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随便问问。”
乔星纯不敢告诉他怀孕的事,到时候保不住,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再者,她替她爸洗刷完冤屈后,就该离开的。
“所以你到底吃药了没有?”薄靳言前几天偷偷去做了一个精子活性检测,活性还是很高的,按理说如果她的身体没问题,是很容易怀上的。
“吃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妈的。”薄靳言顶了顶腮,多少有些生气。
生孩子对于女性来说,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特别是职场女性,生个孩子的时间成本那可就太大了。
但是他们的情况很特殊。
念念至今都没有找到匹配的骨髓,医生也说了,让她再怀一个,脐带血匹配的几率会高很多。
她偏偏怎么劝也没用。
“对不起。”
乔星纯轻声致歉,这会子她的整颗心都是麻木的。
可能她真的伤他挺深的。
但是每次伤害他的时候,她都是更加受伤的另一方。
“没必要道歉,这事强求不得。念念那边你别担心,病情稳定,一旦有了匹配的骨髓可以立刻手术。”
薄靳言看着面前她给他带来的盒饭,突然一口都吃不下去。
“把盒饭带走,做完这个项目自己去辞职,赔偿金不会少你。”
“......”乔星纯默默收走了盒饭。
她想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他们算是和平分手,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剑拔弩张。
往后他会慢慢忘了她。
而她永远会记得他的好,抱着回忆走完生命中最后一段路。
“哟,小嫂子搁这儿送爱心便当呢?”
陆靳九进来时,乔星纯刚好往外走,他随口调侃了一句,直到看清乔星纯红扑扑的眼。
“哥,你们又吵架了?”
陆靳九反锁了薄靳言办公室的门,八卦地凑到薄靳言跟前,神秘兮兮地问。
“没吵架。”
“得了吧,你这状态我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怨气很大的样子,就好像被负心汉辜负了一样。”陆靳九如实说道。
“瞎扯什么?我怎么可能被辜负?”
薄靳言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陆靳九多少是有些神的。
他这不就是被乔星纯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
“没有就没有呗。”
陆靳九耸了耸肩,正了面色说道:“那边有几个大的提案需要你表态,有时间过去一趟?”
“好。”
薄靳言爽快应下,近段时日寰宇集团发生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
以致于他都没有时间兼顾另一家公司的经营。
“小九,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女人追悔莫及?”
“啧...”
陆靳九眯着眼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薄靳言,小声念叨着,“原来像哥这样的大帅哥,也会吃尽爱情的苦头。”
“不是我,是陈虢。那小子最近在和女朋友闹别扭。”
“陈虢?我还以为是哥呢。”
陆靳九笑着说道:“其实吧,恋爱脑并不适合谈恋爱,去山头挖野菜最合适。那什么王宝钏,都挖了十几年野菜了,哥可以派陈虢去挖野菜,醒醒脑。”
“...你出去吧,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薄靳言意识到自己被陆靳九内涵了,面上更加尴尬。
“哥,其实想让女人追悔莫及很简单的。让她吃醋,让她生出危机意识,让她知道你不是非她不可,她就知道后悔了。”
“可行?”
“别玩太大,小小地气气她就行。”
“好,我回头给陈虢说说。”
“陈虢有你这样的好上司,真是他的福气哈。”
陆靳九笑得更欢了,薄靳言脸皮薄他向来都是清楚的。
当然,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可以笑笑薄靳言。
要是在工作上,他从来只有被碾压的份。
薄靳言坐着愣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去向了乔星纯的办公室。
“薄总。”
刘君和乔星纯在同一个办公室,见薄靳言进来,主动打了个招呼。
至于乔星纯。
只抬头瞄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整理着项目方案。
薄靳言点头,破天荒地将目光停驻在刘君身上,“今天气色不错。”
“???”
刘君瞳孔微缩,目瞪口呆地看着薄靳言。
这位爷今天是哪根筋不对?
她平时上班都会简单撸个妆,今天刚好没化妆,他居然夸她气色不错?!
真的不是在内涵她?
“怎么了?”
薄靳言没想到刘君是这样的反应,又补了一句,“这件裤子也不错,很修身。”
“!!!”
刘君被他夸得说不出一句整话。
秘书部的着装要求明明白白写着,工作期间需要穿裙装,裙子的长度不能过短。
而她今天穿了一条超级肥大的运动裤...
刘君意外发现薄靳言欣赏的目光,默默地开始怀疑人生。
她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但她此刻的沉默绝对是振聋发聩的。
“小腰挺细。”薄靳言的眼角余光瞥见工位上岿然不动的乔星纯,气恼地又补了一句。
“薄总,您是特地来找我的?”
刘君愈发觉得薄靳言不对劲,她的腿是挺长的,但是这腰还真不细。
“不是,随便逛逛。”
薄靳言有些怀疑陆靳九的办法管不管用。
他当着乔星纯的面这么夸刘君,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郁闷地走出总经办。
薄靳言决定不再折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愣。
他前脚一走。
刘君就拍了拍胸脯,神叨叨地跟乔星纯说道:“薄总是不是疯了?我就今天身体不舒服,没化妆,没穿裙子,他一会儿内涵我的脸色,一会儿又说我的着装。”
“他...他好像一直都这样啊。”
乔星纯印象里,他是特别会捧场的人,时常夸她好看。
“有吗?他也这样夸你?”
刘君狐疑地看着乔星纯,“小乔,薄总那句小腰挺细说的是你吧?”
“...他是对你说的,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薄总一直惦记着你,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都和霍总订婚了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我也感觉不到你对霍总有那方面的意思。反倒是对薄总,他每次找你去办公室,你都会习惯性照下镜子。”
“......”
乔星纯脸上一热,她每次见他的时候,确实都会照个镜子补个妆什么的。
“而且你每次从他办公室出来,脸颊都红扑扑的,像是...像是被那啥过一样。”
“打住打住!我去提交一下方案。”
乔星纯倒是不知道刘君观察得这么仔细,被她说得面红耳赤,赶忙拿着方案跑了出去。
在薄靳言办公室门口站了片刻。
她才轻轻叩响了门扉,“薄总,我来提交方案。”
“进来。”
薄靳言收起了手中把玩着的掉漆的蓝色钢笔,沉着脸接过了她递来的方案。
草草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的纰漏。
再翻第二遍时。
意外发现最后一页的白纸上,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这是什么?”
薄靳言指着纸上隽秀的字,问道:“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该误会你,对不起。”
“你认为道歉有用?你知不知道,万一我被定罪,很有可能被判处死刑?”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但我真的没有报警。”
“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补偿我?”薄靳言觉得自己很没骨气,早上还想着和她断干净,现在已经开始谈条件了。
“我可以帮你带孩子。”
乔星纯想了想去,也没想到该怎么补偿他。
而且她也没做啥,是他误会了而已。
“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响。”薄靳言冷哼着,不过终是没有拒绝她,“晚上,你想来十里江湾,你就来吧。”
乔星纯小声问道:“你不生气了?”
薄靳言抬手轻轻揉着她娇嫩的唇,“看你表现。”
乔星纯听懂了他的暗示。
她局促地吞咽着口水,看着连一件黑色衬衫都能穿得禁欲又风流的薄靳言,双眸微微闭着,小心地贴着他的薄唇,蜻蜓点水地吻。
薄靳言的脸被她长长的睫毛扫过,微痒。
他睁着眼认真地看她,不经意间就加深了这个吻。
“唔唔...”
乔星纯被他扣着后脑勺吻到缺氧,她双手攥着拳头,轻轻落在他胸上。
力道很轻,跟挠痒差不多。
薄靳言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满地说:“你这个补偿,真不怎么样。”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手腕上早已坏掉的运动手表。
手表
薄靳言从未问过刀疤是哪里来的,但他隐约能猜到,和江枫眠脱不了干系。
想到江枫眠,他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乔星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你嘴里说着不怎么样,实际上却喜欢得不得了。你的话,我也不知道该信哪一句了。”
“你要是男人,就会明白吻到情深处不能继续有多折磨。”
薄靳言嘴上说的不怎么样并不是对她不满意,而是每次吻到浑身火热又不能继续的感觉太磨人。
他正值壮年,体力好那方面需求也大。
老是这么搞,实在难受。
乔星纯不敢在他正兴奋的时候惹火,赶忙站了起身,向后退了两步,“我先回去改方案了。”
“方案放下吧,看在你这么主动的份上,我替你改。”
薄靳言完全忘了乔星纯报警抓他的事,乐津津地接手了她的工作。
她都道歉了,他还怪她什么?
再怪她的话,她该伤心了的。
“谢谢。”
乔星纯乐得轻松,改方案实在是一桩细致活儿,稍不留神就会出错。
薄靳言主动帮她改,她倒是乐得清静。
“乔星纯。”
“怎么了?”
“再考虑一下好不好?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你要是怀上了,我会尽可能陪在你身边,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全权负责带娃,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至于名分,我一定会给你,等我一段时间,好吗?”
“...我考虑一下。”
乔星纯触及薄靳言带着些许乞求的目光,根本不忍心拒绝他。
如果真的有办法保住孩子。
哪怕是拼了命,她也会照做的。
“好。”
薄靳言见她做出让步,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她还愿意给他生孩子,是不是就能说明,他对她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前几天,他听人说江枫眠在监狱里表现良好,很有可能减刑。
而乔星纯答应过江枫眠,等他出狱就和他结婚。
薄靳言有些担心,乔星纯会又一次弃他而去。
如果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那么,她便也就没了可以抛弃他的理由。
正当他频频走神之际,霍深的一通电话,瞬间拉回了他飘远的思绪。
“喂,爸。”
“靳言,速度来一趟仁禾医院。你妈妈因为你舅舅的事伤心过度,哭到晕厥,脑部有轻微出血,现在还在医院观察。”
“我马上去。”
薄靳言即刻起身,自行驱车去了医院。
霍西城得知薄靳言去了医院,先是在微信大群里当着大家的面艾特了薄靳言:【薄总,今晚的应酬,你我同去?】
还没等薄靳言看到。
他即刻又给薄靳言打了一通电话,“小叔,今晚和朱总,陈总的饭局,你来不来?”
“我没空,你自己去吧。”
“那好吧。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背着你拉拢合作伙伴。”
霍西城挂了电话,脸上骤然现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薄月秋之所以会住院,其实是因为他让钟嫂在薄月秋的燕窝汤里加了点料。
成功支走薄靳言,他便可以展开报复的第一步,先拿乔星纯练练手。
被夏茉的姘头李虎阉割之后。
霍西城一度想要找李虎麻烦,又担心霍深见他兴师动众,继而发现他罹患死精症的秘密。
他想了很久,忽然觉得那事儿很有可能是乔星纯设计的。
就算没有证据,他还是觉得和乔星纯脱不开干系。
“星纯,今晚和我一道出席一场高端饭局。”
霍西城想着先把乔星纯除了,毕竟她要是死了,便少了一个人知道他罹患死精症的秘密。
至于薄靳言,霍西城倒是不怎么担心。
他始终认为,薄靳言要是拿捏着他的把柄,早在被撤掉总裁之位的时候,就该发起反攻。
结果是薄靳言没有反攻。
这就说明薄靳言目前还不知道他罹患了死精症。
“今天晚上?”
乔星纯显得有些为难,她还想赶去十里江湾陪念念呢。
“今晚饭局的两位客人也有可能带家眷,你和我刚订婚,你不陪着去,也说不过去吧?”
“可是,薄总不也没带吗?”乔星纯看到了微信群的消息,反问道。
“他向来孤僻,而且他也没有家眷可以带不是?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你上我车,不准上他的。这点面子,你总得给我吧?”
“好的。”
乔星纯点了点头,轻声答应着。
左右薄靳言会去,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让她倍感不安的是。
她和霍西城都到了十来分钟,酒桌上的两位客人也已经开始用餐,薄靳言还是没到。
“学长,我们真的不需要再等等小叔?”乔星纯小声问道。
“小叔可能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霍西城笑着回话,而后又给她满上了一杯牛奶,“你酒量不好,就别喝酒了。以奶代酒,敬一下朱总和陈总,怎么样?”
“好。”
乔星纯接过杯子,笑着给酒桌上两位身材偏胖的中年男人敬酒。
其中一个穿格子衫的男人笑眯眯地打量着乔星纯,连忙举起酒杯,“乔小姐风采不减当年啊!”
另一个男人忙瞪了格子衫男人一眼,打着圆场道:“乔小姐随意,这杯我干了。”
“!!!”
乔星纯悄悄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段时间,她绞尽脑汁地想要通过霍西城的人脉找到视频里其他三个不能确定身份的人。
没想到,今晚就给她找出了两个!
“星纯,你怎么光敬酒,连喝都不喝一口?”霍西城眯着桃花眼,声色温柔的问。
“啊...”
乔星纯手一抖,将牛奶尽数倒在了自己身上。
她赶忙起身,面带歉疚地说:“不好意思,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站住。”
身后,霍西城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