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的画画到一半,接到贺晟助理打来的电话,跟她约定谈游戏版权的时间。
秦清挺意外,问了句“贺总已经跟明阅谈妥了?”
“贺先生想先和秦小姐谈妥。”
助理谨慎的回答完,又加了句“‘蒸蒸日上’那边已经答应了,授权书应该明天就到。”
秦清扒拉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纪铮给她做好的日程安排。
“那就后天吧!”
她明天还得去看看诺诺的情况。
助理立刻高高兴兴答应,末了还特地加了句“那我会提前把贺先生的日程排出来。”
秦清挑眉,这小助理,还挺会说话的!
压掉电话,桂芬阿姨就上来催她吃晚饭。
秦清三点多才吃过,有点儿吃不下,倒是想起来纪铮说要给她带奶茶蛋糕,也没见他进来,顺口问了句“小铮回来了吗?”
“给家里打过电话的,问大小姐做什么,我们说,大小姐在画画,纪助理就说不给你打电话了,免得吵到你,让我转告大小姐,他今晚要跟朋友吃吃饭,晚点儿回来的。”
“哦!”
秦清皱着眉拨开手机看,果然连个电话也没有!
那她的奶茶呢?
蛋糕呢?
都回不来了?
秦清有点儿生气,连带着,吃饭都不香。
她戳着只虾饺,无聊的从肉泥里挑虾仁出来,刚要放进嘴里。突然外面传来汽车进来的声音,桂芬阿姨跑到门口看了看,回头高高兴兴告诉秦清。
“先生回来了,今天可真早!”
秦清立刻晃晃悠悠推着轮椅往门口走。
孟胥推着秦牧进来,她看到轮椅上的人,脸色顿时一白。
“哥,你怎么了?”
秦牧斜靠在轮椅里,脸色惨白,嘴唇微微发青,漆黑的发丝紧贴着面颊,看起来像是刚刚淋了场大雨。
可外面明明晴空万里!
“没事,就是复健的时候,有点儿用力过猛。”
他说话的时候都有点儿有气无力,这情况秦清怎么会相信,求证的看向孟胥。
孟胥倒是表情平淡,触到她的目光,还略带讽刺的笑了笑。
“下周六是秦教授的生日,先生是想给大小姐争口气。”说完他吩咐桂芬阿姨给秦牧准备晚饭,上楼去了。
秦清呆了半晌,才终于回过味儿。
秦牧的万华刚在临海市振兴起来的时候,她陪着秦牧去过一次邵家的宴会。
那会儿秦牧风头正盛,大家不是围着沈阅、邵江,就是围着秦牧转,也没人去理邵之雍这个邵家的小少爷。
邵之雍心里不平衡,多喝了两杯,就有些醉了。
秦可过去搀扶他,被秦清远远看到,立刻冲过去想拉开秦可,谁知邵之雍喝多了反倒来了脾气,反手一巴掌就把她推到酒台上。
秦清被撞到腰,疼的当下瘫倒在地,红酒瓶子正好在她头顶摔倒,把她从头到脚淋了一身红酒不说,酒瓶砸下来的时候,还在她额头上砸出个不大不小的口子,顿时她满头满脸都是红色,眼睛都被染红了。
她疼的要命,看到眼前有条腿,就拉住那人想让他帮个忙。
也没想到这腿正是邵之雍的,更没想到她模样太惨,居然把狗男人吓得脸色惨白哇哇乱叫,一脚她在她胸口,掉头就跑,边跑边喊“疯子,疯子,兄妹两个,一个瘸子,一个疯子,都不正常,都不正常!”
秦清已经疼得快晕过去,听到这句话,直接一口血喷出来,彻底晕死。
当时的万华还没法跟邵家对抗,最后是沈阅带着邵之雍去医院道歉,又让他亲自照顾她一段时间,就算过去了。
他们这边过去了。其他人可没有。
至今圈子里都在拿这事儿当笑话,他们不敢说秦牧是瘸子,就说秦清是疯子,反正秦清喜欢邵之雍喜欢的发疯,她要是敢发飙,他们就说“又不是我们说的,是邵总说的!”
秦清就只能黯然神伤,独自落泪。
半年前秦清参加晚宴的时候,刚被骂过,她气得脸都白了,却没法反驳,最后还是秦牧出面解决的。
所以秦清一直觉得,丢人的只是自己,秦牧完全没当回事。
可原来,哥哥竟然觉得,是他在拖累她,让她被人嘲笑?
她捏了捏拳头,强忍着眼里的泪,满脑子就在想一件事。
邵之雍你个狗东西,老娘弄死你!
桂芬阿姨看她呆呆坐着半天没动,眼眶都红了,以为是孟胥把她气到,忙过来安慰她。
“大小姐,你不要哭呀,孟先生嘴巴毒你是知道的呀,不要跟他置气哦!”
“我没有。”
秦清回头,用红彤彤的眼睛望着桂芬阿姨,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
“阿姨,麻烦你,尽快给我找个大师,买面铜镜回来!”
桂芬阿姨一脸茫然“大小姐,你要铜镜做什么?要收集古董吗?”
“不,我送人,照妖!”
秦清推着轮椅,从电梯上楼去了。
望着她阴测测的背影,桂芬阿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大小姐这是中邪了啊啊啊啊啊啊!
孟胥把秦牧推进房间里,就开始冷着脸给他脱衣服。
外套、衬衣,最后露出里面裹着纱布的雪白胸肌和腹肌。纱布还在微微渗血,尤其是靠近肩头的位置,渗血尤其厉害。
孟胥看着,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但他强忍住,低头把衬衣、外套全部裹起来,扔进垃圾桶。
秦牧就靠在轮椅里,笑着看他忙。
“你何必那么跟她说话,又不是她招来的人。”
孟胥抬头,看他笑盈盈的,恨恨的冷哼一声,低头给他脱鞋换裤子。
手按在秦牧腰上,被他冰凉的手反抗似的按住。
“我自己来。”他声音软绵绵的,听着倒有些别样的意味。
孟胥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慢慢拉到自己胸口前的衣领上,抬眼望着他。
“你给我脱?”
秦牧的脸顿时红了,抬脚就给他胸口一下“滚出去!”
孟胥没防住,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回过神呢,就听到头顶传来秦牧低低的笑声,他也不生气,干脆坐在地上,一手搭在膝盖上,仰头看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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