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广石镇上,一片苍凉。
街道上垃圾满地,行人稀少,好多家商店门可罗雀。
特别是菜市场那边,一些卖菜卖肉的店铺,玻璃窗都损坏了,门被拆除,里面空空如也。
前几天,镇上发生了暴乱,一些人组织起来,把食品店洗劫一空。
张大海把镇子逛了一遍,这才往一家珠宝店而去。
此时店门口,蹲坐着几个小年轻。
年纪稍大的两人,已经十八岁了,捡着地上别人扔下的烟屁股,你一口我一口的嘬着,东张西望。
这四人年龄都不算大,脸上满是黑灰,蓬松着头发。
“好饿啊,两天没吃到饭了。赵朋,你身上还有没有钱?”
年长的人捂着肚子,挨着墙边坐下,饿得头昏眼花,嘴唇干涩。
[没了啊,我爸就打了一千块回来,但现在物价那么高,一千块能干什么。一碗猪杂粉都50块了。]
赵朋回道。
“你不是说你爸在广东开了个超市吗,那么有钱,怎么才打一千块回来?”
那人道。
“别提了!那老东西在外面包养了三个情人,半个月前都跟我妈离婚了,我现在是个弃子。我恨死他了,等以后他老了,找我赡养他,老子一脚将他踹开!”
赵朋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三个人说:“你起码一个月有1000块,我爸妈离了婚后,我爸直接不管我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最后一个女的。
这女的沉默着,眼神黯淡,接着开口说:
“我出生时爷爷奶奶就不在了,八岁那年,我和爸妈从外省打工回来,长途车侧翻,我爸妈当场就去世了。这些年,是姥姥接济我,供养我的,上个星期我姥姥去世了,我舅舅舅妈他们,就把我赶出了家门。”
这几人的命运,可谓是非常坎坷,一个比一个惨。
加上这段时间广石镇出了变故,常人尚且难以活着,更别提他们这几个家庭不幸的人。
这时。
他们看到了独自往这边走来的张大海。
当即,年长的孙同努了努嘴,说道:“喂,那边来了一个人,要不要过去跟他讨点钱!”
[讨钱?那不就是打劫了?可我们都没干过啊!]
赵朋道。
“干不过也得干,别人抢了我们,那我们就去抢人家,你们说对吧,总不能饿死在街头!你们看,那家伙穿得那么好,衣服那么干净,生活条件肯定不错。]
孙同怂恿说。
那女孩喏喏道:“可是,我们会是他的对手吗?他人高马大的,我们打不赢吧!”
孙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的小果,说:“没事,我有刀,谅他也不敢反抗!”
三人脸色俱变。
女的说道:“孙同,你要准备杀人?那样不行啊,我们虽然过得艰难,但也不能杀人好吧!”
[我没说杀人,我就吓唬一下他,讨点钱!]
孙同摆摆手。
几个不再反对。
原本他们身上都有着生活费的,不过镇上暴乱的时候,他们被别人打劫了,落得个身无分文的下场。
“来了!”
等张大海靠近这边,几人冲了过来,将他拦住。
看着这几位脸上还带着稚嫩之色的年轻人,张大海满脸疑惑,问道:“几位,有什么事吗?”
[这个,你身上有没有钱,借我一点。]
孙同拿出小刀,紧张得手都发抖了起来。
赵朋嘴唇发颤的说:“兄弟,你还是快拿出来吧,别逼我们了!”
张大海双手插兜,神色淡然的说:“我为什么要借给你们,我又不认识你们,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不是?”
他一眼就瞧出这几人像是首次作案,不是凶恶之人,不过这种行为让他很恼火。
谁都有困难的时候,张大海体会过这种感觉,他也不介意帮衬人家一下。
可是,你他丫的拿刀来威胁,未免太过分了。
“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们在打劫啊!”
孙同装出一副凶相,恶狠狠的说。
[看到了,那又怎样?]张大海道。
孙同钢牙紧咬,喝道:“识相点的,就把身上的钱全交出来,不然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你捅死我吧,来吧!]
张大海挺起胸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下子,轮到几人傻眼了,完全没想到了,这人的头这么铁,死都不怕。
“你不要挑衅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莫及的!”
孙同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声,眼睛开始发红,布满了血丝。
他从小单亲家庭长大,性格上有所缺失,只要不听从他的,就觉得人家不给面子,在侮辱他。
见状,那女孩吓得哭出了声,道:“孙同,算了吧,别这样!”
赵朋也是吓了一大跳,忙道:“这位兄弟,你就借我们一点吧,只要我们有钱了,立马还你!”
不过此时的孙同,已经失去了理智,吼道:[不!我今天就要抢到钱,大不了,就陪他一起死!]
说罢,他一刀扎向了张大海的胸膛。
“啊!”
“孙同,你不是说只威胁一下的吗?”
“孙同,冷静点!”
其他三人脸色大骇,纷纷尖叫出声。
眼看着那刀就要刺来,张大海突然出手,他伸出食中二指,精准的夹住了刀身。
哪怕孙同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纹丝不动。
张大海冷冷道:“这位孙同,你的行为太过激了吧,抢不到钱就要捅人。你这种人,以后不得为非作歹,危害社会?”
手中一用力,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不锈钢打造的小刀,顿时断为了两截!
张大海望着半截刀刃,忽然一甩手。
白影闪过,不远处地上立着的一个啤酒瓶,登时炸开,碎屑飞溅。
“啊这这.....”
这一幕,让四人如同见了鬼一样,全身冰冷,眼里满是恐惧。
“好的不学,学人家烫头发,打家劫舍,你父母怎么教你们的!今天要不是我,换成别人的话,你们可能就杀人了!”
张大海大手探了过去,捏住孙同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给提了起来。
孙同感觉呼吸一窒,白眼狂翻,双腿乱蹬。
不过张大海手上一抖,孙同的脊椎骨就如同被一轮大锤敲过,几乎断成了一节节,身子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大哥,不要伤害孙同!”
赵朋扑通一声,给跪了下来,哀求说:“大哥,我求求你了,放过孙同吧!我们知道错了!孙同从小没了爸,老妈又是个残疾人,经常受人欺辱,性格才如此过激的!”
另一个男的也跪下道:
“这次广石镇干旱,我们都两三天没吃饭了,才萌生出了打劫的想法,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不过,我们本来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想讨一点生活费!”
那女孩则连连磕头,乞求张大海原谅,哭哭啼啼的说道:“孙同很有义气,这一段时间很照顾我们,把我们当弟弟妹妹看待。我们父母都不怎么管我们了,我们只能自立更生。原本我们几个在镇上找的活干,可前几天暴乱,那些商铺全倒闭了,我们也无所事事了起来。”
听着他们的讲述,张大海眉头皱起,慢慢的将孙同放在了地上。
“孙同,你没事吧!”三人关切的上来查看。
“死不了,就是全身疼痛!”他看了一眼张大海,比见到了凶猛的野兽还可怕,往后爬去。
此刻,张大海的气也消得七七八八了。
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现在通县的整个大环境发生了变化,田地干旱,滴水不存,各种东西的物价像火箭飞升一样窜涨。
大家的生活得不保障,不可避免的就会滋生出各种问题来,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