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器炉一出而包围仙石,叶天混沌之火猛地成团,直接包围了仙石,仙石在混沌之火中拼命挣扎,凤鸣之声,龙呤之声,远古怒吼之声全都传来,极度诡异。
各种气机尽出,他的轮海似乎一下子分割成了无数块,有的成了境,有的成了世俗界,有的成了残酷的战场,也有一个地方,神奇的花朵儿开放,无数的殿宇浮动,宛若仙境。
叶天额头全是汗水,他的牙齿咬得极紧,混沌之火加到最大,不管不顾!
他的*内部早已百孔千疮,他的经脉甚至在震动中完全移位,但他依然不管不顾,终于,仙石破裂,一股磅礴至极的能量从里面流出,被叶天全身吸收,他的功力快速增长,七重天境界巩固,七重天中期轻松跨过,七重天后期,顶峰!
顶峰!
顶峰!
最后的一波能量波被叶天咬牙吸收,他依然还是顶峰!
能量差点都装不下了,他依然没有破关!
悟道之关!
他终究无法突破八重天!
也幸好有这八重天的道关,否则,在叶天的历史中就会出现一个传唱万年都不减色的万古奇闻:他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连破三重天!
道关无法硬破!
叶天也不勉强,他的眼睛睁开,一道霞光从眼中滑过,宛若是来自远古的辉煌。
如果展云霞在这里。会有片刻的迷糊,因为在这霞光滑过的瞬间,叶天似乎变了一幅模样。他似乎站在现实世界之中,却又似乎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
哧!叶天身形一动,直射而出。
昊天宗!
昊天秘境!
这里是禁区,只因为这里是囚禁重犯之地,历史上还很少有一次性囚禁如此之众的人,但今日有了,巨大无边的山洞之中。一古脑儿被放入三万之众,这三万余人在滴水观打坐的打坐。练功的练功,行走山间悟道的悟道,突然之间无数的高手几乎同时出现在她们身后,手一起。将所有人不分彼此地抓起,装进密不透风的各类法器,一个横移就消失,等到她们睁开眼睛,就已经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外面流光横溢,完全不知身在何处。
包括凌雨在内!
以她大圣境二重天的功力,算得上不折不扣的高手,但今日同样如同一只小鸡。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能。
但一落地,她的不同一般之处就显示了出来。
一声大喝震动山洞:“何人掳掠滴水观?站出来!”
她的声音一出,很快就在乱糟糟的三万人中形成了一个领导核心。十三名师姐级的人物呼地一声出现在她身边,另有一人也出现在她身边,正是莫如是。
莫如是的功力最低,但此刻她却是唯一一个脸色正常的人。
虚空之中出现一条人影,白色长袍的人影。
他一出现,凌雨立刻一呆:“钟云长老?”
钟云长老。昊天宗长老,滴水观虽然号称一派。但与昊天宗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千丝万缕的联系,昊天宗这位长老到过滴水观两次,每次前来都被观主第一时间迎接进密室,别人也许不认识他,但凌雨作为大师姐,紧跟师傅身边,每次都见过。
居然是他?!
“正是本座!”钟云长老淡淡道:“各位此刻乃是在昊天宗昊天秘境之内!”
此言一出,滴水观三万人同时鸦雀无声。
“为何?”凌雨心头早已大震,但依然强迫自己冷静,她心中底气实不足,诛灭师傅虽然是道之正统,但在她的人生中却是一次巨大的阴谋,师傅与昊天宗有染她是知道的,莫非阴谋败露,昊天宗出手为师傅报复?
“不为何!”钟云长老道:“只是有请各位帮忙做一个验证!”
“做验证?”凌雨大出意料之外,居然是验证?不是覆灭?什么意思?
钟云长老道:“是!验证一个人的江湖传闻,传闻此人极度颠覆,本座想看看,他会不会为了各位而自投罗网!”
一句话说完,他突然起步,一步跨过外面的洞口。
“请长老把话说明白,要验证谁……”凌雨紧跟他而出,刚刚到达门口,她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金字!
一个金色的大字出现在她的面前,轰地一声,无凭无借之中,这个金色的大字将凌雨震得离地而起,直接送回山洞。
仅仅只有一瞬间,金字就消失在虚空之中,依稀是一个“止”字!
三师姐脸色变了:“昊天秘境,道符防护,他们居然用这等最高法则来囚禁我们。”
昊天秘境,乃是用来囚禁囚犯的地方,最高等级的防护就是道符防护,以此防护,神兵不破,秘法不渡,看起来一片虚空,却是神仙都无法逾越的,这太奇怪了,她们何德何能?居然敢劳昊天宗用最高秘法来防护?
除非他们针对的根本不是滴水观三万之众,他们针对的是钟云长老口中的“他”!
他?何许人也?
凌雨被“止”字符直接震回原地,她脸色风云变幻,完全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设想中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昊天宗揭露她谋害师傅、阴谋夺位的事情,这件大罪虽然她自己不认为是罪,但拿到天下都是罪!——宗门各有特点,阴毒宗门多的是,有正宗有偏门从来都不是什么奇闻,纵然滴水观道统有偏,纵然滴水观杀人灭门之事坐实,它也依然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宗门,算不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她。身为滴水观弟子,杀师夺位,却是宗门万罪之首。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在修行路上,是不讲善与恶的,甚至鼓励忘掉世俗伦理。灭门之事无论哪个宗门都干过,有的甚至拿来当成耍威风的资本到处招摇,反正也没有人为那些下三滥的世俗界而出头,而杀师夺位就不一样了,修行界可以没有父亲。不能没有师傅,师傅比父母的位置高多了。师门传承比家族亲情高多了,师傅是修行路上的指路明灯,每句话都是金科玉律,但纵观天下师傅。估计绝对没有哪个师傅会这么教导自己的弟子:爱徒啊,你可以将为师我灭了)。
如果是追究她杀师夺位之大罪,滴水观三万弟子个个大难临头,哪怕拿到市场上一个个地杀都正当名分,但事情怪就怪在这里,钟云长老根本没提杀师夺位之大罪,反而将她们当成诱饵,来诱某人自投罗网。
谁?
到底是谁?
滴水观根本不可能有人在乎,她们这群人也几乎个个都是孤儿。每个人虽然都有一身修为,但这等修为在流波域根本不是正菜,这样的诱饵能吸引得了谁?
她满腹狐疑。
但莫如是目光闪动。神态很不一般。
“莫师妹,过来一下!”凌雨一个转身到了另一个小洞,这囚禁之地洞穴成片,内部相通,但都有一个特点,与外界完全不通。洞壁之上一碰就是金字闪现,根本破不开。
她在这小洞站定。莫如是已经站在她的后面。
“你怎么看?”凌雨回头,盯着莫如是。
“如果所料不差,昊天宗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而是他!”
“他?”凌雨心头一动:“何为他?”
“叶天!自然是叶天!”
叶天!短短两个字,两个极简单的字眼,却给了凌雨最巨大的冲击,他!这是一个她这段时间努力去淡忘的名字,她努力去淡忘,只因为她不敢记取!
第一次见他,她高冷如天仙。
第二次见他,是在春雨山庄,他出手救了她,解救整个春雨山庄,让她本已失败的结局完全改写,那次她已经不是天仙,而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子,而他,反过来成了天神。
其后,他成了她梦寐以求的那个帮手,那个外来的力量,击杀滴水观偏离道统的六大长老和师傅,让她成为滴水观观主,彻底改变滴水观三万姐妹的命运,这一切,是她长久以来最大的心愿,就这样不经意间、就这样在她没有付出任何代价的情况下完成,如同梦幻一般。
这一切,她可以视同道途中的一段缘,她可以视同修道正途中的天助,但在风陵渡,这番帮助被注入了新的元素,正是这新的元素让她一颗心久久偏离,让她忧伤至今!
风陵渡,是她曾经的家园。
她记忆中那幅画面是她母亲牵着她的手跑过大草原,记忆中残缺的童谣是她此生唯一的遗憾,但就在滴水观大局落成之后,他送给她一份礼物:以绝世神通重现当日画面,让她亲耳听到母亲的童谣。
那一刻,她的心是如此的柔软,那一刻,她明白他的心,他所做的这一切只因为一点:他喜欢她!
爱!对于她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对于她而言,是多么浪漫多么值得记住的一件事?而他,是世上所有男人中最值得她爱上的男人,所有的结局似乎只需要一个温情的言语,一个牵手、一次拥抱就能完全锁定,她的命运似乎已经踏向了所有女子最向往的结局。
但她拒绝了他!
她用刻薄到了极点的言语回绝了他,她至今忘不掉他失落的眼神。
她知道他失落,她知道他痛,但他并不知道,她说出那句话时,她是亲手斩断了内心最美好的一切,她的心被她自己狠狠刺了一刀,至今也还在流血。
她是修道的,但她向往人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东西,她并不是不希望人爱,她渴望有一个真正喜欢她,她也真正喜欢的男人和她一起走过人生的修行路,她如此狠心地对他,不因为她不喜欢他,而是恰恰相反,她害怕自己会彻底爱上他!
她已经是残花败柳,她已经将自己最珍视的身体送给了一个魔鬼,有了那一夜,她就不能再跟他在一起,她不配!
他走了,高飞天际而去。
她的心也失落了,过去了一个多月,她破碎的心依然没有找回。
这一个多月间,她甚至不敢出门,只因为看到天空,她就会想起他,看到树叶,也会想起他,但今日,莫如是再次提起了他的名字:叶天!
一个名字下,凌雨宛若踏过了很长很长的人生路,终于她深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叶天他……他惹上了昊天宗?”
“是!”
“这不太可能!”凌雨道:“他离开滴水观后一路向西北,理应已经离开了昊天宗的地盘,如何会与昊天宗结仇?”
莫如是的目光移了过来,久久地盯着她,终于叹口气:“有件事情我该告诉你,但在底牌未完全掀开的最后时刻,你必须得保密!因为我虽然有九成九的把握是这件事情已经暴露,毕竟还不到十成!”
她的声音很奇怪,凌雨也皱眉了:“什么事?”
莫如是神识传音:“叶天早已与昊天宗结下生死之仇,因为他杀掉了昊天宗圣子宋昊。”
“什么?”凌雨大惊失色,内心狂震!叶天,宋昊,这两个名字都是她不愿意提及甚至不愿意想起的,叶天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宋昊,却是夺走她处子之身的那个恶魔,正因为这阴差阳错,她才陷入最长久的梦魇,现在她居然得知叶天已经杀掉了宋昊!
莫如是没有回答,似乎在等待她情绪的平复。
凌雨的情绪很快平复:“他在进入流光城后与宋昊有交集?还杀了他?你如何得知?”
“不是在进入流光城后,而是在招亲之前!”莫如是缓缓道:“叶天杀掉宋昊,乃是在滴水观中!”
凌雨全身大震:“滴水观中?”
“正是!”
凌雨一字一句地道:“宋昊近十年来只进滴水观一次,就是在半年前的那次!你说的是那次?”
“是!”
“什么时间?准确的时间!”凌雨的神识极度震动,声音也极大。
“日落之前!”
“他日落后明明已经回到了龙车!是的,这一点你休想骗我!”凌雨猛地伸手,一下子抓住了莫如是的肩头,这一刻,她似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师姐,更不是一观之主,而是一个濒临疯狂的女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