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聊了两句,没做什么。”
乔星纯也很是纳闷,江枫眠为什么会突然发来这么一条充满歧义的信息?
而且她的领口很高,按理说他是看不到她胸上的痣的。
颈部的痣,除非是仰视视角,不然也不可能被发现。
“我在问你,他看到的是哪颗痣?”薄靳言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又问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我问问?”
乔星纯接过薄靳言手中的手机,立刻编辑了一条微信,给江枫眠发了过去:
【江医生,你刚才看到的是哪颗痣?】
江枫眠看到了乔星纯的信息,很快就回复了一条语音信息,“纯纯...我大概是醉了,眼里全是你。”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微醺的醉意,性感又勾人。
乔星纯无语地盯着自己的手机,而后小声地向薄靳言解释:“他可能喝多了...”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出门。”
薄靳言还是很介意江枫眠说的痣,他不认为江枫眠是在单纯的发酒疯。
简而言之,江枫眠肯定是和她有过亲密接触的。
就算不上今天,之前也肯定有过。
可乔星纯此前曾信誓旦旦地跟他说,她只有过他这么一个男人。
这话,能信吗?
乔星纯这会子也有些生气。
江枫眠今晚太不正常了!
他这么说话,薄靳言肯定会误会呀!
可是她又没有立场责怪江枫眠,他被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被释放,借酒消愁也是能理解的。
“薄靳言,我和江医生只是偶遇...”
“别提他,我心眼小会嫉妒。”薄靳言沉着脸,强行终止了这个话题。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暗暗地劝慰着自己,过去的事不要去想,不要去在意。
五年的时间确实很漫长,她有过别的男人也不奇怪。
然而做了大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
薄靳言的醋劲儿非但没消,反倒愈演愈烈。
他刹停了车子,侧过身认真地看着乔星纯,“他见过你那颗痣随身体晃动的样子?”
“...你想哪去了?”
“他可曾亲过你?”
“薄靳言,我只喜欢你。”乔星纯深知薄靳言有多爱吃醋,她完全不敢添油加醋,只能尽可能地安抚他。
“那就是亲过的意思?”
薄靳言攥紧了拳头,又一次逼问:“他都亲了什么地方?”
“你真想知道?”
“别告诉我,我会疯。”
薄靳言委屈得不行,合着就他一个人不近女色憋了整整五年,她果真有过别的男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总共就两次,一次是他入狱前,吻的额头。还有一次...是刚刚。他突然凑过来,我没有防备。”
“刚刚?”
薄靳言深深地盯着乔星纯,“你的意思是,他性骚扰?”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好不好?他喝醉了,神志不清...”
“亲你哪了?”
“嘴唇。”
“你不是戴口罩了?难不成还刻意摘下来给他亲?”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乔星纯偏过了头,郁闷得不行。
“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他看到的是哪颗痣?”
“薄靳言,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一个意思。你是在怀疑我给你戴了绿帽,是吗?”
“我要的是解释。”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乔星纯抿着唇,闷闷不乐地看向窗外。
江枫眠突然跑来亲她,她根本防不住。
而且她被人强吻,她已经够郁闷的了,薄靳言还质问她。
他的占有欲她是见识过的。
怎么说呢,有时候占有欲太强会给她很强烈的压迫感,正如现在。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薄靳言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主动握住了乔星纯的手,诚恳地道歉。
“别去找他麻烦,往后我自己会小心的。”
“他还做了什么?”
“他说,他祝我们幸福。”
“听他这么说,你很感动?”薄靳言反问。
他隐隐感觉江枫眠有些不对劲,光是听乔星纯的描述,就能感受到江枫眠扑面而来的一股茶气。
就是不知道,乔星纯能不能察觉到。
“江医生是个好人。”
乔星纯的用词极其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到边上这位爷。
“他确实挺好,为了你和念念,锒铛入狱,吃尽苦头。”
“可他不该出狱后刚见面就强吻了你。在我看来,他已经构成了性骚扰。”
“一个性犯罪者,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强吻了你,然后泪眼汪汪地祝福,这难道不是你们女人口中说的绿茶婊?”
薄靳言很确定,江枫眠是有点茶艺在身上的,但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茶味儿远不如他体会到的那么浓烈。
乔星纯静静地看着薄靳言,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江枫眠茶。
但是她也没有急着反驳。
沉默了片刻,她轻轻握住了薄靳言的手,“我只喜欢你。”
“……”
薄靳言瞬间消气,颇有些傲娇地说:“吻我。”
“你有时候跟个小朋友一样,还挺可爱的。”乔星纯拽着他的领带,将他拉到面前,轻吻着他的鼻尖。
“以后别去见江枫眠,你要是觉得欠了他人情,我替你还。”
“好吧。”
乔星纯觉得薄靳言太强势,不过她不想和他争吵辩驳,索性就顺着他的意思。
回到家后。
她也很听话地一件一件试着孕妇裙。
今晚薄靳言的处理方式,让她有点难受。
当然,只是有一点点难受。
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可等到她换上情趣内衣,像个货物一样站在他面前的时候。
她低迷的情绪渐渐有些绷不住了。
“薄靳言,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也要求你穿得跟个牛郎一样,你会照做吗?”
“不会。”
薄靳言心里也存着芥蒂,他将乔星纯摁在偌大的落地窗上,亲手扯破了她腿上的黑丝。
直到她那颗长在他心尖上的痣,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晃动。
他才稍稍缓了过来,轻轻拥着她的身体,声音沉窒低醇,“软软,不要背叛我。”
“做完了?我想睡了。”
乔星纯今晚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孩子,她都想离开了。
薄靳言还是学不会尊重。
他对她的喜欢就像是小孩对玩具的喜欢。
他可能更在乎他的体验,至于她的想法,似乎没那么重要。
此前他也说过。
他喜欢乖的,听话的。
想必,薄靳言要的只是一个看上去顺眼一些的床上用品。
“今晚在我这儿睡?”
薄靳言把她抱进了浴室,轻柔地给她冲洗掉身上的薄汗。
他能感受到,他们今晚的沟通出了点小问题。
她可能生气了。
可是,他仔细回想着今晚他说过的话,还是没有发现问题。
“生气了?”
“太累了,我想睡。”
乔星纯索性拒绝和他沟通,反正她也只是有一点点的不开心,睡一觉就好了。
“好。”
薄靳言将她抱上床,没再说话。
这一夜,他彻底失眠了。
反省了好几个小时,他总算找到了问题。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太过强势,在她提出被江枫眠强吻的时候,就该耐性哄她。
再者,他不该让她穿那什么她不愿意穿的衣服。
那套衣服其实没什么问题,问题出在她本身情绪不佳。
这种情况下,再让她穿那种衣服,她可能会觉得他把她当成了泄欲的工具。
不过说来说去,最可恶的还是江枫眠!
要不是江枫眠茶里茶气,于无形之间挑拨了他们,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可恨的男人?”
薄靳言蹙着眉头,轻手轻脚地从床上坐了起身。
他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道歉信。
等乔星纯睁开眼睛。
立刻将信交到了她的手中,“软软,昨晚是我不好。”
“什么?”
乔星纯睡了一觉,各种负面情绪统统不见,意外收到他的道歉信,心情还挺不错的。
“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乔星纯拆开信封,看着他大气磅礴的字体,笑得眉眼弯弯,“薄靳言,你这是写了多久啊?满满五页的纸,居然没有一句重复的话...”
“软软,你以后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直接说出来。”
“你昨晚很不开心,我看得出来。”
“吵架或者磕磕绊绊我觉得是挺正常的,我就一个要求,别冷战。”
薄靳言彻夜未眠,黑眼圈都给熬了出来。
“那你现在弄清楚我为什么会生气吗?”乔星纯随口问道。
“...没有。”
“没弄清楚你写什么道歉信?”
“我肯定有哪里没做好。”薄靳言在这一点上,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昨晚说了两遍我只喜欢你,你都没给我回复。”
“就因为这?”薄靳言默默汗颜,他平时说的情话不比她少吧?
他对她的心意,她难道感受不到?
“嗯。”乔星纯点头,“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在对牛弹琴,就比如你在聊工作的时候,客户在对你说,天气不错一样。”
“往后我会注意。”
薄靳言暗暗松了一口气,陪着她吃完早餐,才赶去寰宇开会。
乔星纯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写着日记,客厅里的电视此刻正播放着社会新闻。
新闻里,忽然闪现过江枫眠的脸,使得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一开始她还以为江枫眠昨晚有装醉的嫌疑。
直到看到电视新闻里江枫眠因醉酒撞了电线杆,而后晕在马路边,差点儿被路过的女人捡回家非礼,这才意识到江枫眠可能是真的醉了。
“江医生,你还好吗?”
乔星纯不放心江枫眠,立刻给他打了个电话。
“昨晚喝太多了,撞了头。”
“你现在还在医院?”
“已经回去了。幸好遇到好心的大哥送我来医院,不然我就要被两个陌生女人非礼了。”
“你这醉得也太离谱了。”
“你别担心,我挺好的。”
“嗯。”
乔星纯见江枫眠没出什么大事,心底里的大石头总算平稳落下。
结束通话后。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还想着带小白和念念出去活动活动,吴妈突然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乔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
“我带着小小姐和小少爷在外头草坪玩,眨眼的功夫,两人就不见了。”
“监控看了吗?”
“看了。小小姐和小少爷似乎是跑出去找大雄了,可是大雄都已经自己跑了回来,他们俩却还没有回来。”
“让所有人停下手头的事,先去找人。”
乔星纯心脏怦怦直跳,话音一落,就随着吴妈一道,出门四处找寻着小白和念念。
平日里俩孩子手上都戴着电话手表。
按理说,她可以通过手机上的特定A,实时查看他们的所在位置。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十里江湾周围的网络像是被屏蔽了一样,时好时坏。
“吴妈,你立刻打电话给薄靳言,他们不太可能在一大群保镖的眼皮底下消失。”
“好的。”
吴妈连声应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照着乔星纯的吩咐,将这件事告知了薄靳言。
其实她本来是不想说的。
小白和念念是她故意引出去的,正因为这样,他们两人才能从一大堆保镖的眼皮底下大玩活人消失术。
不过乔星纯都开了口,她只能乖乖照做。
再有就是。
让薄靳言知道这事儿,也不太可能节外生枝。
毕竟,江枫眠只是让她将乔星纯引出去,他并不打算伤害两个孩子。
只要孩子安然无恙回来。
薄靳言应该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
与此同时。
乔星纯一边盯着手机A里小白和念念的实时位置,一边快速跑出了别墅区。
由于网络问题,定位功能并不十分可靠。
这不,吴妈将小白和念念找回的时候,乔星纯还在距他们两百米开外的十字路口。
“这定位未免太离谱了!”
乔星纯见俩孩子已被带回家,高悬在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下。
她随手退出了并不怎么靠谱的手机A,正打算往回赶的时候,面前骤然横出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副驾上。
江枫眠缓缓抬头,朝着乔星纯莞尔一笑,“你怎么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
“江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乔星纯讶异地看向江枫眠,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里总感觉江枫眠出现的时机太巧了点。
小白和念念也没有走丢。
按理说,这个点她是根本不可能出门的。
可偏偏她还真就出了门,甚至偶遇了江枫眠...
这一切,会不会是江枫眠设计的?
江枫眠看出了她的疑虑,随手摘掉了头上的鸭舌帽,缓声说道:“上车聊聊?”
“......”
前一秒,乔星纯还想到了几天前枕头上出现的约莫两厘米的短发。
这会子瞥见江枫眠的头发短到和光头无异,又慢慢打消了疑虑。
监狱里虽没有强制所有犯人剃光头,但大部分犯人,还是维持着光头,或者板正寸头的造型。
单从头发上看,她确实是多虑了。
“怎么不上车?”
江枫眠的目光温柔又和善,只定定地盯着乔星纯,徐徐开口说道:“我在狱中和伯父聊了很多很多,其实我总感觉伯父自杀前不太对劲,但是...”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听闻江枫眠提及乔振业,乔星纯再不犹豫,拉开出租车的后车门,立刻坐了进去。
“怎么说呢,伯父向来乐观,他不像是会跳楼自杀的人。”
“而且出事当天,我们两人在厕所里聊了好几句,他一直在跟我说,要我照顾好你。”
“这太反常了!之前我没有说这些细节,主要是伯父的死给了我很大的刺激,我一时间没想起来。”
江枫眠垂着头,看上去似乎是在为乔振业的死而感到难过。
“我爸十有八九是被害死的,只是我一直找不到证据。”
乔星纯在乔振业裤兜里发现薄月秋的戒指时,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
而且凶手大概率就是霍深。
只可惜,对方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她根本没办法通过法律的手段,替她爸报仇雪恨。
“对了,伯父在出事前,还有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来探监。那男人长什么样子我不清楚,据说,身高在一米九左右。”
“一米九?”
乔星纯蹙眉,薄靳言不就刚好一米九?
不过她并不认为去探监的人是薄靳言,单纯是觉得这身高在南方地区挺罕见。
南方地区,男人的平均身高差不多在一米七二左右。
平时在路上要是能看见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回头率都会高上不少。
当然,薄靳言的朋友们之所以都那么高。
主要是因为,他们之前都在篮球队待过,本就是大高个儿,恰好还能玩在一起罢了。
“今天特地来找你,是有些冒昧。你放心,我今后不会这么突然地跑过来。”
江枫眠让出租车司机在附近兜了一圈,没一会儿就将乔星纯送回了十里江湾。
“江医生,谢谢你。”乔星纯下了车,很是客气地朝着江枫眠道了谢。
目送着出租车疾驰而去,她的心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她有些怀疑那个一米九的男人。
就是视频里一直没有露过面的第六个人。
到底会是谁?
乔星纯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前段时间她跟着霍西城倒是接触了海城不少上层圈层的男人,身高符合要求的寥寥无几。
再根据详细资料一一排除。
到最后,就连个范围都没办法锁定下来。
“真的存在那个人吗?”
乔星纯回想起在男子监狱里调到的两段视频。
第一段视频,倒是能够和江枫眠的说辞对上,他确实和乔振业一道,前后脚从男厕里走出。
至于第二段视频。
探监乔振业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很显然,他的警惕性特别高。
既然有着这么高的警惕性。
他为什么还会让监控留存下来?
是打算留着误导她?
“怎么感觉,霍深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同伙?”乔星纯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盘根错节的想法通通甩掉。
薄靳言之前就答应过她,会尽可能帮她拿到那段可以证明她爸清白的视频。
所以,现在她就算是胡思乱想也没用。
还是需要等拿到视频,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她将日记本放到了行李箱的最底层,正准备走出卧室,就听“砰”的一声,薄靳言竟踹开了卧室的门,气势汹汹朝她走来。
“你怎么了?”
“乔星纯,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薄靳言将一叠照片摔在了床上,怒声问道:“你自己看看,照片里的女人是不是你!”
“......”
乔星纯扫了眼被他扔了一床的照片,眼里的困惑瞬间化为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