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糠这东西早几个月前杨家也曾经拿来与其他食材一起熬粥吃,在经过长时间的熬制以后,米糠的口感会稍微变好一些,能让人更容易把它吃下去,但总归还是让人难以下咽。
但现在不是刚秋收了嘛,虽然杨家田里的收成也算不上特别好,但有了新粮杨家也总算不用吃米糠充饥了,这米糠便自然回归了它的本职,被杨家人重新拿来用作鸡饲料了。
系统见到杨老太太拿出米糠,也顺嘴秃噜道:“米糠能够维持皮肤健康,预防尿路结石,预防癌症,增强心脏功能,还能够治疗脚气……(那啥,本系统吹不下去了!)”
“总之,这东西对人体有益!宿主体内还有残毒未清,身子也差,平时不妨多吃一些。”
未尽之言是这东西贼难吃,不过这个就不必说出口了,吃过的人都知道。这时代的米糠没有经过深加工,颗粒很粗糙,又难以咬碎,跟现代深加工后那种粉末状的米糠简直就是两种不同的物质。
杨正心虽然直觉不对,但这东西他没吃过啊,所以对系统的忽悠很是心动。他自知这副身体的状况的确不太好,故此多多少少需要做些措施改善改善,于是决定今晚就抓一小撮到粥里尝一尝,如果味道尚能接受平时就可以多吃一些。
不过那些都是今晚的事,现在杨正心的首要任务是给老母鸡喂食。
因为知道鸡有边吃边拉的习性,杨老太太自然不会允许小儿子在堂屋内喂鸡,免得老母鸡拉得堂屋内到处都是鸡粪。她让杨正心抱着个鸡窝将老母鸡赶回猪栏的一侧,那儿本来就是家里放置鸡窝的地方,而且已经排过水,现在虽然说不上干燥,却也比院子里的其它地方强上很多。
回到原来的地方,老母鸡立即安定了下来,它昂着鸡脖子左右打量,趁机表示这地方是它的势力范围,它熟!而后,只见那老母鸡已经低下了高高昂起的鸡脑袋,一边开始啄食着苞米、米糠和菜叶,一边老实不客气地拉起了鸡粪。
顿时,便是一阵带着热气的鸡粪味不由自主地扑面而来!
杨正心因为靠得太近,一个没留意吸了满满一大口,霎时间那叫一个酸爽。他慌忙走开两步,小眉头皱巴成一团,神色之间是满满的嫌弃。
老母鸡斜了杨正心一眼,慌忙表示这不关它的事啊,鸡边吃边拉是习性,谁叫你贪心吸了那么大一口来着。偏那破系统无聊之下出来给老母鸡做了同声传译,差点儿没把杨正心气得当场摔杯子!
杨正心走远几步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渐渐冷静下来,眼看着老母鸡把鸡饲料全部吃光,拉出来的粪便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转身回去跟杨老太太报告相关情况。
杨老太太听完小儿子的报告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转而吩咐他若有空可以去几个哥哥那边帮忙给院子里积水的地方排水。现在距离午食还有些时间,家里现在一片乱糟糟,越多的人帮忙做事越好,特别是院子里各处的排水工作,那更是当务之急。
杨正心现在也确实闲得发慌,当即领命。
家里的排水工作不外是扫水,疏通排水坑道,以及疏通排水口。杨正心别的可能干不来,但用扫帚把院子里低洼处的积水扫入排水坑道还是懂的,故一得到杨大郎的吩咐便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干得还一副有模有样的样子。
杨大郎、杨二郎见此心中大慰,总算把杨正心这个三弟当做家里的半个劳动力了。
杨正心:那你们以前把我当做什么了?
杨大郎杨二郎异口同声:把你当做家里吃干饭的失忆儿童。
杨正心掩面泪奔……
杨家的排水工作持续到午食时间来临才总算全部结束,这还是因为杨家的排水系统有在很好地发挥作用的结果,否则光是一项排水工作就得几人忙上一整天。
像是同在林家村里,罗老赖一家因为家里的排水设施没有经常疏通,就整整花费了一天的时间还得全家上阵才把排水的工作全部完成。这家里排完水后天都黑了,别的事情即便想干也干不成了,只能第二天再做。
话题拉回到杨家。
杨家人把屋子院子里的积水排空后,便在老杨头的安排下率先重新搭建茅房。这五谷轮回之事是要紧事,虽说可以暂时使用马桶解决,但这马桶使用起来需要经常冲刷也是个麻烦事,究竟没有进出茅房排泄方便,故在杨家重建的优先度还挺高。
那茅房顶上的茅草早就被暴风雨吹飞了,上面光秃秃的一点儿茅草都不剩,连上面用于支撑的支架都不见了踪影;
左右两面竹墙全都被暴风雨吹塌了,竹门更是被吹飞到几米开外,只剩下唯一一面土墙孤零零地留在原地上,却也是坑坑洼洼,一副渗水严重的可怜样子;
倒是排泄用的坑口却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因为它直接连通地下的沤粪池,积水进来也会被它直接引流过去,来多少积水它就能吞进去多少,就像一张吞水巨兽的嘴巴,总之排水能力非常优秀。
要尽早重建茅房,茅房顶上的茅草可以暂时不铺,但两面竹墙和正面的竹门却得重新搭建。
还好竹墙和竹门只是倒下了并没有消失不见,杨家人只是花了些功夫就把它们重新扶正并搭建好了,只是暂时缺了个茅草房顶,只要老天不下雨,这个没盖子的茅房在短时间内也能将就。只需等家里其它琐事都处理完毕,到时候就可抽出时间用茅草把茅房的房顶重新铺上。
茅草这东西不用的时候到处都是,但需要用到的却哪里都找不到,特别是在这暴风雨刚过之后更是如此,也是让人特别无语。
杨正心在旁边帮忙扶着竹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对老杨头开口发问:“爹,这茅房的两面墙壁为什么要用竹子做啊?木头不行吗?”
老杨头一边工作,一边随口回答道:“因为竹中空,它轻啊,而且去竹林里随便溜达一圈砍下一些拿回来就能用,加工起来也容易。木头太重了,而且砍下来后还得再另外加工处理,麻烦。咱们家这茅房里真正的承重墙只有那一面土墙,不管从哪方面去想,都是竹子更加方便好用。”
或许还有其它方面的因素,但老杨头没有细说,杨正心也懒得再问。
杨正心于是点点头,同时很明智地没有问为何不让三面墙壁都使用土墙。这其实也很好猜,茅房嘛,味道都大,墙壁之中多些缝隙,自然更好通气。
重新搭建完茅房,杨家人又转而开始收拾猪栏。
在不久之前,猪栏里的积水已经被杨正心和杨老太太两个人合力排出去了,现在只需要把猪栏外面残余的积水给扫清,而后用泥土把猪栏进水口给堵上,再稍微平整一下塌了的墙角,顺便再把猪栏里里外外用干净的清水冲刷一遍,也就可以了。至于猪栏上的茅草顶棚,这个东西跟茅房那边的处理方法一样,就是先不管,往后有时间再说。
家里的事儿就暂时处理到这里,老杨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距离吃晚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于是决定让家里分出一人到田里看看情况。田里虽然大部分的农作物都已经收成了,但还有一些苞米还没有采收回来,另外这一场暴风雨会对田地造成多大的影响他也非常在意,这些事情一天不搞清楚他感觉自己到了晚上都会睡不着觉。
至于察看情况的人选,老杨头表示自己当仁不让,很想自己一人亲自前往察看田里的情况。但现在才刚暴风雨过去,村子里的道路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估计外面积水更多也更深,却是不太适合年长者独自一人外出察看情况,万一外出过程中不小心出点事儿像是踩到水坑扭到脚之类的那就不好交代了,于是这个外出巡视的光荣任务就落到了家中长子杨大郎的头上。
杨大郎长得牛高马大,内里粗中有细,而且无论对村中道路还是对家中田地都非常熟悉,派他过去老杨头也能勉强接受,若是其他人过去却是绝对不行!
杨二郎对此有些不满,他觉得这个工作他也能很好地完成,虽然他并没有很想做就是了。毕竟,不够资格去做是一回事,不想做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不能一概而谈。
杨大郎顿时会意,连忙伸出大手掌拍了拍自家二弟的肩膀,只是对其憨憨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嗯,这就算是杨大郎式的安慰了吧。他生来嘴笨,生怕说多错多,便干脆不说了,因为他坚决相信自家二弟应该能够理解明白。
杨二郎无语地望着自家大哥,只是愣愣地、愣愣地望着他,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大哥,你这高深的表达方式,你二弟我表示完全没有看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