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1笔钱

周贵妃开开心心的离开了东宫,朱见深则喊来了柏元。

“柏元,命你核对三处东宫庄田的现况如何了?”

“奴婢愚钝仅仅核对的两处,还有三河县白塔庄尚未核对。”柏元恭敬的说着。

朱见深想了很久这个官庄太监得谁来,最后用了柏元,一是他年轻机灵,二是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安排他给自己,但是来了就用着,还得重用。

“结果如何?”

“昌平县汤山庄,去年欠收,库房现有白银一百八十两,农户五十四户。”

“朝阳门外的四号厂官庄,库房现银八百九十两,农户四十户。”

“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柏元拿出账本交给朱见深:“奴婢核对了账目,昌平县汤山庄虽然去年欠收但是账目不对,应是被贪墨了不少,农户多,消耗也大,四号厂官庄毗邻运河,农作收入其实没比汤山庄多,但是有运河贸易一项,来往商户多,收入便多些。”

两个庄子加起来一千两白银出头,另外一个庄子还没对好,但是至少自己答应给火器制造局的钱可以轻松拿出来。

这点钱对于太子来说只能算是零花钱,相比起皇庄的收入,朱见深更看重皇庄作为一个公开的皇室可以营私的地方,是可以作为自己搞事情的一个出口。

皇帝皇太后都将皇庄当做私房钱而已,让太监管着,每年的钱数别差了就行,从没想过好好经营,但是朱见深不同。

他要钱,更要掌控贸易的主动权。

四号厂官庄在运河旁边,地理位置非常的出色,农户人数少,但是赚的钱明显的多,运河贸易是明朝重要的经济带,贯通南北直隶,遍布整个华东平原土地肥沃之地,风浪又少,只是税款繁多。

不好好利用一番可不行。

朱见深思考了一会说:“柏元。”

“奴婢在。”

“明日你去宫外阮家票号,找阮璧阮掌柜,带他去四号厂官庄让他看看情况,并且告诉他四号厂官庄给他经营,想要做什么若是有任何的阻力都由你带话给我,这个庄子你不用管具体的事项,看着钱就好了,另外两个庄子你管好。”

对于朱见深的命令,柏元莫敢不从,当即点头:“奴婢遵命。”

朱见深满意的点点头,他不可能去操作具体的经营事项,但是给阮璧一个皇庄,而且是有利位置的皇庄,又有自己站在他后面,若是搞不出来花头来,阮璧的能力就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等到人走后,万贞儿对朱见深说:“殿下,下月皇太后娘娘的生辰日,殿下可得记在心上,给太后娘娘选好礼物。”

朱见深点点头,但是选礼物就得花钱啊,太后这等身份,普通的东西肯定入不了眼,心中感叹皇家就是麻烦,这么多人得哄着,还有那么多的人情得顾着。

“姑姑,得提醒一下我母妃。”

“恩已经提醒贵妃娘娘宫中之人了。”

现在周贵妃宫里的人也是万贞儿安排的,可以说是她的人,鉴于周贵妃的脑子不够灵活,这样安排也挺好的,免得生出事端来。

万贞儿做这些事情得心应手,都让她看着就好。

第二日清晨,朱见深接到了皇帝的消息,让他到冬暖阁。

来到此处刚走近就听到了笑声,爽朗豪迈中气十足,是朱瞻墡的声音。

走进一看,朱瞻墡,朱祁镛还有皇太后都在。

“阿濡过来。”

朱祁镇招手让他过去,朱见深便走到了他身边。

“世子,今年新年之时就带着见淑一起来京中热闹热闹吧,同一辈的兄弟总得见见面,免得以后生疏了,让见淑在大本堂读书也是好的。”朱祁镇口中喊得见淑就是朱祁镛的儿子。

朱祁镛起身行礼:“多谢陛下隆恩,只是臣只有这一个孩子,常年分离,心中会过于想念的。”

朱祁镇也没就此事多说,依旧是笑着,反而是对朱见深说:“阿濡,明日襄王和世子就要离京了,你带着弟弟一起去送送。”

“是,父皇。”

朱见深重新看向了朱瞻墡,经过小朝会解开误会之后,现在朱瞻墡的待遇可以说是上上宾,朱祁镇依旧赐予他可以无召入宫看太后的旨意,连带着朱祁镛也有,当然朱瞻墡不会真的用上。

礼物,赏赐就别提了,远超藩王规格标准,朱瞻墡倒也不推辞,你赏赐什么我接什么,不能违抗皇命。

朱瞻墡自己开口了:“陛下,太后娘娘,这几日我们父子二人去拜谒了先帝陵,也去了三哥的陵墓和潭柘寺。”

一听到三哥朱瞻墉,孙太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略带些哀伤,朱瞻墉是先帝朱瞻基的弟弟,和朱瞻墡三人都是同母兄弟,以前感情深笃,只是早亡。

“三哥无子,他曾在潭柘寺修了白塔,海王陛下和太后能遣人专门照看着,免得香火冷清了。”

孙太后的思绪好像被拉回了几十年前,她刚嫁给朱瞻基的时候,朱瞻墉和朱瞻墡还是小孩子,朱瞻墉胖乎乎圆滚滚的,三兄弟中就朱瞻墉最好相处,脾气好,待人也好,虽说本事不如两位兄弟,但是活得也开心。

双眼含泪:“这事本宫会命人好好办,瞻墡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多来些京城,本宫也好多个人聊天,免得连个说以前老事的人都没有。”

一番交谈听着让人动容,朱瞻墡能在皇家这样危险的地方,一生礼遇盛隆,是他的本事,也是他足够的小心谨慎,足够的为人圆滑。

……

第二天清晨的京城门口,迎接朱瞻墡的地方,现在朱见深和朱见潾两人又来送别朱瞻墡,同来的还有不少的京中勋贵,仅仅几日的时间,那些朱瞻墡的老朋友们都联系了一下。

朱见潾有些睡意,并且不满的说:“怎么又拉我一起来。”

看着懒散的朱见潾,朱见深不免有些好笑:“二弟,不来的话你得回去大本堂,来了,至少今天不用去了。”

“大哥,你这么说的话,这确实还是个好差事。”朱见潾瞬间打起了精神。

朱瞻墡和其他人打好了招呼后,来到两人面前,一起骑马出城,两人送了襄王的车队一里地才停了下来。

朱瞻墡父子从马车上下来,朱见深兄弟二人也下马。

“二位殿下,就送到这里吧。”朱祁镛开口说话。

朱见深作揖拜别:“襄王,世子,一路顺风。”

襄王入京一事到此为止,说来是个合家欢的结局,唯有一点让朱见深尤为疑惑。

襄王他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当皇帝呢?

他只是用自己的谨慎小心,聪明才智合理的解决了遇到的危机而已,但是没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当皇帝。

这个小心到极点的人,这个三让皇位的人,是真的不想当皇帝,还是说过于小心以至于失去了机会,无人可以解答这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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