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秦子追又到了雷巫、电巫那。
道开,说白了就是让人开导,或给人开导。
给秦子追道开的是一个老量道,不怎么说话,聚起一个光球在手里玩。
秦子追就爱这个,如果能把电聚成一个电球,然后甩人身上,不就解决事了吗?
再聚起一个大霹雳,炸倒一大片,不就解决事了吗?
秦子追想仔细看看光球,老量道总是把光球在手里晃荡。
“这个,怎么弄的?”秦子追终于忍不住问。
老量道摇头,却说:
“雷电击在身上什么感觉?”
“很难受,”
“是很难受。”
“如果我能聚起这样的电光球就好了。”
“我可以教你练,练成了,这个电光是你自己的,练不成,是你道行不够,别想雷电了。”
“……我不知晓练成了会不会想,我原来想能聚起一个大霹雳。”
“这是雷巫、电巫的道入,练成了光球,就能有大霹雳,不过让你有才有,不让你有,用这个也可自保。”
老量道这话实在,说到秦子追心里去了。
也许,他们早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也知晓只有得到了心里才会静下来。
这个电光球是练出来的,不归雷巫电巫量道场管,对老量道来说,他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别你在打雷闪电他来捣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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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追学了三天,三天后心满意足回地界了。
三天后,秦子追指尖有了动静,五道电光像要炸的灯泡一样忽闪忽亮。
再过几天,有了黄豆大的一粒光球、
配道水的师姐来时,草棚大殿连同房子没了,师弟在一片灰烬中扒挠。
“着火了。”秦子追扯出几件还在冒烟的衣袍说。
“这么大个盘家,怎么会着火呢?”
秦子追把衣袍上的火星子踩熄。
“问你这么大个人,怎么会着火呢?”配道水的师姐又问。
“不小心点着了。”
“不小心点着了?一个有量术的盘家,会不小心把房子烧了?师弟,你行,真行。”
秦子追拿着衣袍看,穿孔的地方太多,估计是穿不了了,还得去弄几身衣袍来。
配道水的师姐是真不想藏了,想打他一闷头。
上一次藏不住,是拿着石块追着他打。才入道门多久啊,人都不熟络,跑医道给师兄们说媒来了,弄错了对象,烦得她藏不住。
现在是把个棚屋烧了。
这个师弟,怎么不窜天上去呢。
秦子追又去翻罐罐,罐罐是生活用品,搞吃食、盛水,少不得。
两个大罐罐烂了,两个小罐罐烂了一个,秦子追提着那个小罐罐傻站着。
“没啦。”配道水的师姐伸了一下手。
秦子追提着小罐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这么大个人把房子整没啦?”
没了就没了吧,大不了再建一个。
虽然烧了房子,不过秦子追心里还是高兴,电光球有黄豆大了,一时忘形,甩到了屋顶上,屋顶是茅草,立马就烧开了。
风助火势,才一眨眼大草棚就没了、房子没了。
可电光球有了。
不久,师姐叫来了十几个师兄、师姐,重建草棚殿、房子,需要人手。
配道水的师姐去跟师太要人时,师太听了两次才听明白,不知晓这个弟子怎么这么多事,好像他不弄出点事来大家就会忘记他。
十几人先建了一座房子,这样师弟晚上不至于没地儿睡。
只是他们也不明白,一个有量术的盘家,怎么会把房子烧了。
晚上秦子追整晚没睡,在练电光球,他得把电光球练大,能射出很远,并且有准头。
但电光球不是能随便射的,一粒黄豆大的电光球把一座大草棚烧了,弄不好能把一座山烧了。
电光球只能朝天上射,所以夜空里,不时可以看到一粒青光往上飙升。
把电光球射出去,是秦子追的构想,电光球要练得很大,但射出去的光球不一定要很大,关键是要射得远、射得准。
不能射的光球,是拿来玩的,老量道教自己练光球,是让自己玩的。
他给了自己一块铁,自己要把它铸成剑。
然而草棚才搭了一个框架,房子又被烧了。
十几个人怔怔地看着师弟一身乌黑、只在下身围了一块烧剩的衣袍布坐在石桌旁。
昨夜起了火,秦子追是用了全力扑火的,衣袍烧了,全身熏得乌黑。
“师弟,怎么弄的,能不能再烧一次让我们看看?”师兄们打趣脸是不笑的。
“建石头房子。”秦子追说。
“师弟,你能不能不这样啊?”
“鼓捣。”有师姐补上一句。
“师弟,你别这样鼓捣行不行啊?”
“建成石头房子就不鼓捣了。”
这个师弟,说话总能转过弯,而且不屈不挠。
道家就转不过这个弯,说不出“建成石头房子就不鼓捣了”这样的话,说这样的话,是承认了自己是在鼓捣,而且神情自然。
这性情,容易相处,讨人喜欢。
石头一块块用量术运过来,用泥巴一层层堆上去,这是实实在在的房子,不是道藏出来的物件。
棚屋顶用的是竹子瓦片,把整根竹破开,敲掉隔节一根根扣住,电光击在竹子上,一时不会着火。
房间建得比原来大,套间式,这名词,师兄师姐们第一次听说,睡房却很窄,床横摆着,顶住两壁,看着就舒服。
有量术的人建房子,感觉稀奇古怪,甚至有点荒诞:手一捏,树断了,手一捏,枝丫没了,手一捏,断成一样长的原木,然后原木一根根自己飞过来。
手指一戳,地上多了个洞,原木自己栽进去。
有人用手指在原木上挖凿眼,有人用手指在原木上开榫头。
然后手指慢慢划拉把原木组成人字架。
人字架划拉上去,慢慢划拉正。
这样建房子,在秦子追看来不正常。建房子,得双手一点一点垒集,这样才踏实、才够味。
也许,道家都是这样建房子的,有量术,谁会一手一摸受那份苦。
道家,从来不会以置办一点产业苦中求乐。
他们也不会欣赏自己建成的房子,只当是来帮师弟有个安身之所,所以一完工就走了。
剩下秦子追坐在石桌旁掐指缝里的泥,他是一手一摸往石块上摸泥的,唯一不同的是不用脚手架,人悬在空中一手手抹。
该去找吃食了,秦子追隐进林子里。
找到吃食,用电光生起火,秦子追坐灶膛前往里加柴。
火光摇曳,人影晃动。
水开了,用竹筷搅了搅,一罐糊糊。
竹棚里多了个人时,秦子追正坐在火塘旁喝糊糊,袍子翻上来捂在腰间,双手捧着陶罐,两脚叉开,肘撑住膝头。
秦子追感觉竹棚里多了个人,转头看,竹棚里没人。
也许是错觉。秦子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