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莫儒风说的话,还是相当有公信力的。
同时不由心生狐疑。
莫儒风一向做事随心随性,我行我素,为何现在这么听话?
“老小子,别胡思乱想,在心里嘀嘀咕咕,老子只是担心释空心,并非对昏君言听计从,要把事实弄清楚,知道没?”
莫儒风的传音,在孙邈耳边炸响。
孙邈尴尬一笑,“当然当然,这是一定的。”
对身边二人的对话、心态,释空心毫无察觉,他已经入定了,全部的精神都在品味赵宣先前的那番话,还有赵宣所言的三层慈悲大法。
玄之又玄,玄之又玄呐。
赵宣离开院子后,一人回到大殿,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布置,没时间浪费,更容不得松懈。
第二天,晚上,大殿,赵宣高坐主位,闭目养神。
季枞灵进来汇报。
“陛下已按照吩咐,大军集结完毕,随时都能出发。”
赵宣点头,“再等会儿。”
再等会儿?季枞灵一愣。
慕容从容还受困在大山山下,随时可能发生未可知的意外,陛下却说再等会儿?不着急的么?她是一刻都不想等啊,就想快点把人救回来。
“陛下,局势危及,慕容盟主他们支撑不了太久,因为没有粮草。”
赵宣缓缓睁眼,“别急,不会太久的,朕还在等一个人。”
话落,又闭上龙眸,陷入沉思,大殿也安静到诡异,沉默到沉重。
季枞灵见状,张张嘴,欲言又止,虽说心急,可也清楚赵宣有自己的理由和缘由,否则慕容从容对他如此重要,慕容从容被困,他不会不着急。
其实,她猜想的也不错,赵宣现在面色如常,面沉如水,平静到不行,但心中焦急难耐,可此人必须要等,没别的原因,因为这人能让救回慕容从容等人几率大大增加,并且将大严军的战损降至极低。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季枞灵越来越急,额头渗出汗水,一炷香的时间,像是过几年,格外难熬。
赵宣的心,一点一点下沉,开始没了底,纵使他有信心,可老话说得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竭尽所能的做好筹备,剩下的要交给老天,莫强求,也强求不得。
半个时辰,一晃而逝,大殿安静的针落可闻。
季枞灵看了眼赵宣,又看了眼门口,最后抬眸瞥了眼天色,眼中的焦急,那是藏也藏不住。
在等谁?陛下在关键时刻究竟在等谁?
再等下去,怕是要等来慕容盟主阵亡的消息了。
慕容盟主一定快要撑不住了。
半个时辰,往日眨眼即过,但对大山山脚下的慕容从容等人面临的死局而言,半个时辰或许又死伤无数。
季枞灵又急又烦,最多再过一柱香,打死她都要赶紧让赵宣出兵。
同时,赵宣心声叹息。
不行了,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就麻烦了,必须得走了。
想着,双手撑住案桌,就要起身下令,然而就在这时,传来通报。
“启禀陛下,御医带着二人在外求见。”
闻言,赵宣大喜过望。
御医?当然是赵宣让孙邈易容后谎称的随行御医,至于他带来的两个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莫儒风和释空心!
“快让他们进来。”
“是。”
没多久,孙邈,莫儒风,释空心三人,入殿。
季枞灵看着他们,尤其是看到释空心,心生明悟,陛下在等的就是他!
但这老秃驴,医术、功夫了得,却唧唧歪歪,满嘴仁义道德,固执的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
一路而来,就在想着怎么劝赵宣停战,又如何会帮助赵宣?
季枞灵念头还没落下,释空心道了声佛号。
“贫僧释空心,拜见陛下,陛下的境界,贫僧万分叹服,望尘莫及。贫僧愿随陛下,帮助众生,彻底解脱苦难,追寻大慈大悲之大法!”
说着,释空心朝赵宣深深一拜。
季枞灵嘴巴张大能吞下鸡蛋般大小,美眸内尽是不可思议。
什么?和陛下拔除苦难?修更高境界?慈悲大法?什么意思?这是要成为陛下的人?给陛下做事?
离谱,太离谱了。
分明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要顽固的释空心,怎么可能帮助陛下?
陛下究竟给他施了什么魔法?灌了什么迷药?
讲真,有老秃驴帮忙,陛下必然事半功倍。
季枞灵各种嘀咕时,赵宣起身,爬下台阶,步伐稳健,没有丝毫慌乱,整个人的气质很出尘,跟着道了声佛号。
“大师,你终于智慧开悟了!有佛性!有佛性。乃天下苍生之福!”
赵宣的话,让季枞灵又是一阵懵逼。
此刻的赵宣,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貌似比高僧还要有得道的感觉。
赵宣绕过季枞灵,走到释空心面前。
“大师来了,想必也是想透彻了,那便出发吧。一统天下的大战,从此刻开始。”
释空心点头,“贫僧一切听从陛下吩咐。”
赵宣不再多言,朝外而去。
“孙先生留在镇江,枞灵,莫老前辈,和朕一块!枞灵,传令发兵!”
“是!”
季枞灵领命而去,着急的同时血液流速加快,非常兴奋。
看着那消失的身影,赵宣的心再不能平静。
终于要开始了,朕的统一大战,终于要开始了。
……
半个月后,还在觥筹交错,互相扯皮,想象着日后如何瓜分大严的六小国国君,不知大严君已经秘密来了。
火光冲天,阵阵马蹄,地动山摇,随之震天喊杀声声响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什么声音?是陈国还是大严杀来了?”
六国国君面面相觑,吓得脸色煞白。
海国主城处,刘阿虎带领五万大严铁骑,到达此地。
其实,他们昨天就陆续到齐了,化整为零,匍匐在各个角落,任凭黄沙覆盖身躯,一动不动,饿了就吃军用干粮,渴了也不浪费水,仅沾沾嘴唇。
海国处于沙漠与平原的交界地带,故而温度相差极大,白天热到不行,入夜几乎呵气成冰,但五万人马,丝毫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