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文叼着烟推着车子一路向前,
进了胡同走到最里头,就看到了路东的8号院。
这是个一进的小院。
据胖子说只住了他和他的一个小兄弟。
张学文把车子扎好,走过去敲了敲门。
“谁啊?”屋子里传出来一个公鸭嗓。
听声音正是变声期。
脚步声由远到近,最后停在了门后。
“我是张学文,开门。”张学文低声说道。
里面传来开插销的声音,然后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出现在张学文面前。
“学文哥好,我叫裴德帅,小名二狗子,胖哥在屋里等你很久了...”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那胖子是见我一直不出现,在骂我的吧?”张学文吐出烟屁股嗤笑。
“没有,那不能...”
“张学文这个狗R的,今儿要敢放胖爷我鸽子,我明儿上班非得把丫的蛋给挤出来!!”
二狗子话没说完,
屋子里已经传来胖子的吆喝。
见自己说谎被戳穿,
他慌忙看了张学文一眼,尴尬地笑着。
“没事儿,你去把车上的物资给卸了,我去给丫挤蛋!”张学文说着作势就要挽起袖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二狗子虽然小,可也不傻。
看出张学文是跟自个儿开玩笑。
嘿嘿笑了一声小跑着就去卸货。
张学文走进院子里,观察一番,
只见这院子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一个坐北朝南的大屋,
两边各两间耳房,左边墙角有个地窖,
右边靠墙是水龙头,
而且院子也算宽敞。
张学文看完,一挑帘子进了堂屋。
好家伙,
一股咸鱼味儿!
立刻就又退了出来。
“朱胜利,你丫还兼职贩卖催泪弹啊!”
那屋里的味道,甭提多臭了。
屋子里传来胖子的声音,“这叫男人味儿,你懂个屁啊!”
“那您这男人味儿可真够足的。”张学文嘟囔了一句,“你赶紧穿鞋出来,咱们院子里说。”
他可不想倒腾点物资,还把自个儿给熏死。
胖子一边下炕,一边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自己这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剩。
“把窗户打开,跑跑味儿。”张学文喊了一句。
“就靠着这个热气暖和呢,开窗户不冻死啊?”胖子不愿意了。
他家堂屋没生火,嫌弃烧炕麻烦,也没弄。
有了这热乎气,还是好一点的。
张学文麻了..
这尼玛也忒能凑合了!
“胖子,你丫真不像是官二代!”他朝屋里喊了一句。
胖子一挑帘子走出来,“官二代啥样?”
“反正不是你这样。”
最起码不得是开后宫,喝茅台
再不济,也得天天洗脚不是?
“屁!我爹一个中J,不照样半年洗一次脚?”胖子嘿嘿一笑。
就他爹那个脚,他见了都甘拜下风。
每次洗脚都得换七八盆水。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到了院子里。
这时候二狗子已经把物资都卸下来,正在擦汗。
张文学二话不说,给他竖了大拇指,
“小伙子人不大,厉害的很嘛...把生命都置之度外了,居然和胖子睡一个炕。”
他刚看到了,那炕上两个枕头,两床被子。
二狗子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没那么夸张,我胖哥半个月前刚洗过脚...”
“再说了,我闻着也不臭啊...”
张学文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小伙子年纪轻轻,鼻子怎么就坏了呢?哥哥在纽曰第一人民医院认识一大夫,专门治你这毛病....
不开刀,不住院,做完就走...”
二狗子还小,居然也顺着他往下说,“纽曰第一人民医院?没听说过啊?在咱们东城区吗?在北新桥坐几路车能到?”
胖子这下看不过去了,
二狗子也太傻了!
“你去给你学文哥洗两个苹果,甭在这耽误我们谈买卖。”
“哦。”二狗子从旁边的袋子里拿了几个苹果,去了水池那里。
胖子蹲下看了看苹果,捏了个干木耳,又看了看棒子面。
“成,就这品质的东西,有多少咱们都不愁卖!”
两人算成本,胖子开始掰着指头数,
“你这些货物加起来是二百块钱左右,我手里还有小米一百斤,鸡蛋五十个,灰面三十斤,大概在七十块钱。
基本这就是咱们的初始投资,接下来就按照之前谈好的,卖了货你七我三。”
现在灾害严重,他好久没有收到货了。
手里头儿能留这点儿小米鸡蛋是没有敞开卖。
真敞开了,早就鸡毛都不剩了。
“成,这次就这么算,以后进货的时候直接从利润里支钱。”
张学文说道。
随身空间三天成熟一次庄稼,
后续还有更多的土地放开,还有牧场,渔场...
出货量会很大,有些东西得提前说好。
胖子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他巴不得东西越多越好。
这样才能离他的梦想更近。
红顶商人啊!
“那二狗子那边?”张学文发问。
“我养着他,他给我帮忙,钱不从咱们这出。”胖子说道。
他养着二狗子两年了,一直都是这样。
59年他刚离家出走,
二狗子差点饿死在他这小院门口,
他给弄了一碗米汤救了,
知道这孩子爹娘,哥哥逃荒的时候全死了,他就把他给留下了。
张学文沉吟一阵,
“以前你那是小打小闹,以后咱们出货量会大,孩子得忙...
这样吧,一个月吃喝是你们兄弟的事情我不管,另外账上一个月给他三十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