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奉抬起手腕,目光扫过那只精致的手表,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焦躁之情。
只见他眉头紧皱,不耐烦地说道:
“好了好了,别再啰嗦那些没用的话了,咱们赶紧上楼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庄枝梅转过头来,对着女儿轻声嘱咐道:
“可欣啊,妈妈和爸爸要进医院去了,你就在这儿和同学们好好玩吧!同学们,再见啦!”
说罢,她便拉着杨天奉的手,急匆匆地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朝着医院的大门走去。
然而,这对夫妇却浑然不知,他们的宝贝女儿实际上刚刚才见过冯军,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被人家给赶下楼来了。
庄枝梅似乎察觉到了丈夫情绪有些不对劲,于是略带嗔怪地斜睨了他一眼,说道:
“哼,你这是怎么回事呀?我不过就是想去见见冯军而已,你至于这么吃醋吗?再说了,好歹当年他也算是追求过我的人呢!”
就在这时。
原本正大步向前走着的杨天奉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就像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嘴里还愤愤不平地嚷嚷道:
“什么?难道你还舍不得那个家伙不成?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他有本事,所以现在开始后悔当年没有嫁给人家了?”
庄枝梅万万没有想到丈夫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眼中一阵的委屈。
只见她柳眉倒竖,胸脯剧烈起伏着,满脸怒容地用力推了一把丈夫,口中发出一声怒斥:
“姓杨的,你说出这种话来,还算得上是人话吗?想当年,我好歹也是个在职场上呼风唤雨、独当一面的事业型女强人啊!可自从嫁给了你之后,为了全心全意地支持你去打拼事业,我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自己热爱的工作,从此洗手作羹汤,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多少年来,我连家门都不曾轻易踏出一步,整日围着锅碗瓢盆转,操持着家里家外的大小事务,活生生从一个光彩照人的职业女性变成了如今这般人老珠黄的黄脸婆模样。而我所做的这一切牺牲和奉献,都是为了你呀!”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如此之多,对你可谓是毫无保留、倾尽所有。然而,你竟然这样不知感恩,还对我充满怀疑和猜忌,一点儿也不信任我。如今,更是因为要帮你解决问题,我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会见冯军。难道我为你做的这些还不够多吗?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不成?”
话音刚落,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委屈与悲伤,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缓缓蹲下身子,一屁股坐在了旁边冰冷的台阶上,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令人闻之心酸不已。
路过此处的行人纷纷驻足,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似乎在猜测着这对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激烈的矛盾冲突。
就连医院门口负责安保工作的保安们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情况,一个个神色紧张地拎起手中的警棍,迈着急匆匆的步伐朝这边快步走来。
杨天奉见状,顿时慌了神儿。
他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去,对着那些逐渐逼近的保安们连连摆手解释道:
“哎呀,各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啦!其实我们俩是一对夫妻,刚刚只是因为一些家庭琐事拌了几句嘴,吵得有些凶了点儿,请大家千万别误会哈!”
保安们先是警惕地上下打量着,随后互相对视一眼后,便默默地退回到了原位。
就这样,杨天奉成功地打消了周围众人心中的疑虑。
此时的他脸上泛起一丝尴尬之色,连忙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妻子庄枝梅扶了起来,并满含歉意地说道:
“枝梅啊,这一切可都是我的不对呀,我实在是因为太过爱你了,所以刚才才会表现得如此过激呢!”
“你想啊,他当年来通县投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打着我们若是离婚了,他好追求你!这个狗东西,追人都追到我们通县来了。”
听到这话,庄枝梅愤愤然举起拳头,轻轻地捶打在了丈夫宽阔的胸膛之上,嘴里忍不住责骂道:
“我看你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家伙!咱俩的女儿如今都已经长这么大了,难道你还担心我会抛下你们父女俩跑掉不成?再说了,如果我真对那冯军有意思,想当年又怎么可能会毅然决然地放弃他,转而选择和你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在一起过日子呢?”
面对妻子的指责,杨天奉赶忙点头如捣蒜般应道:
“是是是,老婆大人您教训得极是,小的我确实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啦,求求您就高抬贵手,原谅我这一次吧!”
事实如此,冯家在省城就是二流家族,冯军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大学时,人家出入学校开保时捷,天天住酒店。
可以说,要是庄枝梅当年嫁给冯军,那就可以一跃成为富婆,跻身上流社会。
但是,她却看上杨天奉这个穷小子。
见丈夫态度诚恳,庄枝梅的心也软了下来,她白了杨天奉一眼,没好气地道:
“好吧,这次就暂且饶过你,下次若再敢这般疑神疑鬼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夫妻俩相视一笑,重归于好。
然后,他们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继续朝着住院部缓缓走去。
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了冯军所在楼层。
然而,眼前所呈现出来的一幕却让他们不由得吃了一惊——
只见大厅里人影晃动,十几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和头戴燕尾帽的护士正神色匆匆地来回穿梭着。
整个场面显得异常忙碌而紧张。
杨天奉夫妇对视了一眼,来到了病房门口。
“姓潘的,你快动手救治我哥啊,你不是说你的医术很高明吗?”
只见冯涛怒目圆睁,对着潘自权大声喝斥。
潘自权一阵结舌,不知道如何的回应。
因为紧张和害怕,他脸色变得苍白,口水都被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