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你情有可原?”左宏冷声道。
“不敢。”吴鸿喜急忙道,“我对小姐不敬,实在罪该万死,不管领受什么惩罚,我都认了!”
左宏冷哼了一声。
吴鸿喜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罪不可恕,只可惜眼看着咱们好端端的焚香会,变成了如今这种地步,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左宏和孟承运听了他这番话,脸上也露出了悲凉之色,显然也是心有戚戚。
我在一边看着,不得不说,这吴鸿喜还真是个人才。
单以心机而言的话,不管是左宏还是孟承运,都不是他的对手。
孟承运怒哼了一声道:“咱们焚香会落到这种地步,还不是拜你们这些墙头草所赐!”
吴鸿喜怅然道:“孟哥你教训的是!只是我……我也有我的难处。当年咱们教主和几位大长老,离开祖庭之后,就离奇失踪,再也没有回来。”
“咱们焚香会群龙无首,剩下的几位长老又谁也不服谁,以至于教内派系林立,内乱不休。”
“我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坛主,人微言轻,要是不抱上一条大腿,早就被人撸下去了。”
“唉,我被撸了不要紧,手底下这么多兄弟,可就难办了。”
吴鸿喜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说到动 情处,不仅声泪俱下。
我看得暗暗好笑,这姓吴的还是个演技派。
不过他这话说得,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如果焚香会真的像他说得,已经分崩离析到这种地步,那他这样选,倒也不算完全错。
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实属人之常情。
这里头最让我震惊的是,原来焚香会的教主和几个首脑人物,竟然在多年前就失踪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所谓蛇无头不行,难怪就连传承悠久,底蕴深厚的焚香会,也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局面,原来其中还有这种不为外人所知的隐衷。
我想起以前听小石头说过,她是不想呆在焚香会,所以就一个人出来到处乱逛。
估计也是因为焚香会内 斗不休,让她看着心烦,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出来躲清闲了。
不过看起来,左宏和孟承运等人,应该是没有攀附四大长老中任何一方的,所以就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弃子。
以至于后来孟承运拼命闯下铁壁峰求援,吴鸿喜也根本不去理会。
这样看来,如今的焚香会,说它是一盘散沙,都是过誉了。
“唉!”吴鸿喜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到咱们焚香会变成如今这种地步,我的心都在滴血啊!”
说着,痛心疾首,老泪纵横。
这老小子,居然说哭就哭,这也是桩本事。
“但还好天可怜见!”他说到这里,神色凛然,一脸郑重地朝小石头下拜道,“恳请小姐带领我们,拨乱反正,扭转乾坤!”
我看得又是好笑又是佩服,心说这姓吴的还真不简单,脸皮厚,没有什么下限,心思转得又快。
就这一手墙头草随风倒的绝技,只怕是左宏和孟承运加起来,都不够他打的。
“小姐,这人虽然罪该万死,不过他这句算是说对了,还请小姐带着我们,重振焚香会!”左宏和孟承运,也是慨然请求道。
“我吴鸿喜誓死追随小姐,只要小姐一句话,我吴鸿喜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吴鸿喜咬牙切齿,激动地大声叫道。
我看边上那美女秘书,看得都傻眼了,张着嘴,半天没合拢。
吴啸天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我们也愿意誓死追随!”左宏和孟承运也激动地跟着道。
我看了一眼小石头,见她冷着一张脸,秀眉微蹙,神色古怪,不由得暗暗好笑。
就她这性子,哪会喜欢管这种麻烦事。
只不过我知道,小石头虽然看起来冷冷清清,实际上心思细腻温柔,特别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面对左宏和孟承运两位的殷切恳求,她肯定不太好直接驳了他们面子。
“这种事情肯定要从长计议,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下决定的。”我只好出声打岔,给她解围。
起身走到吴鸿喜身边绕了一圈,在他肩上拍了一拍,“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商量商量,怎么处置这位老哥。”
那吴鸿喜一听,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我估摸着他肯定在心里把我骂了个几百遍。
“陈兄弟说得对!小姐,您说该怎么处置!”左宏和孟承运也回过味来。
吴鸿喜忙道:“对对对,我对小姐不敬,罪大恶极,任凭小姐处理!”
小石头淡淡道:“吴叔,你和左叔叔,孟叔叔一样,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你是长辈,没有什么对我敬不敬的,我也不来怪你。”
吴鸿喜感激涕零:“小姐宽宏大量,我吴鸿喜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敢在小姐面前指手画脚,我……我真是混账东西!”
小石头却并不吃他这一套,接着说道,“但是孟叔叔拼死闯下铁壁峰,向你求救,你非但不理,反而将他禁锢,焚香会的规矩,你可还记得?”
吴鸿喜身子哆嗦了一下,脸色变得煞白。
“小姐,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糊涂!”吴鸿喜跪在那里连连磕头,“但……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加害孟哥啊,我……我们都是共过患难的兄弟,我就算黑了良心,也不可能真拿他们开刀啊!”
“还请小姐明鉴,还请小姐明鉴!”
小石头冷着一张脸,没有吭声。
吴鸿喜吓得冷汗直冒,沿着额头滴滴答答地滚落地面。
他儿子吴啸天在边上,也被吓住了,连忙跟着他老爹一起磕头。
“这老吴呢,确实是脑子有点进水,尽干些蠢事,不过还好孟老哥也没什么事,要不再给他一次机会?”我插嘴说了一句。
吴鸿喜一听,不禁大喜过望,冲我连连点头。
小石头冷冷地道:“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我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不怕第一次,就怕第二次啊。”
我俩再一次默契无比地进入双簧模式。
这回还是她唱黑脸,我唱 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