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
“再快点!”
……
壕沟后面,拿着千里镜看着‘溃逃’的军士们以及后面穷追不舍的扶桑大军,众将心中不停的怒吼着。
前面可是地雷阵,跑慢了,会不会尸骨无存不好说,但绝对是死定了。
一息……五息……三十息。
时间在流逝着,从战场中逃出的军士越来越少了,而追击的扶桑军士也看到了海岸边黑压压的大明军士,让他们更是兴奋。
“老孙,差不多了!”
彦山山顶之上,卢象升看着已经进入地雷阵大半的追兵低声说了。
孙传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地雷阵中肯定还有被扶桑骑兵缠住的以及受伤无法逃出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那些逃不掉或者受伤的军士也是一咬牙,脸上满是凶狠之色,既然逃不掉了,那就豁出去了,不管不顾,以伤换伤。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黄泉路上总得有个伴不是?
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三息后,孙传庭还是猛地一挥手,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虽然用军士作为诱饵残忍,但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下一瞬间,一颗烟花在空中炸开,继而数道尖锐的哨音急促的响起。
山上突然出现的的烟花,不止是叶岳山上的观战的扶桑众将愣神,连还在冲锋的骑兵也都满是疑惑。
可不待他们想明白,营地最边缘区域的某处地下三米处的两名悬空的军士伸手拉住头顶的一根绳子,而后猛地往下跳去。
重力和巨大冲击力带着绳子往下坠去,而后拉动了连接的燧发地雷。
数十颗地雷剧烈的爆炸着,巨响让战场上的所有军士都停止了追杀,愣愣的看着爆炸处。
哪怕是黑夜,也能看见升腾的火焰和灰尘,以及一些倒霉的被冲击飞出去的扶桑军士。
“怎么会有这么大范围的爆炸?”
一名武将满是疑惑之色,若是没有这次的爆炸,他还没有觉得有问题。
可刚刚的冲锋明军的反应太过于奇怪了,虽然在营地之前有强烈的抵抗,可骑兵冲入之后,明军的抵抗有些弱了。
按道理说,越弱对他们来说越好,可总觉得不安。
且之前红衣大炮可是最大射程覆盖明军后方的营地,数百门红衣大炮齐发怎么着都能死伤千把人吧,可竟然没有发现。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难道是有埋伏?”
“明军就是在等着我们入局?”
“对,一定是这样的,自明军登陆之后的举动太过于怪异了,凌迟虐杀、焚烧、拆除神社、破掉古坟地……”
“对,这是在激怒我们,就等着我们上当,这是一个圈套!”
这名武将脑海中闪过一丝惊恐的想法。
可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万一他猜错了,也撤军了,回去就死定了。
两种念头在脑海中来回的争论着,他而在纠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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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叶岳山上的扶桑众将看着升腾的火光,纷纷猜测着。
“那是怎么回事?”
“明军的军火库在点燃了?”
“难道是那种爆炸性火器被点燃了?”
“不对呀,那个看起来很均衡的样子,威力是不是太大了了一些!”
……
但下一刻,让他们毕生难忘的画面出现了。
明军的营地之中,无数的爆炸火花出现,覆盖了整个营地。
无数的火光聚集在一起,混合着升腾的烟尘,宛如地雷勾动了天火,世界在毁灭一样。
为了防止扶桑军士没有炸死能逃走,明军还在营地中堆放了很多的木材,此刻也都在剧烈的燃烧着。
方圆两三里地随处都有弥漫的火焰,将天空都映红了。
数百门红衣大炮的齐射是很壮观,但与现在的场景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一条条人影在火花中飞上半空之中,鲜血洒落。
剧烈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足足冲出了百余米远,将一些还未踏入营地的军士震飞出数米,人还在空中就已经失去了气息。
哪怕是隔着十几里地,都能感受到地面轻微的震动。
到了这一刻,扶桑众将哪里还不知道中了明军的诡计了,以刚刚爆炸的范围看,冲入明军营地中的军士估计死的差不多了。
更可怕的是,海岸数门红衣大炮响起,石弹划过灰尘笼罩的区域,朝着还未进入营地的、还在愣神的军士砸去。
这一波的攻击,直接弄死了数十人,但也将所有愣神的军士给惊醒了。
不待下令,他们就撒开脚丫子就朝着后方冲去。
他们刚刚看到,无数同胞被直接炸成了碎块,有的则是被冲上了天,还未落下浑身都在燃烧着,更有的则是被点燃,在营地中四处奔跑着,企图求救,但最后被烧成焦炭。
更多的军士宛如落入滔天的洪水之中,被一波又一波的巨浪拍的东倒西歪,然后四肢不全的倒地不再动弹。
无数的血雨、烂肉、碎石被冲击波冲出数百米远,宛如一场别样的大雨。
“噗……”
叶岳山山顶之上的伊达政宗看着被烟尘笼罩的火海,瞬间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众将被惊醒,又是急呼,又是灌水,怒急攻心的伊达政宗一把推开众人,怒吼道:“快派人去接应逃回来的将士,将所有火器都安排在前方,防止明军追击!”
“派人看守住红衣大炮阵地。”
伊达政宗急促的下达着军令,众将领命离去。
看着山下升腾的火焰,众将脸色一片的苍白,眼中更是满满的惊惧之色。
如此大的范围的爆炸和火焰,冲杀进去的军士基本不可能有活路了。
如果只是几万步兵,他们能承受的起,可随之葬身火海的还有三万骑兵,这已经是扶桑八成的骑兵了。
一名训练有素的骑兵,至少需要一两年的磨合,更是要耗费无数的精力和钱财,本以为能趁机虐杀大明,结果却是直接葬送了。
想到这里,伊达政宗又是猛烈的咳嗽着,随着胸口的起伏,血沫子飞溅。
小半个时辰后,前去接应的人回来了,脸色阴沉,如丧考妣。
“大帅,三万骑兵只有最边缘千余来人逃了出来,五万步兵只有四千五百余人逃了回来,一万火铳兵,只有百余人逃回来了,但火器全部丢失!
所有大名……只有松前藩松前公广和安中藩水野元知两位藩主回来了,但也是身负重伤,已经交由军医看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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