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明显很开心,毕竟,这李潇乃是剑道宗师,有他指点一二,对于她宁家后辈来说,绝对受益匪浅。
此时,老太君望向宁文轩,道:“轩儿,这‘浩然正气’,你有何见解?”
宁文轩微笑,他起身向着老太君施礼,随后又向着北凉城一些前辈施礼,缓缓道:“浩然正气,读书人心中的一口气,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月浩然,沛乎塞苍冥……”
宁文轩缓缓而谈,身上带着一股子读书人的气质,很是不凡。
他说话间,胸有成竹,器宇轩昂,浑身上下透着自信,风采翩翩。
众人皆点头,对宁文轩竖起大拇指。
老太君也很开心,很显然,宁文轩的解答很惊艳。
苏凡微微惊讶,这宁文轩不愧为被宁家人誉为日后能够成为文坛大家之人,对于儒道的理解,确实很不凡。
“老太君,二公子不愧为宁家子弟,果然不同寻常,老朽佩服。”此时,一位老者缓缓道。
老者须发皆白,但精神很抖擞,一身灰衣,淡然儒雅,他望向老太君,继续道:“若老太君不介意,老朽想收二公子为弟子,您意下如何?”
闻言,大殿内众人皆神色一变,这位老者可了不得,乃是北凉儒家前辈,德高望重。
名叫齐书桓,称之为北凉文坛泰斗也不为过。
但是现在,这位齐先生竟然要收宁家二公子为徒,这让在场众人心中心惊。
“齐先生有此美意,老身又岂会拒绝,待到良辰吉日,老身亲自带着老二登门拜师。”
齐书桓点了点头,他微微一笑,捋了捋胡子,道:“那老朽就在家静等老太君了。”
老太君微笑,随后望向宁无过,道:“无过,你可有何见解?”
宁无过有点心虚,对于这浩然正气,他有个屁的见解,但此时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恐怕会惹得老太君生气。
因此,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将苏凡教他的几句话说了出来。
宁无过想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些文人话语,道:“奶奶,孙儿才疏学浅,只有浅显的见解,还请奶奶不要见怪。”
“哈哈,有见解就行,说说吧。”老太君脸色缓和了一点,宁无过什么德行她心里很明白。
老太君还真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蹦不出一句屁来,现在既然有见解,那就没事了。
“奶奶,孙儿认为,浩然正气,便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高尚情操。”
宁无过说完此话,悄悄打量众人,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众人的脸色从之前的玩味,逐渐变成了震惊。
很显然,对于宁无过能够答出此见解,众人也很意外。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宁无过毕竟是世家子弟,就算再不学无术,也是宁家子弟,多少要有点学问的。
宁老太君望着宁无过,双目中有一丝欣慰,道:“孙儿不错!”
随后,宁老太君又提问了几位宁家子弟,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并没有去问苏凡与宁妙依。
对此,众人并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苏凡乃是一阶赘婿,地位自然与那些公子们没法比。
至于宁妙依,本身就在北凉学院读书,倒也无需考校。
今日本来就是宁老太君的寿辰,只要她开心,如何考校家族子弟,全看她心意。
这一日很快过去,一些老人们相互寒叙几句,便缓缓散去。
宁老太君满脸笑容,一一送别了这些北凉城的名门望族。
今日借着他诞辰,倒是为家族子弟谋得了一点好处,不过也是那些人给他宁家面子。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儿子,北凉王。
若没有他,恐怕那剑王李潇也不会指点宁澜,文坛泰斗齐书桓也不会破例收宁文轩为徒。
待到众人都离去之后,宁家子弟也纷纷向老太君施礼,随后离开了。
“妙依,奶奶给你放了几盒桂花糕,去奶奶那,让奶奶好好看看你!”此时,宁老太君叫住了宁妙依。
宁妙依点头,随着宁老太君向她的住处走去。
宁老太君如今虽然七十岁高龄了,但身体依然健朗,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实在看不出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妪。
很快,她们便到了宁家府邸深处,这是一个幽静的别院,院子内种着很多奇异花草,芳香四溢。
其内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有几条鲤鱼畅快的游着,几株莲叶漂浮在水面上,碧翠欲滴,随着水面的波澜左右摇摆着,几朵莲花盛开,在阳光下绽放光泽。
“妙依,你已经一年多都没有回来了,想奶奶了吗?”屋子里,宁老太君拉着宁妙依坐在座位上,缓缓开口。
“想了!孙女一直在想着奶奶!”宁妙依起身,为宁老太君沏了一壶茶。
“奶奶知道,你之所以不回来,是因为生你父亲的气,其实啊,你父亲也是身不由己,皇命难违啊。”宁老太君叹息道。
“妙依没有生父亲的气,只是一时间还难以接受。”宁妙依说道。
这门婚事来的太突然,虽然已经拜过天地,但她一时间还是难以适应。
“宁凡此子我观察了,还算可以,不骄不躁,比较沉稳,而且深入简出,一直苦读圣贤书,也算是秉性端正之人。”宁老太君说道。
突然,她望向宁妙依,道:“孙女,你对着宁凡,可有喜欢?”
“奶奶,谈不上喜欢,不过也说不上讨厌!”宁妙依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低声开口。
“无妨,这件事还没有结论,说不定日后会有变数!”老太君慈祥一笑。
“奶奶,此话何意?”宁妙依抬头问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你与宁凡的婚事,中间有很多事情不可明说,好好读书,虽然大雍以武立国,但有很多东西,武人是不会理解的,需要从书中得到。”
“嗯!”
……
苏凡离开了落雨楼之后,便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途中,他脑海中一直在回忆着李潇的那一指。
还有他对宁澜说的那句话:这世间不只有气,还有一种很神秘的东西,叫做蕴。
虽然苏凡不理解这是什么,但那一指确实让苏凡震惊了。
一指点出,三丈外的那盏灯笼应声而落。
“少爷!你回来了?”雀儿见苏凡进入院子,赶紧迎了上去。
“嗯!”苏凡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少爷,你怎么了?”雀儿疑惑道。
“啊?没事!”苏凡惊醒,他望向雀儿,道:“雀儿,今日我吃了顿大餐,咱在这宁府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可惜你没去,要不然你也能尝尝。”
听着苏凡的话,雀儿悄无声息的擦了擦口水,道:“少爷吃过,便等于雀儿吃过了。”
“雀儿,没事,等以后有钱了,也带你吃点好的。”
“还是别了,少爷,有钱还不如买点补药给你补补身子。”雀儿心疼道。
“雀儿,晚饭不用叫我了,我要琢磨点东西。”苏凡说道,随后便进入屋子。
对于今日李潇施展的那一指,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