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闲事你别多管,知道了不?”同样一句话老杨头再次重复,生怕小儿子没有把话听进耳中,来一个左耳进右耳出。
杨正心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应了一声:“知道了,爹。”
不过他转头就问起了系统:“系统,你说为什么村子里已经有人家开始进行冬小麦的播种,而我们家还没有开始种?”
系统淡淡道:“回禀宿主,本系统不是农业种植类系统。”
意思就是,这破系统也不知道,问它也是白问。
杨正心特无语,他总感觉这破系统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告诉他,免得他这个宿主在无聊的事情上过多哔哔从而浪费宝贵的时间。
系统:咦?想不到宿主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啊。
杨正心:“……”
虽然系统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怎么某人就是感觉心底哪里有些不爽呢。想给脑海里的系统打一拳怎么办?
“……”旁边的老杨头看到小儿子脸上那丰富的表情变化,也是有些纳闷。
他刚才说了什么值得深思的话吗,竟惹得这臭小子联想到那么多东西?顿时便忍不住给小儿子弹了一脑瓜崩:“这小脑袋瓜儿,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呢?爹不是说过吗,平时别想太多,顾好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
杨正心摸着额头呼呼喊痛,跳着脚道:“爹!不是说了吗,平时别弹额头啊,人会变笨的!”
“多说无用!”老杨头捏起一颗麦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赶紧动起手来挑你的麦种吧。看你这磨磨蹭蹭的样子,就这一小袋子的麦种咱们得挑到什么时候?也不嫌燥得慌呐!”
家里留的麦种通常都是挑的颗粒饱满的,但也保不准一时眼花走漏了眼遗留了一些不饱满的掺杂其中,所以老杨家的老规矩是在真正播种之前多花一点时间再挑一次麦种。
杨正心对此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做这事儿太花时间,总感觉自己的时间有很大一部分都被白白浪费了,让人浑身都提不起劲。
老杨头倒是认为这样的事情正好交给杨正心这个性子跳脱的小儿子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正好可以磨一磨某人毛毛糙糙的性子。
系统也认为杨正心这个宿主性子太过跳脱,心总是定不下来,这对于“八段锦”的修炼明显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妨碍,在系统看来这甚至已经严重拖慢了某人内家心法的修习进度了。
现代都市人生活的快节奏显然还牢牢地刻在某穿越人士的灵魂深处,但古代农村人的生活节奏跟现代都市人的生活节奏能是一个样吗?
当然不一样!
系统认为,杨正心这个宿主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融入这个穿越后的大环境,这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已经算是水土不服了。
水土不服是什么?
水土不服就是一种病,有病,就得治!
所以对于老杨头要磨一磨某人性子的做法,系统是持支持态度的。
杨正心对系统的幸灾乐祸很是牙痛:“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系统没有否认,而是淡然反问了一句:“请问宿主还记不记得自己在茅房之中通便时最喜欢背诵的那首诗?”
杨正心道::“当然记得。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钱……”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系统先一步背了出来,而后淡淡地接着说道,“宿主,这句诗后面的那一个境界,请问已经被前世快节奏生活狠狠荼毒的你,现在可能做到?”
杨正心:“!?”
“如果不能做到,就请宿主别再在开大号的时候背这首诗了,忒丢鲁智深的脸。”系统淡然宣判。
杨正心顿时黑人震惊脸:为毛开个大号就不能背这首诗了?这年头背首诗还得先达到诗中的境界这么高素质的吗?若真如此,那些现代的小学生还背个毛线的古诗词啊!?
系统这时候也不忘给某穿越者带上高帽:“宿主,你可是传说中的穿越者啊,岂能跟一般凡人相提并论?非凡人就得有非凡的标准,宿主你得有身为穿越者的自觉。”
杨正心当场表示他这个非凡人不做也罢。
不过某人穿越者的身份终究甩不掉,更何况系统的这一套说法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打动了他的心,所以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尝试一下真正地静下心来坐定定地挑麦种,也算是不辜负他开大号的时候必背的那一首悟道诗了。
“九泉之下的鲁智深如果知道他这首悟道诗让后世人们拉出了一坨又一坨好屎,想必也会鼓掌大笑、老怀大慰吧。”杨正心坐在小凳子上静静地挑着麦种,心中如是想。
系统干脆缩到角落直接装死,都懒得搭理这个歪到天边去的宿主了。只要某人愿意静下心来做事,其它鸡毛蒜皮的小事简直都不算是个事。
旁边的老杨头不知道小儿子脑海之中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他只看到小儿子突然仿佛开了窍一般静下了心来挑麦种,还以为自己刚刚的说教起了作用而沾沾自喜呢。
静下心来的杨正心,挑起麦种来其速度自然提升了很多,再加上老杨头本来就动作熟练,一大一小两人一起发力,不到一个时辰那一小袋麦种里面颗粒不够饱满的个体就被爷俩全给挑出来了。
老杨头慢吞吞地站起来顺势敲了敲腰背,又晃了晃脑袋,这才慢慢缓了过来。这长时间坐着高度集中精神地工作,不仅费精神,还费腰,所以如果可以选择,老杨头更愿意下地耕作。
杨正心虽然腰背不酸痛,但站起来的一瞬也有些头晕。好在他年轻,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便又恢复如初了。
杨老太太这时候端着两碗绿豆汤走了过来,她估摸着院子里这爷俩也快要把麦种挑好了,便特意端着好喝的用来慰劳一下这两父子。
老杨头老实不客气,接过其中一碗绿豆汤就细细品尝了起来,并没有一口闷掉暴殄天物。
杨老太太笑了笑,旋即把另外一碗绿豆汤递给了小儿子杨正心:“快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杨正心接过绿豆汤,先闻了闻,发现这绿豆汤比他之前到镇子上的时候带的香气更浓郁,忙忙又尝了一口,那味道果然更好了,顿时就有些纳闷了。
怎么都是绿豆汤,味道上就有那么大的差别呢?
有不懂的,杨正心当场就问了:“娘,今天的绿豆汤怎么好像比平时做的更好喝了?”
“还是你这孩子舌头厉害。如果是你大哥,估计喝完了就喝完了,什么特别的都不会察觉。”
杨老太太点了点小儿子的额头,笑吟吟地道,“早两天你二哥从山上摘回来了一株臭草,这绿豆汤里煮的时候便顺手往里添上了一些。这臭草跟绿豆的味儿最是契合,做出来的绿豆汤可不就味道更香更浓了吗?”
杨正心恍然。难怪这绿豆汤的味道尝起来跟前世家里做的绿豆汤的味道这么相似呢,原来两者都加入了臭草。
系统适时补充道:“臭草,别名臭艾、小香草。性寒,味苦、辛。有祛风,退热,利尿,活血,解毒,消肿之功能。用于感冒发热、风湿骨痛、小儿惊风、小便不利、泄泻、疝气、跌打损伤、热毒疮疡、湿疹。”
杨正心不由好奇道:“你是医药类系统吗,系统?”
“……不是,就是刚好知道这个。”系统一窒,说完后决定不再搭理某人,免得心塞。
老杨头喝完碗中的绿豆汤,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汤味道不错。还有没有?”
“没有了,这绿豆汤寒凉,一人只有一碗。”杨老太太白了老伴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
老杨头闻言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没有就没有吧。”说罢,眼神忍不住飘向了小儿子手中的碗。
杨正心拿碗的手略微一顿,喝汤的动作陡然加快了几分。
老杨头就知道这个小儿子不可能有多余的绿豆汤剩下,只好把那一小袋的麦种带回房间,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旁边的杨老太太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是一碗绿豆汤而已,还要跟小儿子争,都这么大年纪了,真是个老小孩心性。
……
而后,挖山道的继续挖山道,田里耕作的继续在田里耕作,摸鱼的继续摸鱼,日子该如何过的,继续如何过。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天,随着两边同时开挖,林家村通往小镇的这条山道终于被重新挖通,顿时一片欢呼。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此地的知县了,让阻塞的道路重新畅通,这不大不小也算是一个政绩;
而后高兴的是林家村的村长,通往外面世界的交通变得通畅,这至少说明了他这个村长领导有方;
再而后便是杨大郎、林大力这些负责挖通道的村民了。山道被重新挖通,他们这挖山道的事儿就能直接进入收尾工作了,你说他们能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