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由于卜邑被左明堂砍中了胳膊,吃痛之下,他惨叫着不由低下了头来。
结果就造成了,阮建业这一箭,虽然没有命中他的胸口,却是直接插入他的脖颈之中。
噗……
随着箭矢进入肉体的声音响起,在场无数人就清楚的看到,大量鲜血自卜邑的脖颈处缓缓流了出来。
而卜邑本人,则是一手捂住了脖颈,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左明堂,重重的跌落了马下。
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都好像是在质问左明堂,不是说好了要单挑的吗?
怎么就让手下突然发动袭击了呢?
反观左明堂,按照道理来说,卜邑身死,最高兴的应该就是他了才对,可不知为何,左明堂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甚至在计宁都已经开始下令,往外扩散了卜邑已经身死的消息时,左明堂这才迈着步子,手持长刀很快出现在了阮建业的眼前。
不怒自危的冲其质问道:
“谁让你这么干的,啊?我不是已经说好了,要和卜邑一对一的公平单挑,难道你不知道吗?”
“主公,这么好的机会……”
未能想到左明堂竟然会冲自己发那么大的火,阮建业下意识的就想要在口中进行解释。
然而他连话都没有说完,左明堂随着他的开口,好像更加愤怒了一般,在看了一眼周围的弓箭手后,径直打断他道: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机会,那还不是你创造出来的!
可你知不知道,作为你们的主公,将来的梁州之主,在两军交战之际,众目睽睽之下,我既然要说出来要和卜邑单挑,你就不该再插手我和他之间的比试,你懂吗?
“这……属下知错。”
由于也是自己亲手射杀了卜邑,在听到左明堂的话后,阮建业虽然心里觉得,此事左明堂未免有些过于小题大做了些,可他还是赶忙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他已经认错了的情况下,左明堂又接着开口道:
“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国无信则衰。
既然你知错了的话,那你就自裁于此地,来弥补你所犯下的错误吧。”
说完,左明堂还将他手中长刀径直丢到了阮建业的面前。
那锋利的刀尖,直接插入了地面,而刀柄处却是还在不停的抖动着。
‘什么?就因为我未经过允许,私自射杀了卜邑,就要让我自裁于此地?’
震惊的视线自面前的长刀顺着刀身跳过晃动的刀柄看向了左明堂,阮建业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可当他看到左明堂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笑后,他顿时慌乱了起来,赶忙向左明堂求饶道:
“主公,是计宁军师,这一切都是计宁军师让我做的啊!”
‘计宁?’
没成想阮建业射杀卜邑又牵扯到了计宁的身上,左明堂不由看向了察觉到不对后此刻已经来到了他身边的计宁。
计宁见状,他也没有想到,左明堂对于此事会如此介怀。
竟是闹到了要让阮建业堂堂一名校尉自裁的地步,所以他不由顺着阮建业的话点了点头,并在口中道:
“没错,射杀卜邑一事,确实是我让阮建业做的,如果要自裁,那也应该是我来才对。
只是主公,那卜邑本就该死,而且他又是趁着梁王暴毙吊唁时,趁机夺去了梁州,然后更是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一手建立了梁国。
试问这种人,咱们还需要和他讲什么诚信吗?”
“唔…计宁军师说的也是。”
看到计宁真的承认了此事是他下令所为后,本来么,本打算借由此事立威顺带着收拢卜邑死后他手下大军军心的左明堂,不由放弃了这个想法。
再加上计宁也给他摆好了台阶,左明堂不免将视线重新放在了阮建业身上,紧跟着在口中顺势下坡道:
“既然卜邑军师你都那么说了,那他确实是死有余辜,但阮建业,你私自插手我和卜邑生死之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我便罚你二十军棍,停俸三月,你可有意见?
“回主公,阮建业认罚,没有任何意见。”
从击杀了卜邑,本是有功于左明堂,变成了,杖责军棍二十,停俸三月。
要说阮建业没有意见,那才真是见了鬼了,可以自裁于此地相比,阮建业觉得,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加重要的事情了,所以他也只能是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在口中冲左明堂这么说着。
“好!”
见阮建业接受了自己的惩罚,左明堂不用在口中道出了一个好字,随后他才令计宁配合自己,很快便将之前卜邑一方的手下大军,全都给俘虏了起来。
这之后,由于比谁都清楚,城外还有武昌率众替他们阻拦着罗明和古当所率领的四十万大军。
左明堂不由下令割掉了卜邑的首级,并将汉中交由了计宁来善后,这才率领着二十万兵马,直奔汉中城外,驰援武昌。
……
傍晚,太阳落下去了,留下那片泥金般的回光使得天空变成了玫瑰色,而在之前武昌他们所在的位置,这里的大地却是早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和天空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时候,武昌一方携带来的消耗品,如弩枪、石块等,早已经被挥霍一空,那东倒西歪的尸体更是随处可见。
双方几十万大军不断厮杀的惨烈程度,就是和汉中城相比,也都不遑多让。
且让罗明和古当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对方仅仅凭借着二十万大军,竟和他们打了一个旗鼓相当,以至于武昌这边,每死上一名士兵,他们就会付出双倍的代价。
而这一切,完全都得归功于武昌手下的众多将领。
尤其是扇类兵器已经至大成之境的徐飞,他在战场上,简直比一个移动的弩车更要骇人,那手中铁扇的每一次飞掷,都注定会带着四五名敌军士兵的性命而回。
其它人虽说没有徐如此变态,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一点儿都不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