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忍太阳穴被扎,当场毙命。
而年轻剑士,右胳膊被斩断,腹部中了一刀,喉咙被上忍掐的青紫,竟然还尚有一口气在。
只见他胸膛剧烈起伏,这时死亡的阴影才算迟迟笼罩而来,可是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惧色。
朴刀汉子郝运来与持叉男子邓布只能守在王离火身边,面露不忍的看着躺在冰冷地上的他。
毕竟还有一名上忍,这时要是分心大意,那就全都得死!
年轻剑士努力的想着那只断手爬去,每爬一些距离,地上都会流下大量的鲜血。
明明就两三步的距离,他却爬了很久。
终于,他到了,但是他却是用仅剩的左手去掰开断手握剑的手指。
好不容易掰开后,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才露出一抹喜色。
他将那把平平无奇的长剑抱在怀中,翻了个身,让自己仰面朝上,这样呼吸能够顺畅点。
他贪婪的呼吸着人生最后的空气,这对他来说是奢侈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用……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我爹不让我练剑……可是我偏要练……”
“小时候遇见的那位大侠,他……他的剑法真的……真的很厉害……我崇拜他……仰慕他……我发誓,我在练剑一途一定会出人头地……可是我无论怎么练……咳咳……”
“我连剑气都施展不出……可是,我不后悔……此生有一柄剑陪我死……足矣……”
年轻剑士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那把左手抱在胸膛的长剑似乎在这一刻也黯然失色。
年轻剑士死了。
大家只知道他叫周怀恩,他爹是东州永建郡有名的富商。
郝运来二人,包括奄奄一息的王离火眼中都盛满了泪水。
花一样的年华,就因为年少时见过一名剑客出剑而踏上练剑之路,不顾长辈反对,毅然决然的抛开家世,在东州有难时从容加入保护张大人的队伍中,这样的年轻人真的太少了。
顾不及伤悲,仅剩的一名上忍可能来了火气。
堂堂大瀛王朝万里挑一的上忍,竟然被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杂鱼给杀了,传出去剖腹自尽一百次都不够死的!
“八嘎!”
动了火气的那名上忍在三人不远处现身,短暂的结印后,他快速摘下蒙面巾,一股热浪瞬间袭来。
忍法·热烈风!
周遭温度仿佛上升了无数倍,三人的衣服在接触热浪的瞬间几乎全被灼烧殆尽。
二人对视一眼,顶着肉体的灼烧感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着上忍冲杀而去。
皮肤被热浪灼烧的已经开始鼓泡,如若不是体魄还算不俗,此刻必然已经被高温灼烧而死。
见两人还敢悍不畏死的向自己冲锋,上忍怒极反笑,也不顾蒙面巾还未戴上,他抽出后背的忍刀,一个闪身与二人擦肩而过。
郝运来的半个肩膀几乎被削掉,邓布却已经调转身形掷出手中长叉,又快又准!
上忍的速度何其快,他一个下劈,回身一个燕返,一刀捅进了邓布的腹部。
邓布猩红着双眼,死死的握住他的忍刀,不让他拔出来,眼神仿佛要喷出火花般怒吼道:“郝兄!杀了他!”
完全不顾及自己伤势的郝运来早就已经来到他身边,手中朴刀当头朝着上忍劈下。
只是上忍却是舍刀,向后退去的同时,手中几枚飞镖被其扔出。
郝运来冲到邓布面前,挡下三枚飞镖,自己却身中两枚。
上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可是堂堂上忍,能够比肩陆地某些千人榜的存在,怎么会被两个不入流的杂鱼给弄得如此下场。
看二人那凶狠狰狞的眼神,他也难免有些心悸。
好在他已经离王离火只剩五步距离,他冷笑一声,手中飞镖毫不犹豫向其扔去。
给我死吧!把你杀了,今日的损失也算是值了!
但是天不如人愿。
犹如杀神附体的司徒见城已经赶来,直接挡下几枚飞镖,而后在上忍惊诧的目光中一个欺身上前,以天神下凡的姿态扼住他的喉咙往右边一掰。
最后一名忍者带着不甘,整个颈部被掰碎。
明明就差一点,就一点!
至此,今夜针对刺史府的暗杀行动,以忍者组织损失一名极忍,八名上忍,二十六名中忍,百名下忍而告终。
来的阵容空前,最后却是全军覆没,狠狠地打了忍者组织,乃至大瀛王朝一耳光!
而刺史府这边,因为有不动明王司徒见城的天神下凡,最终扭转局势,府兵死伤三百余人,千人榜高手损失两人,重伤一人,府上高手死亡三人,重伤两人。
好在张大人安然无恙。
今夜的一系列暗杀,张宁远有所顿悟,如果一直这般防着,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忍者组织到底还有多少人?
当下只能加大力度招揽江湖高手,第二将今夜之事广为宣传,让所有人知道那些所谓的忍者,大瀛的暗杀之神也不过如此,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第三安抚民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想办法守护自己的家园,奋斗了一辈子的地方是说走就能走的?
政策一出,整个东州算是暂时安定下来。
但是那些世家大族的西迁脚步却是没有停歇,对于他们来说,挣了一辈子钱,可不想去冒这个不必要的险,银子?在哪不是挣?为何要吊死在东州这棵树上?
……………………
而我们的路人王陆总,此时已经踏入了东州境内,身旁跟着的是千人榜第一千,并且还没有响当当名号的秦天地,与一路担惊受怕,却是基本无事发生的龚复龚祭酒。
“这一路上不少人往外跑,可是这一两日好像人少了不少。”
三人骑马,龚复将近几日的观察说了出来。
三人此时已经远远看到了欢渡城三个字,是东州永建郡的一座大城,也是亳州与东州边线最近的一座城。
有龚复的通关文牒,大云王朝的那一座城都能随便出入。
三人进城后在街道骑马而行,因为离海岸线最远,这里的百姓倒还是很多,街上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三人准备找一间客栈歇脚。
却是有一条送葬队伍迎面而来,三人三马为其让行。
走在最前面的一位五十几岁的中年人,很是富态,眼角泪痕尤在,明明保养的很好,却是头发已然花白。
整条送葬队伍很长,中年人身后跟着许多哭声漫天的家属,紧接着有八人抬着香炉,后面陆陆续续有十几位道士骑马,以及八位抬棺之人,再后面有人举旗,上面有个大大的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