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回来后,就跟着张秀花一块回老家,看望亲人。
李建国看到儿子归来,先是笑骂一句,“怎么吃得这么胖?!”
随后紧紧抱住儿子,“现在块头比我都大!”
有才嘿嘿直笑,打量他爸的车,“爸,你现在越来越有厂长派头了,居然还开上车了?”
“这不是我的车,是工厂送货用的。”李建国拍了拍皮卡,“咱们啤酒厂供应两个县,隔壁县太远,开拖拉机送酒太慢,二狗就给配了皮卡。我已经拿到驾照,走,咱们回家,我开车带你们兜风!”
有才踩着轮胎艰难爬上车,他这上车速度比张秀花慢多了。也因为太胖,上车时,车子的轮胎还动了动。
李建国启动后,车子快速出了厂子大门,有才立刻就夸上了,“还是皮卡好啊,这车速度快,不像拖拉机那么慢,声音也不吵。”
手扶拖拉机那噪音太大了,离二里地都能听见。
李建国乐得牙花子都出来了,“回头你也去考驾照,到时让珍珍给你买一辆。”
张秀花哭笑不得,“你可不能说这话,珍珍听了压力多大啊。她马上就要开分店,正在装修呢。处处用钱。皮卡太贵了,还是省着点花吧。”
这时候的汽车是真的贵,一辆桑塔纳都要二十万,皮卡只会更贵。有这钱还不如买铺面呢,至少铺面未来是升值,而汽车却是持续贬值。
李建国也就是随口一说,“那回头你就在家开开,兜兜风。这个很好学,一学就会。”
有才还真有点意动,“好!”
回到家,张秀花从车厢跳下来,没看到珠珠,就看向李建国。
李建国这才想起,他忘了告诉她,“她高考结束,二狗就派助理过来接她去拍戏。听说演的是偶像剧。一次要拍两部戏呢。都是她当女主角。”
有才咂舌,“两部戏同时开拍,二狗真有钱。”
张秀花还没说话,李建国就笑了,“是啊。去年他在南方收购好几家外企工厂,今年外国人回来了,把工厂买回去,他前前后后赚了近一千万。他在全国重点城市都开了啤酒厂和方便面的分厂。要在中央台打广告。”
有才听着像做梦,“我一直以为咱家最聪明的是继东,没想到先发起的却是二狗。他爸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吧?”
他要是有这么个出息儿子,不仅不孝顺他,还拿他当仇人,估计能郁闷死。
“他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小儿子不是也出国留学了吗?”张秀花觉得二狗爸才不会后悔呢。
有才一想也对。
提起这事,李建国就有话要聊了,“听说小狗已经回来了,在南方工作,收入还挺高。一个月能有六百的工资,比红文拿得都多。二狗爸牛气哄哄的,你要是在路上遇到他,别跟他置气。”
张秀花听懂他话里的潜台词,二狗父亲肯定找他炫耀过了。李建国估计没少受气。
张秀花叹气,“你还别说,虽然他人品不咋样,但两个儿子个个都有出息。真是奇了怪!”
她教育家里几个孩子,费了老鼻子劲,既要看书,又要向有经验的人请教。可二狗和小狗呢,人家没用什么教育技巧,全都有出息。真是人比人得扔!
李建国摇头,“谁说不是呢。就因为他在村里炫耀,大嫂还跟他家吵了一架。”
有才听到有八卦,双眼放光盯着父亲。
李建国也没卖关子,把事情原委说了。
小狗在南方找工作,收入不错,他就在村里显摆,他显摆也就罢了,还非要跟红文比。
红文可是北大的学生。小狗当初考上大学,但是成绩没他好。二狗父亲将两人对比,意思多明显。北大毕业又咋样,最后工资不是还没我儿子高?!
有才气得拍桌子,“他这话也太气人了!不就是留个学嘛,把他牛成那样!”
张秀花有点好奇,“红文当时怎么没留学啊?照理说他成绩不差啊。”
李建国还真知道这事,也特地问过大哥大嫂,“虽然他们学校公派留学名额比别的学校多,但是北大都是尖子,他在里面还真不拔尖,他没申请到名额。毕业后被一家外企看中,经常去国外出差。比留学省钱多了。”
张秀花叹了口气,“有点可惜了。”
这时候去国外留学可太吃香了。那些私企铆足劲儿想做外国生意,赚外汇。就像二狗开的服装厂,招的大学生工资开得特别高。
想起二狗,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儿,“红文刚毕业拿了五百块钱工资,这都两年了,工资应该涨了吧?”
她也在南方打过工,工资都是逐年上涨。学历越高,涨得越多。倒是底层打工人,好几年才涨一回。
李建国没去私企打过工,他对这方面就不太了解,“真的吗?我没听大哥大嫂说过啊。”
如果红文涨工资,大嫂跟二狗父亲吵架,不可能不怼回去。
张秀花不知想到什么,重重叹了口气,“大哥大嫂是不是又贴补红武了?”
李建国颔首,“他们也是怕小两口日子过得紧巴巴。自己赚的钱,还有红霞捎回来的钱,他们除了还债,全贴补红武了。”
有才明白张姨的意思了,“你是说红文是故意的?”
李建国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因为大哥大嫂知道红文工资高,就让他自己攒钱买房。同样都是儿子,只给老大买房,不给自己买,红文才故意隐瞒自己的工资,想让父母也贴补他。
他心里替大哥大嫂委屈,觉得孩子太不像话,因为这点事就跟父母离心。大哥大嫂是为了还债,才没能力给红文买。这孩子居然嫉妒哥嫂。他看了眼有才,到底将话咽了回去。
外面传来王二婶的说话声,三人出去一瞧,正是二狗父亲。果然正在炫耀自己小儿子。
看到张秀花,二狗父亲声音都加大几分。
张秀花是啥人,她就不可能乖乖让他炫耀,于是在对方说到小狗成绩时,她给打了个岔,“哎呀,你家小狗今年二十四了吧?咱们村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你可得抓紧。条件这么好,可不能随便将就。”
二狗父亲听到这话,脸都绿了,他想反驳,可愣是找不到理由,只能嘴硬辩驳,“我儿子这条件想找媳妇不是很简单。一抓一大把。你们就等着吧,年底一定能带个媳妇回来!”
有才都惊呆了,张姨的激将法居然这么好用,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如此草率就下决定。他心里默默同情小狗,这才刚毕业,婚事就安排上了。如此匆忙,他能挑到好的嘛。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张秀花无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娶媳妇呢。他都不问问小狗的意见?!”
王二婶知道他家的情况,“他儿子从小就被逼着学习,听说家里吃什么,用什么都由他和媳妇做主,他儿子的意见根本不重要。不服也得憋着。”
张秀花就无话可说了。小时候就不拿孩子当个人,长大后也别指望他能当人了。
张秀花想去地里瞧瞧嘎啦果,这果园交给许春英帮忙管理。赚的钱对半分。
有才也想吃果子,跟着一块去了。李建国自然没闲着。
一家三口到了果园,许春英已经摘了好几筐嘎啦果,看到他们回来,就招呼他们歇息。
刘淑君坐在果树下面的躺椅上,她腿脚好了不少,平时也会果园稍微平坦的地方摘果子。
有才看到漫山遍野的嘎啦果,飞快跑过去采摘。
张秀花洗了个嘎啦果一边吃一边往里走,她要去看她的人参。
穿过说茂密的果园再往里走,就是参天大树,树下种着人参。还别说,这一年过去,人参又长粗不少。再过两个月,她就可以采摘一批,拿到首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