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晓组织的袭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告一段落了。
木叶的村民是在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外面的树林起了一场大火。
至于起火原因，巡查的忍者归因于是天干物燥引起的意外。
也是在同一时间，火影和自来也召集暗部开了一场秘密会议。
关于这场捉捕行动的失败，归根结底，还是情报方面的缺失——面具男会使用木遁，以及绝能够分裂孢子分身吸取并转移查克拉这些事——都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当然，这也不能怪自来也小队办事不力，毕竟他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查到这么多情报，已经是很难得了。
不过，在这次事件后，水门意识到同样的调查方式，他们无法再使用第二次。
——毕竟，面具男不是傻子，这次吃了这么大亏，回去一想，肯定会对海月的特殊能力有所防范。
届时，他们再想潜入，就是自投罗网了！
先按下晓组织的事不表，还有一件大事，水门积压了很久，是时候该做了！
他调出那名关押在地牢里的根忍，还有那份足以定罪的密信。
时间过去的很快。
转眼又到了一年的最后一个月。
今年年底的时候，木叶村发生了一件大事！
村子的“两朝元老”——志村团藏忽然主动请辞，放弃一切权力，提前过上了退休养老的晚年生活！
当然，他的退位让权并非心甘情愿，而是被火影抓住了私通外敌的把柄！
在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他无力狡辩，只求火影给他留个体面，不对外公开此事。
三代火影和大名也为他求情，考虑到社会舆论层面的影响，水门虽不情愿，但也答应了这个要求。
不过团藏做的事涉及面很广，火影前前后后把根组织调查了个底朝天，虽然没有公开结果，但稍微有点脑子的，看到团藏主动请辞的行为，心里也多少有了答案。
次年二月，暗部正式收编了根组织。
再一转眼，三年过去了。
这一年，海月十二岁。
对于忍者而言，十二岁已经是个小大人了，稍微厉害点的，像卡卡西那样，甚至都当了上忍！
不过海月目前还是个中忍。
她和止水对于晋升这件事都不怎么积极，心想着慢慢熬资历，早晚也能排上。
他们小队里，正在积极申请上忍的，大概就是十五岁的悠斗了。
说起悠斗，海月正好从上寺安珠那里听说了一件事。
——安珠是她在中忍考试时认识的忍者，戴着一副时髦的红框眼镜，实力很弱，说话很冲，但又自来熟的很。
她请海月去丸子店喝茶的时候，海月还想了一会儿她们之间除了点头之交，还有什么其他联系。
结论是——她们几乎没有联系！
于是，抱着这份好奇心，她去见了安珠。
安珠其实是在这批复审的上忍名单里见到了悠斗的名字，一时颇为感慨，便想找个人，聊聊他们学生时代的往事。
——安珠的学生时代，基本揽括了整个第三次忍界大战，所以他们毕业的很早，然后就赶鸭子上架般地步入战场。
“我有个朋友，毕业后跟悠斗分在了一个小队。”安珠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红豆汤，水雾糊在眼镜上，让人看不清表情。
今天店里很热闹，毕竟还是正月的头十天，很多忍者都给自己放了年假，留在村子里大吃大喝，享受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我那个朋友和我一样，都是平民出生，背后没有家族，也没有传承，擅长的忍术——也不过是最基础的三身术。”
她说着，摘下眼镜擦了擦，“当时我们都以为，她是中了头等奖——有这么一个远近闻名的天才跟着，准能苟到最后！”
然而，事实却狠狠打了她们的脸！
——就是这么个万众期待的忍者小队，却是他们整届毕业班，头一个“全军覆没”的！
“哦——差点忘了，”安珠嘴里嚼着丸子，含糊道，“这‘全军覆没’的里头并不包括悠斗。”
＊＊＊
下雪了。
雪花飘飘扬扬，像是坠落凡尘的羽毛，覆盖着墓园内外黑黢黢的树干。
眼前的景色仿佛变得扁平了，像是浮世绘版画，透露着一股物哀的意境。
悠斗从墓园出来的时候，见到了卡卡西。
他今天也在休假，没有戴那个暗部专用的狐狸面具。
“好久不见，卡卡西前辈。”悠斗打了声招呼。
卡卡西看着他，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我们倒是经常在这种地方碰到。”
“您记错了，前辈，我一年来这种地方最多也就两三次，而您一年到头可能也就两三次没来。”
“哪有那么夸张？”
“您确实很夸张。”
“……”
卡卡西难得遇上比自己还毒舌的后辈，不免有一种秀才碰上兵的无奈。
今天还是正月，虽然大雪纷飞，但大家依旧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张灯结彩，气氛热烈，到处都能见到走街串巷的人群。
但像他们这样特立独行，走街串巷到墓园扫墓的，就没几个了。
大过年的，总得说几句吉利话，卡卡西想。
他不怎么介意悠斗的没大没小，毕竟这种时候会来扫墓的，大体上同病相怜。
他想了想，道：“总之……恭喜你了，悠斗，你很快就是上忍了。”
“当了上忍，申请入职暗部的成功率就更高了吧？”
“你想来暗部？”
“暗部多好，自带宿舍，不用回族地，也能少见那些老不死的东西。”
“……我以为，那时候三代火影安排你和止水在一个队伍，你没有拒绝，是早就放下了原来的事。”
“我讨厌日向和宇智波，跟我和止水是队友有什么关系？”
“……”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悠斗这话说的太过理直气壮，以至于卡卡西竟一时无言以对。
——
日向悠斗曾经有两名队友。
最开始，他只是把这两个家伙当做抱大腿的“挂件”，心里看不上，但也不遗余力地保护。
不过，少年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嫌弃了没几天，他们就成了好朋友。
——虽然悠斗嘴上从没承认过。
木叶的下忍并没有多么沉重的压力，他们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但到了战争后期，人力吃紧，他们也不得不承担更加危险的任务。
一切的转变是一场营救任务。
他们刚刚结束一个C级任务，临时接到忍鹰传讯，要求附近的忍者小队抓紧赶到草、火两国的边境，执行一个B级任务。
按理说，他们这个下忍小队是接不了这个任务的。
但是悠斗很想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们的带队上忍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战时状态，越级执行任务，也是难免。
最关键的是，他们小队距离目的地很近，要是他们不接，等别的小队赶来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为了不耽误战事，他们还是决定接下这个任务。
他们赶到后才发现，躲在任务点修整的是一名日向宗家的长老和一名眉骨带疤的宇智波。
宇智波的手里还抓着一个罐头大小的“回收器”，里面是冰蓝色的组织营养液和两枚猩红的眼珠。
见悠斗在打量，宇智波皱起眉头，沉默地把“回收器”往后藏了藏。
“别看了，”他道，“你们日向也有回收族人眼睛的义务吧？”
日向家确实是有。
但这个义务仅限于回收宗家的“白眼”。
悠斗动了动手指，想碰一碰自己的运动头带，但还是忍住了。
——在日向一族，分家之人战死与否都是无关紧要的。
分家的人一旦死亡，白眼就会被印在额头的“笼中鸟”咒印破坏，完全不用担心血继限界外流的问题。
这么说来，宇智波手中多出的一副“写轮眼”，多半是这个不完整的小队中，消失的第三人的东西了。
……一名日向和两名宇智波，这个罕见的搭配让悠斗不免好奇，他们执行的究竟是什么任务？
但很快，他就不想好奇了。
日向长老告诉他们——这个B级任务的要求，就是安排两个人变作他们的样子，引开即将到来的追兵——剩下两个人，负责护送他们回到木叶。
本来，指导上忍的安排是由他自己和悠斗留下吸引敌人。
毕竟小队四人中，也唯有他们两人有能力在诱敌任务中幸存。
然而他的方案却被刀疤眉宇智波否决了。
“你不要以私废公，”他严厉道，“无论是我们的血继限界，还是我们掌握的机密情报，都是木叶的优先级——你们队伍中最强的两个人必须执行护送任务！”
他的眼神很冷，仿佛在说，炮灰就该做炮灰的事，身为精英的你们不该感情用事，做出影响效率的判断！
指导上忍还想说话，日向长老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
“我们并不指望诱敌的人能拖延多少时间，只需他们传递追兵的基本情报——比如人数多少，分别有什么能力——我们好做接下来的应对，真正的压力在于护送的人身上，你们懂吧？”
“……”
不需要指导上忍过多解释，他们也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
——收益最高的对策，就是牺牲掉两个“炮灰”。
毫无疑问，这两个“炮灰”，就是悠斗的两名同伴。
作为忍者，倘若没有这点觉悟，那只能证明他们还不够成熟。
所以，那个时候，他们都接受了这个决定，无怨无悔地执行了这个B级任务。
可真正让悠斗痛苦的，是伙伴的名字刻在慰灵碑上的一周后。
——
卡卡西看着沉默下来的悠斗，安慰道：“都过去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纪念他们。”
“纪念……呵呵，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悠斗看向那块放在墓园入口处的慰灵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远远望去，每个字横竖也就黄豆大小，只有走近了才能看清，还真是有够不值钱的！
他记得，自己准备去墓园看望刚刚下葬的同伴的那日，在日向家的练武场，遇上了那位被他们救过的宗家长老。
他停下来，问长老要不要跟自己去墓园看看波尔寺和爱理。
对方反问道：那是谁？
悠斗忍了又忍，还是解释道，那是他的同伴，在之前的救援任务中牺牲了——为了救你们牺牲的。
长老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轻描淡写地拒绝了。
他说，他们以命换命，都是理所当然，不值得特意做这件事。
——所以，他们的牺牲不值得任何感激？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问的。
——忍者这个存在，本身就是战争工具。
长老淡淡道，像他们这样的人，更是工具中的工具，木叶培养他们，目的就在于此，不要本末倒置了。
那一日，练武场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悠斗攻击了长老。
但是有“笼中鸟”咒印的他，根本不是宗家的对手！
宗家长老离开时，瞥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悠斗，路过伞架里的最后一把伞，甩甩袖子，没有拿伞，冒雨离开了。
孤零零的黑伞留在架子里，影子拉的长长的，从窗户一直延伸到门框，像是一道难言的疤。
悠斗之后又去找了刀疤眉宇智波，但对方也是同样的态度。
不过，他的态度稍“好”一点，主动提出以后如果有上忍推荐，悠斗又正好符合条件的话，他会帮他提名。
呵——悠斗无不嘲讽地想，两条命换一次提名，还真是廉价！
好在，他这次提名上忍，并非刀疤眉宇智波的功劳——毕竟那家伙早就死在了第三次忍界大战，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别想了，事情都过去了……”
卡卡西不知如何安慰这个不算熟悉的后辈，想了想，干脆换了个共同熟人的话题，“我记得海月说要参加什么同学会，你也有去吗？”
“那是止水捣鼓的同学会——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届的！”
“但是海月说要去……”
“她去来干嘛，”悠斗莫名其妙，“她根本就没在忍校读过书吧？”
“……”
卡卡西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所以——海月那丫头跑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同学会，到底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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