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允意识到暮语似乎有些害怕,便拉过她的手腕,将她冰冷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怎么?还冷吗?」
暮语摇头,手心的温度传来,一直暖到心里,而后弱弱问道:「夫君,我今日这般打扮是不是太过惹眼了,不太好?往后我再也不与人争了。」
听见暮语又唤自己夫君,谢承允也安心下来,左右怕吓着她。谢承允将人又往怀里拉近几分:「王妃如何打扮,都是本王的颜面,并没有错,错的只是那魏择,斗胆包天,砍了倒也省事。」
「哦……」暮语听得一知半解,但也配合着点点头。
突然又似想起什么般抬眼看向谢承允,眼神从慌乱无助转而变得几分凌厉,接着问道:「夫君不交代一下那南夷公主是何人吗?」
谢承允:「……忘了」
暮语美目圆瞪,这也太敷衍了吧,作势就要把手从谢承允的手心中抽出来,却还是慢了一步,被他牢牢握住。
谢承允:「真忘了」
不是不想交代,而是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暮语半信半疑,无奈力气远不及谢承允,就这么被她制住动弹不得,想做生气状都做不出来,只能瞪圆了一双眼睛,企图用眼神扑灭他。
然而被扑灭的始终都是自己。
「王妃今日好美。」谢承允手中虽用力,声音却是温柔而动人的。
暮语今日特精心装扮了一番,不同于往日未施粉黛的样子,今日她擦了胭脂双颊微红,擦了口脂一张红唇娇艷欲滴,眼角还画了上挑的眼线,眉眼间满是妩媚妖娆之气。
暮语闻言却还是不满意,只嘟着嘴倔强地撇过头去,那妖娆中又夹杂着几分她特有的娇憨之感。
谢承允却是被她逗笑了。
「王妃吃醋的样子,我好爱。」说着便想欺身吻上去。
这似乎是谢承允在她面前第一次直接用「爱」这个字眼,暮语心中一阵触动,晃了晃神,便被他趁机按到了床上。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气生得太没水平了,在谢承允的吻落下之前,趁着脑子还清醒,勉强回了句:「我没吃醋。」
「好。」谢承允此刻也懒得多说废话了,左右他心中明白就是了。
这一推便又是到了深夜,情到浓时,谢承允还不忘报仇,故意停下道:「王妃到底吃没吃醋?」
见暮语仍是倔强咬着嘴唇不应声,谢承允又狠撞了她下道:「吃没吃醋?」
「嗯嗯。」暮语无奈点头,跟着又嘤咛两声,这种时候什么倔强、小情绪都是徒劳无用的,还不如自己一头栽进去好些。
第48章 生生世世,长相厮守
两日后, 暗牢中传回消息称,魏择招了。
因着一入暗牢便被拔了舌头,所以暗卫逼供时还颇费了番功夫。根据以往严刑逼供的经验来看, 拔舌头一般都是后头才使出的招数,毕竟直接说话会比写字简单的多。
尤其像魏择这种谋士,深得南夷大皇子信任, 估计能吐出不少惊天内幕来,可王爷吩咐,无人敢违抗,便也都照做了。
魏择虽不能说话, 人也虚弱,先是昏迷了好一阵子,后来一直昏昏沉沉地躺在暗牢冰冷潮湿的地上,却还是在暗牢中断断续续地书写了几十页纸, 暗卫将其中重要信息提炼出来, 后整理成册, 呈给南安王。
大致内容便是,安阳王以重利诱南夷大皇子, 希望他登基后助自己一臂之力,出兵云州, 安阳王则会里应外合,确保云州可破。事成之后, 他愿将云州划分给南夷以做谢礼。但两国交好, 边境太平多年,大皇子不愿打破两国和平,故而派魏择北上回绝安阳王,顺道绕道云州拜访南安王殿下。
呵, 南安王轻笑,倒是将自己摘的干净,死到临头还不忘为南夷大皇子推脱,确是条忠心不二的好狗。只是这番说辞漏洞百出,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想到魏择能将南夷硬塞过来和亲的三公主理解成有意求娶,南安王就觉得可笑,这种人究竟是怎么做谋士的?当真能为大皇子出谋划策吗?
「供词中可有提及元州梁家?」南安王问道。
「只字未提。」
「皇后,淑妃,亦或是其他后宫嫔妃呢?」
「均为提及。」
谢承允放下手中供词,食指轻点桌面,这魏择倒也不算太傻,知道南安王已去过青州,安阳王身份暴露,但对上京的那些暗流涌动却缄口不言。
谢承允停下手指动作,似想起什么般倏然抬头问道:「那魏择可有提过易川镇?」
「没有。」暗卫回答简单明了。
「回去先砍了他的左手,看他还能再吐些什么出来,」谢承允声音平淡,将供词往桌上一丢,「否则,便挖了双眼,由他自生自灭吧。」
「属下遵命。」
第三日,暗牢传回消息,魏择死了,临死前却是只字未提,死得悄无声息。
魏择这边的消息断了,想来南夷大皇子很快便能收到消息,横竖他尚未继位,杀了个魏择给他些警示作用也好。如今安阳王勾结敌国,意图谋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早知如此,前些日子也不必麻烦去青州一趟,直接将人绑了严刑逼供便是。
果然还是简单粗暴的招数比较管用。
安阳王虽老奸巨猾,擅玩弄权术人心,但他手中并无实际兵权,不足为惧,谢承允倒不急着先动他。看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上京,自古以来夺嫡之争都是残酷的,谢承允年少懵懂无知时,都曾被迫搅入其中,如今朝中几位皇子皆未及冠,谢承允不想他们沦为权利的棋子,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届时两败俱伤,反倒让外人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