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都没有错,食物的味道一来跟品质有关,二来跟烹饪技术有关。没有新鲜的食材,再好的烹饪技术也巧妇难以无米之炊。
但是,在食材新鲜度有保证的基础上,烹饪技术便显得额外重要。没人敢说一份粗制滥造的佛跳墙,必定比一份精心制作的小米粥好吃。
同时,烹饪技术也反映出当代社会的一部分科技文明,比如火候的精准控制,厨具的细分都需要冶炼技术支持。
从这桌早餐来看,这个世界的科技文明还算蛮发达的。
虽然文明发达,但是社会制度却非常原始,还停留在奴隶制。
而且,这里的人非常粗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这不独臂男子旁边的筋肉男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吼道:“船长,用不用我把他做了?”
桌上的碗碟都被震得叮当作响。
“岂有此理!你们竟然敢这样跟我家老爷说话!”那个油腻大叔身旁的打手忽然插嘴,怒斥道。
“哦!你口气蛮大的嘛,要不咱俩比划比划!”说话的同时筋肉男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又转动了一下胳膊,再捏紧拳头,骨骼里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铁柱,坐好!我们要以理服人,稍安勿躁!”虞船长却镇定地说。
看到起立起来的铁柱足足有两米多高后,那名打手立马怂了,不敢再出声。
而油腻大叔一看这情况便不由得有些害怕,赶紧埋单走人。
其他顾客自然也纷纷离开,不敢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眨眼间,满座的店铺里只剩两桌人,一桌是陆琪和慕容雪,另一桌是虞船长和他的两个副手。
“哟!没想到这两个小屁孩还蛮胆大的。”铁柱笑着说道。
“所谓英雄出少年,我们不能小看年轻人。”韩愈则边喝茶边说。
“是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在沙滩上!”陆琪接话道。
“这位小友,你这话什么意思?”韩愈被陆琪的话勾起了兴趣。
“就是后辈总会替代前辈的意思。”
“原来如此!我韩某读过不少书,也行过万里路,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以后请多多指教。”
“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大家互相学习罢了。”
“有意思,有意思!”韩愈边捋胡子边连连点头。
“本人也有不知之事,不知可否请教一下先生。”
“但说无妨。”
“你们应该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商人吧?”
“嗯!哪又如何?”
“想必,你们去过很多地方吧,请问有没有到过世界的尽头?”
“世界之大,哪有尽头。”
“即是说,这个世界也是圆的?”
“圆的?当然不是,众所周知,棋盘大陆是方的。”
“若是方的,那么大海的尽头不就是世界的尽头吗?”
“非也非也,盘古大陆只是天神的棋盘而已,并非整个世界。”
“那么天神在哪里?”
“实在抱歉,鄙人阅历不足,不清楚。”
“多谢指教!”陆琪作辑道。
“客气客气!”韩愈亦作辑道。
“小友,天神无处不在,又无人得知。”虞船长忽然插嘴说道。
“此话怎讲?”黄浩转头看向虞船长,问道。
“天神支配世界,不是我们凡人能够了解的,你以后还是做好本分,少去过问天神的事,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虞船长劝道。
“好的,谢谢提醒!”陆琪客气地说。
其他人愣愣地听着,不知道他们两说什么。
“不好意思,在下还有其他事要忙,今日之事就请教到这里,后会有期。”陆琪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后便准备结账离开。
毕竟对方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还是尽量少接触为好。
“没事。还有,你们的账由我们来付吧!”
“谢谢!再会!”既然有人愿意请客,陆琪自然不客气。
“客气!再会!”
韩愈觉得陆琪非常聪明,谈吐像成人似的,与其说话十分投机。
这孩子以后必成大器!他有这样的预感。
等陆琪和慕容雪离开之后,韩愈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刚刚那个小女孩有些眼熟!”他对虞船长说。
经他这么一提,虞船长也这么觉得,然后一拍脑门,说道:“她就是我们卖给慕容老爷的奴隶。”
“对啊!”韩愈也想起来了,一拍大腿,回应道。
慕容雪前后的变化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不是特意去想,确实很难相信是同一个人。
“看来我们还有机会啊!”虞船长接着莫名其妙的感叹了一句。
一旁的铁柱听得满头问号,根本不懂他们俩在说啥。
过了一会儿,店里突然进来了一大群衣衫褴褛的大汉,看样子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
他们那身破烂的衣裳里头透着危险的气息,是经常杀人所积蓄的秽气。
虞船长手下的亡魂亦不少,非常了解这类人的气息。
在这群大汉坐好了后,门口又进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这位老者的衣着虽然说不上华丽,但是与大汉相比,则整洁许多。
老者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到虞船长面前,半眯着的眼睛微微打开了一点点,瞟了一眼。
那狭隘的缝隙里头似乎藏着无尽的深渊,放射出无比寒冷的目光。
他笑里藏刀地问:“请问,你是否认识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他的声音很低沉,而且语气温和,但每个字落入耳朵里却让人觉得分外清晰,有力,像刀子似的刺耳。
虞船长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他口中说的那人。
可是,老者没有放弃,继续问道:“那么您可记得前几日在迎风楼杀害过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人?”
虞船长努力地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便点了点头。杀人太多,他哪里记得了那么多人。只是刀疤金是他最近杀的,而且特征也算明显,他才略有印象罢了。
“很好!”说着,老者忽然加大了音量,怒斥道,“既然你承认了杀害我的二弟,刀疤金,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偿命天公地道,你还有什么好说!”
“哈哈哈……”虞船长却大笑起来,接着啐道:“你们做山贼的,杀害过那么多无辜的生活,也没见你们偿过命吧!?”
“就是,你们山贼杀人不用偿命,为何我们海贼要偿命?大家都是贼,说不过去啊!”铁柱插嘴道。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说话之际,老者生气地瞪铁柱一眼。
铁柱忽然觉得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着,顿时吓得呆若木鸡,动弹不了。
来者不善,虞船长心中盘算着。
估计眼前这个老头子就是江湖传闻中的黑风老妖。
别看他是一个驼背的瘦弱老头子,但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赢谁输。
同样,老者也有自己的算盘和顾虑。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虞船长罢了,并非真要找虞船长一命抵一命。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江湖上的规矩大家都懂,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尽管当时刀疤金是喝了不少酒,可能影响发挥,但是输了就是输了,事实如此,无法否定这个结果。
既然自己的二弟输给了虞船长,那只能说他技不如人,没啥好追究的。
只不过,他黑风老妖作为一寨之主,而刀疤金则奉他之命到此地方打探消息,才因此丢了性命,他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要是那样,以后寨里其他人还怎么为其办事。
于是,不管是公还是私,他都必须为刀疤金讨一个公道,也算是给自己的手下一个交代。
但是,要动手取虞船长的人头,他又没有十足的把握。
虞船长是江湖上新兴的海盗名人,专杀同行与富商,外号独臂判官。
当然,有时候传闻只是传闻,不代表真是那样。
至于虞船长的真实身手如何,黑风老妖只能从刀疤金的死大概估算一下。
怎么说都好,刀疤金也算是寨子里的二当家,身手不比自己差太多。而这么一个高手却轻易就被虞船长杀了,那么虞船长到底隐藏着多么深厚的功力呢,黑风老妖确实看不透,也猜不出来。
保险起见,他只能先口头跟虞船长较量一番,看能不能以理取胜。
毕竟君子动口不动手嘛,他们做山贼的有时候也该学学君子才对。
虞船长也不希望多生事端,笑道:“一命偿一命是不可能了,要不这样吧,我们出去切磋一下,互相接对方三招,要是你输了,这事就一笔勾销。”
“你真精明,”黑风老妖也笑了,接着反问道,“万一是你输了呢?”
“不管我是赢还是输,我都赔你一笔钱,足够你们逍遥快活一辈子,以后不用再做山贼。”
“好,一言为定!”
达成协议后,两人一起走出店铺,接着嗖的一下消失了,只留下双方的手下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