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路仁咽口唾沫，尴尬笑笑，“爸，差不多就是这样，还有事没？要不留下一起吃个饭？”
路天宏扶扶眼镜，“啊……没事了，我回去了，你妈饭做好了等我回去呢。”
“……”叶草张张嘴，最后把头低了下去，小脸红扑扑的。
自己在叔叔眼里一定是个不检点的女孩了吧？
“那你走吧，正好我这儿没留你的饭。”路仁松口气，太折磨了。
路天宏一窒，气的拎着路仁领子往外走。
“小兔崽子不送送你老子？”
声音渐行渐远，留下叶草歪头一脸懵。
“这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我听李婶儿说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
“诶鸭……这我一朋友家的妹妹，跟家里闹矛盾来我这儿借住几天。”路仁狡辩道。
“朋友……是不是那个花花大少？叫江什么来着……”
“啊对对对，就是他妹。”
感谢江大少的挡枪，改天请你吃饭。
“少跟他在一起鬼混！……他这妹妹多大了？”路天宏训斥几句，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可能十八十九二十……”
啪，老路一巴掌甩在小路脑袋上，“说正经的！”
“最多二十呗，具体我也不知道。爸你不知道随便打听女生年纪是不道德的吗？”
“我……”老路一时语塞，“我还不都是为你……”
路仁接过话茬，“都是为我好，啊对对对。”
“……”
路天宏瞪他一眼，却也无可奈何。
路仁从小就不听管教，什么事儿都要自己试试。
一点都不像个路人。
“这小姑娘看着还行，就是脑子太直，你俩在一起……注意安全。”老路不放心，末了想想还是嘱咐一句。
“什么跟什么？？我跟她清清白白的很，别诋毁我名声啊！”路仁脸黑黑的，“行了行了，回去吧，下次有空没空都别来了。”
“嘿！你这孩子！”路天宏也知道该走了，回去晚了又要挨骂。
中年男人的痛。
路仁目送老爹远去，转身上楼回屋。
“叔叔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叶草见路仁上楼后一语不发，担忧地问道。
“我说叶亦怀同志，咱俩清清白白的你怕个啥？下次说话注意点就行了。”路仁摆摆手，随意道。
“还有下次啊……”
“这房子谁的？我爹的。我俩差不多都是租客，不交钱的那种，他后面肯定还会来。”
“不，你是我的房东。”叶草反驳。
路仁无话可说。
可没有哪个房东不收租的啊……
特殊关系的除外。
“今晚吃啥？”叶草见他没反应。
“要不去我父母那儿吃？”路仁鬼使神差地提了嘴。
“……”
“哈哈哈哈……说笑的说笑的，我叫人送点吃的来。”
尬笑，无穷的尬笑。
吃过饭路仁收拾着桌子，毕竟叶草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小姐，收拾打扫这类的活儿干不来。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路仁收拾完靠在沙发上歪头瞅一眼，等会儿教她用手机试试。
半小时后。
叶草从浴室出来，刚刚洗完澡的小脸被热气蒸出点晕红，娇嫩的侧脸根本看不出和吸血鬼有半点关系。
路仁不是第一次见，却依然有点愣神，
“你真的是吸血鬼哦？”
“嗯？”叶草边找吹风机边回头看向他。
“怎么皮肤这么红润光滑的……来我帮你，长头发吹起来很麻烦，你坐着就行。”
路仁见姜禾拿出来吹风机，凑过去帮她搭把手，叶草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我小时候也不是吸血鬼的。”
吹完头发，路仁拿过梳子打理时叶草轻声说起以往的故事。
“小时候我跟同龄人没什么差别，大家一起上学，一起玩耍。我的父母也是相亲相爱，稍微不太一样的便是我父亲是个洋人，金发碧眼的洋人。”
“待我六岁生日那天，父亲不知什么原因与母亲大吵一架，后来就再也没回来过。”
“我很难过，小小的我那时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吵架。只记得夜里朦胧醒来时有只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头。”
“之后一切就变了，我成了……吸血鬼。”
“……”路仁梳头的手听到这儿已经停了。
“所以……你父亲是个吸血鬼？还是纯种的？”
叶草轻轻点头。
“他是随军队一起来的。”
“奥……”到这儿路仁大致了解了。
那时的华夏饱受外辱，各国部队随处可见，发生这样的事也就可以理解。
“那后来为什么离开呢？”路仁发问。
“听我母亲说是家族里让他回去，来这儿逗留时间太长了。”
“吵架是……”
“他想带我们母女一起走，母亲舍不得。”
静默，路仁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姑娘。
她参加那些革命活动，也只是寻求安全感。
家庭给不了她的，那就去改变这个国家，让更少的人免受苦难。
这个民国的叛逆少女，也有着她的坚持。
“好了。”
“谢谢先生。”
“没事，要不你去休息吧，今天也学的差不多了。”路仁犹豫一下，想想还是算了，学习的事明天再说吧。
说出这些也是需要勇气的，还给这姑娘一些冷却时间。
客厅灯灭，路仁坐在沙发上不知想着什么，过一会儿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澡，又重新按亮，趿拉着拖鞋进去浴室。
里面还残留着一丝水汽，带着点湿暖的温度和沐浴露的清香。
胡乱涂抹几下，草草了事，路仁穿着睡衣钻入房间。
临睡前脑子的念头还在想着叶草的身世。
要不找个时间带她去凤城一趟？
该问问她爹是哪国的吸血鬼，现在出国比以前容易多了，有机会也可以带她去国外看看……
路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隔壁房间的叶草蜷缩在床上睁着眼睛怔怔出神。
和他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好？俩人说到底啥关系也没，只是自己被他收留了而已。
可是见到路仁父亲说出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
洗完澡还帮着自己吹头发，不知道女孩子的头发不能乱碰嘛？还有脚，也是不能乱看的。
叶草就这么纠结了下，索性还是告诉了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