇到任何的异常。
非常顺利。
这种波澜不惊的局势,让他感到莫名的诡异。
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一战的准备。就像一个拳手,发誓要将对手轰杀在擂台上,身体状态锻炼得处于巅峰,热血沸腾,士气爆发,力量积蓄如同火山,可是偏偏就在上场比赛之前,对手却突然弃权,空留他一人在擂台上郁闷,无处发泄。
就是这种感觉,海皇现在,就有这一种有力无处出的郁闷。
“出来吧,安息,我知道你在的。”海皇看不见安息,但他知道,这个几百年来的老对手,是不会错过这种时机的。
他也相信安息不错轻易出手。
最佳刺杀时机,就在万年地母灵液诞生的一刹那,待自己吸收过程中,安息就会发动最强一击。
海皇知道会这样的结果,但也得冒险,如果不击退安息,永远也别想晋升到至尊之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取得万年地母灵液,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再提升的潜力已经消耗尽了,要突破,除非有外物支援。世间宝物虽多,但能够让人晋升至尊之境的宝物,相信仅有三样。
一,是传说中的神血;二,是传说中的武魂;三,是面前即将诞生的万年地母灵液。
神血和武魂,通天塔里没有,世间只有一个地方才可能拥有,那就是位于龙腾大陆的众神废墟的内部。
可是进入众神废墟的难度,几乎是整个通天塔强者都为之头疼的超级死关,自远古以来,众神废墟的内部就一直是谜中之谜,人人都知道那里有宝物,可是没人能够进入,没人能够得到里面的宝物。
万年地母灵液,这个一万年才诞生一次的天地异宝,相比之下,已经算是很容易得到的宝物了。
海皇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自己终于等到了万年地母灵液的诞生。
几百年来,一直苦苦等候,终于有了回报。
唯一的问题,就是还要解决宿敌。
当年最好的挚友,安息!
麻衣老人在一个水晶棱簇中缓缓地浮现身形,直到他现身,与海皇同行的太子和长公主大惊失色,原来这个传说中屠戮了一百万人的终极杀手安息,竟然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还不到二十米远,而自己丝毫不察。如果刚才安息出手攻击,岂不是……海龙太子和海葵长公主如此一想,背心纷纷渗出了冷汗,不寒而栗。虽然海龙太子和海葵长公主都拥有先天七级的实力,但跟先天十级巅峰的安息一比,他们绝对只有被秒杀的份。
“海皇,你来早了,还有四十五分钟,万年地母灵液才会诞生。”麻衣老人安息口气很轻淡,身体的能量如巨龙潜渊,他一副将老就木身心枯朽的老相,但即使是海皇,也不敢有一丁点轻视之心。
“来见老朋友,能不来早点吗?”海皇豪爽地大笑起来:“老螭龙走后,就剩下你一个老朋友了。”
“如果你当初选择背叛大家时也记得我们是老朋友,那就好了。”麻衣老人微微叹息。
“没办法,当初我不背叛,我就会被杀……你也知道,我的天份极高,那么年轻死了,实在不甘心,当年我只是先天一级,但我有潜力,可以升到先天十级,如果就那样死去了,我不甘心啊!为了活命,我不得不屈服,换是你,在那种绝境下,也会动摇的。他们抓住我不停地折磨,用尽一切酷型,如果他们一下杀了我,没有给我投降背叛的机会,我不会那样背叛的,可是,我受不了那种永无止境的折磨……后来,我活了下来,并且偷偷苦练,提升上去,杀光了他们,也算给大家报了仇。安息,不,我的萨什兄弟,那不能说是背叛,那是忍辱负重。当年的团长也没有责怪我,当我抱着他忏悔时,濒死的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抚在我的头上,他已经原谅了我,这是你不知道的。”海皇缓缓的诠释当年的事,声音平和,没有一丝激动。
“团长或许已经原谅了你,他天生就是那样善良的人,宁可埋怨自己做得不够好,也不会指责伙伴。可是海皇观澜,我没有原谅你,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不论你用多么美丽的言语来辩护你的过去,也无法抹平我心中的仇恨,当年,数十个姐妹就在我的面前,被敌人辱杀,她们临死前,痛苦地哭泣,那种绝望的眼神;还有她们的孩子自腹中挑出来,让敌人活活吃掉的那种血淋淋的场景,我永远不会忘记。”麻衣老人枯坐在水晶中,死灰的眼睛闪过一丝愤怒,旋即消失,极快地隐藏起来了。
但,仅是十分之一秒不到的杀气外放,已经让海龙太子和海葵长公子震退三步。
就连最忠心耿耿的鲨王,也感到身体阵阵冰寒。
安息。
这个终极杀手的杀气,实在太恐怖了。
如果换成一个普通的武者,刚才恐怕已经让那股瞬间爆发的恐怖杀气活活吓死掉。强如先天八级的鲨王,闻之,也感到骇然。
“真好啊,老朋友,一年不见,你的修为又提高了。”身披斗篷的海皇,却浑然无事,反而哈哈大笑。
“彼此彼此。”麻衣老人缓缓的站起来,即将出手。
“你们四个都出去吧,太子,在外面的海域,你们都得听阿鲨的。有任何人闯进海底丧葬场,格杀勿论,如果变异鱼人作乱,你们全力守住四十五分钟就好。”海皇大手一挥,他决定迎战麻衣老人安息。他一举手,鲨王和太子海龙、长公主海葵都俯跪而下,恭敬而退。
“海皇,如果我杀了你,我会给你留个儿子或者女儿的。不过,老实说,你生的儿子女儿都是垃圾,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麻衣老人轻蔑地评价皇子中最杰出的海龙太子和公主中最优秀的海葵长公主。
“也有不错的,但总是半道夭折,做皇帝这一点最是悲哀了。”海皇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他很多事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