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司内,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就连留守的护卫和打扫卫生的小工都不见了踪影。
摘星台之上,此时正坐着一个孤独的背影,一身青灰色的男装,身材娇小,明显能看的出来是女儿身,头上带着一顶布帽,从露出的鬓角处来看,好像是个光头。
她神色焦急,不停的把目光转向登天梯的门口,然而登天梯却始终没有动静,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双臂环抱住肩膀,身体有些发抖,虽身着男装,却依然掩盖不了女子的娇弱。
终于,登天梯的门慢慢打开,罗休远和齐天的身影出现在门内,女子瞬间惊喜的站起身来,看着面前朝思暮想的男子,想要扑上去,却有些犹豫,只是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涌上心头,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流出来。
罗休远得到指挥使的指示,一路狂奔而来,他必须在万国竞赛还未结束之前带着小尼姑离开京师,否则等所有人发现公主逃婚,皇帝陛下无论多么不情愿,也必须下令全城追捕,到那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想要逃离就难了。
摘星台之上,除了指挥使之外很少有人上来,甚至连镇妖司之内的人都被指挥使给安排暂时离开,只是为了不落下话柄。
“小尼姑,终于又见面了。”看到身着男装的女子安然无恙,罗休远终于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笑嘻嘻的打招呼。
“我不是尼姑,我叫怀庆。”怀庆公主一边哭,一边辩解道。
“我知道。”罗休远走上前去,伸手隔着帽子揉了揉小尼姑的光头,然后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细声安慰:“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怀庆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抱在怀里,混乱的心里终于踏实下来。
虽然她的心里一直装着罗休远,却从来不知道罗休远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思,毕竟两人只是接触了不长的一段时间,要是他不喜欢自己,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终于知道,罗休远心里也想着自己,因为从他逃出皇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为大名单通缉犯,再也不是什么公主,而这种情况下罗休远还敢来带自己走,这是搭上了前途的决定。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怀庆终于平复下来,罗休远才开口:“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怀庆拉住他的手,慢慢抬了起来,“你真的想好了吗?带我走的话,你的前途就全没了,甚至还要面临被通缉、被杀的后果。”
罗休远两只手握住她的手,“你不肯嫁给索罗国皇子,难道不是为了我?”
怀庆小脸变的通红,害羞的低下头去。
不再多言,招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看他们你侬我侬的齐天,三人一起离开镇妖司,往东南方向离去。
等到三人从东门离去,直到身影消失不见,大门的一侧,才慢慢走出一道穿着镇妖使衣服的男子,稍停了一会,转身向着流云观的方向走去。
而又过了一会,另一个方向的角落里,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影出现,斗笠抬起,露出一张与小尼姑几乎一模一样的俊俏脸庞,冷笑一阵,向皇宫的方向离去。
牛头山,一处隐秘的山谷之内,李白静坐在河边的一个石块之上,一身雪白的长衫一尘不染,背上背着一把长剑,剑柄上红艳艳的穗子不断的摇晃着。酒葫芦悬在腕下,滴溜溜的打转。
李白就这样盯着旋转的酒葫芦发呆,偶尔撇上几眼河水,水中的游鱼就这样聚集在身下,不时的跳出水面,好像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一样。
不久,一道略显苍老的身影从悬崖之上落下,几次借力之后落在河的下游,抬头看了看悠闲而坐的白衣身影,然后慢悠悠的顺着河边往上走,最后在李白面前停下。
若是罗休远在此,肯定就能认出此人,正是一直带着他修行的算命先生:罗本老道。
“来了!”李白开口。
“弟子拜见师父。”罗本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从弥器中拿出两坛酒放在李白的面前:“弟子专门给你买的,京师有名的闻仙醉。”
李白随手一招,一坛酒就自动浮起,落在他的手中,扒开酒坛,闻了闻,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者,“早说了不要叫我师父,回你的道观做你的罗天师多好,干嘛非要跟我掺和世俗间的事物。”
罗本微微一笑,除了开始时的恭敬一礼之外,仿佛朋友闲聊一样,随意的坐在另外一块石头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谁让你教我剑法的,现在不认也不行啊。”
“今日前来,找我什么事?”李白也不再辩驳,而是把酒坛中的酒慢慢的倒入手中的酒葫芦里,看似只有普通葫芦大小,当所有酒坛中的酒全部倒入之后,却无一滴洒落出来,摇晃几下,最多也就装了一小半而已,竟然也是个空间类的容器。
“罗休远有危险?”老道开口说道。
“罗休远?”李白皱眉,“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赐予他一杯灵茶,让他凝魄之后来这里找我,若是修行不到凝魄,对我来说又有什么作用?”
他的眼神平淡,对此毫无波动,静静的饮了一口酒,满意的眯起了眼睛,罗休远的生死,对于他来说,或许连手中的美酒都不如。
“他得到了清风所炼神剑的认可。”老道说道。
“你说什么?”李白迷醉的眼神突然睁开,精光四射,一个闪身出现在老道的面前,伸手抓起他的领口,“玄灵剑认主了?”
“那把黑剑叫玄灵剑吗?”老道伸手排掉李白的手,从自己的弥器中又拿出一个酒壶,两个酒杯,慢慢的倒了两杯,然后递给李白一杯。
自己端起剩下的酒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做出一个享受的表情来。
然后把酒杯慢慢的放下,再次从弥器中拿出一碟花生米,捻了一颗丢在嘴里......
“你再多一个动作,信不信我把你扔河里去?”李白见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