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深走了上前,神情略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了两声,淡淡地说:“朋友而已,薄总很感兴趣?”
薄靳言还没回话,简家三少简云澈又冒了出来。
他一脸兴奋地朝着简云深走来,神叨叨地问:“哥!你不是对女人没兴趣?怎么也玩起金屋藏娇这一套了?”
“别胡说,只是普通朋友。”
简云深一记眼刀飞了过去,旋即客气地同薄靳言介绍道:“我弟云澈刚刚学成归国,他学的是金融管理,往后还请薄总多多关照。”
薄靳言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而后阔步走了出去。
上车后他仍在回想那一抹倩影。
说实话,那女人的背影真的很像乔星纯。
可是乔星纯怎么可能出现在北城简家?
更为关键的是,乔星纯和简家根本就没有过交集。
她就算在火灾中逃过了一劫,也不太可能和简家搭上关系吧?
简家封建而且极其势利眼,结交的人基本上都是北城当地的权贵。
乔星纯早就不是市长千金,简家人恐怕看不上。
“薄总,那个简云深不肯答应和我们合作?”陈虢看着频频走神的薄靳言,试探性地问。
“陈虢,仁禾医院发生火灾当天,简云深人在哪?”
“啊这...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去登门拜访的时候,他住在他海城的别墅里。发生火灾当天,他刚抵达海城,应该是先回家放行李了吧。”
“简云深的态度很奇怪,就好像我抢了他的老婆一样。”
薄靳言还是想不明白简云深为什么不肯和他合作,这对于双方都是一场稳赢的交易。
“薄总,简云深好像还没有结婚。”
“他家里有个相好,身段还不错。”
薄靳言很少会去夸其他女人的外貌和身材,只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脑海里满是那抹倩影。
“不是吧...我听说,简家的人是不存在恋爱自由这样的说法的。女人在结婚前,好像是不能谈恋爱的。男人好一些,但也有规定,说是情妇不能带到家里。”
“简家怕是还活在大清?”
薄靳言的占有欲虽然强,但他还是比较尊重女性的。
这种连恋爱自由都没有的家庭,完全算得上是封建社会留下来的糟粕。
“简家是中医世家,名望大,但是家族里从政的人一个没有,应该是没什么安全感。所以他们喜欢用家族联姻的手段,去寻求庇护。”
“在北城上层圈子里,简家一开始只能算是比较差的,联姻也没有多少优势。所谓的封建,就是为了巩固他们简家的优势吧。”
“都是大家族,娶进来的人没有乱七八糟的绯闻,自然是比较受欢迎的。”
陈虢之前就搜集过北城简家的相关资料,因而对于简家的情况还算了解。
“只能说,简家挺无能的。”
薄靳言揉了揉突突作痛的脑壳儿,来北城后,他的失眠愈演愈烈。
这不,已经大半个月没有睡好了。
“薄总,您要不要回公馆休息?”
“不了。去零度体育场。”薄靳言稍稍缓了片刻,又去了一趟体育场。
今晚,恒星集团旗下的恒星影业的年会就在零度体育场举行。
恒星影业目前是傅景川在管,但他还是得去转转。
对了,他还要带上乔星纯用过的皮筋去。
因为叶依岚也会登台,她的新歌是她自己填的词,而且是为乔星纯填的。
他想让乔星纯也听一听叶依岚为她创作的新歌。
另一边,简家大院。
简云澈一直跟在乔星纯屁股后面,东问一句,西问一句。
乔星纯回答了几十个问题后,有些烦了,蹙着眉道:“你家里人没嫌你烦吗?”
“嫌的。”
简云澈撇了撇嘴,又一度凑到了乔星纯面前,“小乔,你真的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
“嗯。”乔星纯也想记起来之前的一切。
可是简云深说,她大病昏迷了一个多月,醒来后就这样了。
不过由于忘却了过去五年多时间里的种种苦痛。
她又变回了骄傲明艳的海城玫瑰。
“忘了也没事,我哥很喜欢你,一定会很疼你的。”
简云澈还指着简云深给力一点,勇敢地忤逆家族长辈,勇敢地选择自己的婚姻。
这么一来。
有了简云深开路,到时候他指不准也能娶到自己喜欢的人。
“......”
乔星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简云深对她有救命之恩。
可是她好像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和他相处,更像是家人,而不是情人。
“小乔,你怎么总不说话?跟个小哑巴一样。”
“我们不熟呀。”
乔星纯哑然失笑,她又不是那种人来疯自来熟。
简云澈今天才回国。
他们也算是刚见面,怎么可能一见面就滔滔不绝?
“一起去看恒星影业的演唱会怎么样?聊着聊着,我们也就熟悉了。”
“不好吧?”乔星纯这半年里就没有出过门。
简云深不让,她也就没提。
可是说实话。
她还挺想出去看看的,她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这有什么不好的?简家规定的是,简家女眷晚上不能出门,你又不姓简。”
“还是算了。”
乔星纯摇了摇头,继续着手上的活。
“据说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叶依岚也会上台献唱,你真的不去?”
“她唱哪首?”
“好像是写给她在大火中丧生的那首《恒星》。”
“我知道那首歌。”
简云深之前给过她一张CD,经常放这首歌来着。
她总感觉歌手在唱的时候,是倾注了很强烈的感情,她每次都会听得眼泪汪汪。
“你去不去?现场听肯定更好听。”
“我...”
“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密。”
简云澈看出了她的犹豫,立马将自己头上的鸭舌帽扣在了她头上,“你再戴个口罩,准保万无一失。”
“嗯。”
乔星纯好几个月没出门,实在是被憋坏了。
麻溜地收拾好了自己。
就偷偷摸摸地跟着简云澈从小门溜了出去。
两人才抵达体育场。
简云澈就凭借着简家的关系,顺利地混上了VIP看台。
乔星纯看着场上乌泱泱的观众,视线缓缓落定在舞台中央的主持人身上。
脑海里,忽然涌进了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层层迷雾中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站在舞台上唱着歌,那天她头上还带着皇冠,想必应该是她的生日。
那首歌的曲调她大致还记得。
不过,她在唱歌的时候似乎一直在望着台下的某个人。
乔星纯很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台下那个人,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小乔,你发什么呆啊?”
简云澈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乔星纯回过头,双手紧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感觉那个她看不清的人,对她来说很重要。
乔星纯不远处的圆桌边。
傅景川和薄靳言正喝着小酒聊着天。
见薄靳言一直在咳嗽。
傅景川不无担忧地说:“哥,你要不还是去住院吧?我感觉,你的情况不是很好。”
“住什么院?我巴不得早点去见她。”薄靳言一脸平静地说。
时间都过去大半年了,他已经不敢再有任何期望。
且不说从那场死伤惨重的火灾中逃生有多难。
乔星纯的主治医生也说了,她的病情很严重,怕是只有几个月的时间。
稍微估算一下。
薄靳言便知道,他们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啊啊啊!依依!依依!”
眼瞅着叶依岚登了台,傅景川举着手机准备全程录像,边上骤然传来了简云澈的尖叫声。
傅景川不悦地蹙着眉头,“想不明白,简家怎么就出了个离经叛道的简三?!”
薄靳言也顺着傅景川的视线看了过去。
他对简云澈还挺有好感的,人很单纯,一看就是没心眼的。
性格估计和陆靳九类似。
不过应该没有陆靳九玩得花。
他正想收回视线,竟意外地注意到了简云澈身边戴着鸭舌帽,脸上还遮着口罩的女人。
这女人难道不是简云深的情妇?
怎么又跑出来和简家三少一起来看演唱会?
傅景川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身黑的乔星纯,自顾自地说:“简云澈之前给依依送过好些贵重的礼物,我都给退了回去。”
“他在追叶依岚?”
“未必。他甚至还写错了依依的名字,大张旗鼓地送礼,想必是为了反抗家里的条条框框吧。”
“简家人,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简家那个主母厉害得很,硬生生把一个中医世家,弄成了北城负有盛名的大家族。他们的年轻一辈,专找权贵豪门世家联姻,合理来说,简家的关系网还是挺厉害的。”傅景川一边专注地拍着舞台上的叶依岚,一边还不忘和薄靳言唠着。
难得薄靳言也有感兴趣的东西,他得多说点儿才是。
薄靳言听得很认真,等他说完,迟疑地问道:“简家大房就三个子女,对吧?”
“是的。这三人当中就简云深还算有些商业头脑,简云澈小一点,二十五岁,留学归来,还不知道多少本事。”
“至于简云娇,说难听点就是他们的联姻工具。可惜的是,她未婚夫多年前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她家舍不得解除婚约,她的婚事也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傅景川提及简云娇,多少有些唏嘘。
简家的家规森严,她活到二十八岁,似乎连恋爱的经历都没有。
在最年轻的时候没有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其实是挺遗憾的。
薄靳言目不转睛地盯着简云澈边上的女人,他愈发怀疑这人就是乔星纯。
刚好在台上献唱的人是叶依岚。
乔星纯要是在的话,肯定是要来捧场的。
难道...真的是她?
等叶依岚唱完歌,乔星纯便去了一趟洗手间。
见状,薄靳言立刻起身,跟在了她身后。
乔星纯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毕竟薄靳言这身高,这气场太瞩目了。
他刚跟上来,她就注意到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尾随她?是别有图谋?
乔星纯没想到这几个月里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坏人,心里慌得很。
她不敢回头,只能越走越快。
直到进了洗手间,她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按理说,演唱会现场的洗手间不可能空荡荡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但好像所有人都在看当红男子组合的舞蹈,洗手间里安静得甚至能够听到走路的回声。
“软软?”
薄靳言站定在女洗手间门口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见里面没有人答应。
索性鼓足了勇气,踏进了女洗手间。
他很怕他的软软就此消失,这会子实在顾不得场合。
女洗手间而已,该进还是得进。
“啊!”
乔星纯以为自己遇到了变态色魔,一边害怕地尖叫,一边将衣兜里事先准备好的药粉朝着薄靳言的脸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