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然后起身,跨越大殿,朝着门口的时渊跑了过去。时渊牵住了他的手,朝着乌诀上神道:“待我与雪觅大婚时,还望乌诀上神届时能抽空莅临云起。”乌诀自然是应了,等两人离开了大殿后,星茴才缓了缓抖着的手暗骂了一声,这个时渊,下手真狠。二打一都没打过,更憋屈了!时渊说大婚,那举办典礼的速度就很快了,在雪觅满整整一千岁的时候,便是他们的结道大典。听闻这一日,几乎漫天仙神都来了,时渊上神的大婚,这面子定然是要给的。这一日,整个云起城是漫天的红,四方贺礼是一箱接一箱的送。青鹿上神的,陆染上神的,还有那些龙君的,贺礼的车马一辆接着一辆,几乎遮天蔽日的多。向来遮掩住神殿的结界在这一日也散了去,整个云起城的城民一抬头就能看到上方的神殿,这是他们第一次觉得离神殿如此的近,当真是与民同乐了。云起城的城民也在这一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用各种方式欢庆着热闹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虽然近来三界的喜事密集了些,好像前不久乌诀上神的弟子才大婚,娶了一位龙女,现在唯一的小龙君竟然也要与时渊上神成亲了。但这种喜事多些,总归是好事。只不过全场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几位龙君那边,一个个沉着脸,让一些上神原本想要过去招呼一声,都不知道该不该欢喜着道一声恭喜,总觉得说了,会被打死。于是龙族这边好些人都不敢过去触霉头,怕人家一个暴脾气上来真的会打人。好在直到婚礼按照流程的往下走,直至结束,包括妖皇在内,除了黑着脸之外,并没有做出什么大动静的事。有人说他们早就打了,在乌诀上神的弟子商戬仙君的大婚后,在赢川神殿上,打的那叫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最后时渊上神惨烈险胜,才能有今日这婚典,否则想要与小龙君结成道侣,妖皇哪里会那么容易放人。这种传闻一出,好多人都觉得幸好是时渊上神,否则换了别人,谁打得过龙族的。时渊上无高堂亲长,又无师尊,且妖皇也经不起他的一拜,所以直接敬告天地,结下印契便是礼成。当礼成的那一刻,一身红衣的雪觅受住了结契之约,眉心的印记越发鲜红,扭头看来时,眉眼灿烂笑颜如花。同样红衣的时渊在漫天的热闹中,紧牵着雪觅的手,彩花环绕,千蝶纷飞,低头落在雪觅唇畔的一吻,是倾注了他一生的温柔。他所求不多,一生一世无需轮回,仅此一人,足矣。第157章 番外在云起神殿,除开神君的寝殿外,前前后后给雪觅准备的住处也有两个了,一个是单独的宫殿,后来这宫殿被雪觅留给了青鹿,直到现在还留着,方便青鹿上神随时来小住。另外一个则是神君寝殿旁边的偏殿,当年为了让小龙君独立,特意将偏殿清理出来,可惜小龙君一次都没睡过,一些淘汰下来的□□玩具倒是越堆越多。前前后后的折腾,结果小龙君从被神君带回来到现在,就没从神君的寝殿里离开过。雪觅霸占了渊渊的椅子躺在庭院中,看着仙婢们进进出出将偏殿里的一些东西给收拾过来,晃荡着腿道:“有些破旧的那些就不要了。”有的灵珠质地不是那么坚硬,被他从床上踹下去磕碰破了,那些就没必要留着了,有些还是好的倒是可以收入库房中,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又想翻出来盘玩盘玩。仙婢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应了一声,但并没有停下收拾的步伐,这些东西神君吩咐了,都小心的存放入库,不管破的还是好的,连小龙君有时候捡起的一些叶子花枝,神君都好生收着了,更何况是这些。雪觅也就是随口一说,一扭头看到一道青色的巨大身影一闪而过。雪觅朝一旁的繁缕道:“这几日玄泽怎么神出鬼没的,都不到我跟前来撒娇了。”别看玄泽那么大一只,现在哪怕是趴着都差不多有一人高了,长得威风凛凛的,实际上内心就是个娇娇小公主,到现在还喜欢往尾巴上捆绑漂亮的丝带和链子,各种颜色各种造型的,小私产丰富的都快赶上他的饰品盒了。繁缕:“这几日玄泽好像挺喜欢往后山那边跑,就百里家的那片后山。”花朝将分好的丹药瓶一把收了起来,道:“前两日我还见它抱着自己的小宝盒落泪,我问了两句,它就躲房里不肯理我了。”玄泽是带着神兽血脉的灵兽,又是雪觅最喜欢的坐骑,如此宝贝的灵兽肯定会有些特殊待遇,例如有自己的宫殿。雪觅很少将玄泽放进兽牌里,平日里就让它在神殿里自己撒欢,宫殿也特意为玄泽改造过,能容纳它这么大的体型,可以随便它折腾。那宫殿里甚至还有玄泽的私兽宝库,除了那些漂亮的尾饰,还有一些从雪觅这儿叼走的一些宝石玉珠等物,也是小富兽一只了。时渊前不久得了一些碎星石,就是炼制神器的辅助材料,时渊的九帝剑就是碎星石炼制的,现在又得了一些,就想着把雪觅的灵剑再炼制一番,于是闭关了,闲来无事的雪觅才会这么无聊的躺这儿看人收拾东西。听花朝这么说,雪觅道:“所以这小家伙有秘密了?”花朝和繁缕摇了摇头。雪觅顿时来了兴趣:“走,跟上去看看。”三人藏匿的气息一路跟在了玄泽的身后,见玄泽跑到了后山来,于是三人躲在树后盯着。不一会儿从天上飞下了一只雪白的长尾鸟。雪觅小声道:“这鸟怎么有些眼熟?”花朝道:“这不就是那只复眼鸟,白睛。”雪觅哦了一声:“就说好像在哪儿见过,那只鸟不是被卖掉了吗?”繁缕道:“被狼族战家买下了,战家本就是云起城的大族,所以白睛在这儿也不奇怪,就是这战家当真是够放心的,竟然放任白睛自己出来。”他们放任玄泽到处跑是因为这是世间唯一的一只麟兽,谁都知道这麟兽是小龙君的坐骑,为了这么一只只有一丝神兽血脉的灵兽得罪小龙君,为此不惜招惹上整个龙族,得罪至少六个上神,谁敢?所以玄泽可以到处跑,反正也不会出云起城,没谁敢不长眼的对玄泽下手。但白睛就不一样了,同样是神兽血脉,但它背后只有一个战家,狼族是大妖世家,但也不算多惹不得的存在,真被人盯上,也不是没有那种铤而走险的狠徒。三人小声躲在后面说着话,那边两只兽一见面就直接打了起来,白睛一口冰封之气朝着玄泽席卷而去,玄泽尾巴一甩,一条水龙飞扑而来。整个后山都被它们的动静惊的鸟兽乱飞。从一开始的斗法打的不相上下后,到直接近身扑咬,但那只白睛显然比玄泽更懂得一些战斗技巧,虽然白睛的神血天赋并不如玄泽,但在技巧上却略胜一些。一番凶狠的兽斗之后,白睛将玄泽压在了地上,尖尖的鸟嘴对准了玄泽的眼睛。雪觅叹了口气:“难怪这几天玄泽都不往我跟前凑了。”这一架打的,身上的鳞片都掉了几片。但白睛并未对玄泽下死手,不过玄泽显然也是收着些力的,真要拼死搏斗,白睛打不过玄泽,但若只是切磋,玄泽的技巧比不过白睛。玄泽输了,白睛高傲的甩着尾巴仰着头。雪觅看到玄泽吐出了两颗宝石,那是玄泽从他这儿叼走的,估计是有样学样,玄泽也喜欢将一堆冰冰凉又坚硬的东西铺在窝里睡在上面磨鳞片,所以没少从他这儿叼宝石。那只白睛捡起宝石,扑腾着翅膀带着战利品飞走了。花朝忍不住笑道:“难怪玄泽那天抱着它的小宝盒哭呢,感情是因为输了啊,看样子这还不只是输一次,别是把它的宝盒都输空了吧?”花朝看向雪觅:“我们要出去吗?”雪觅摇了摇头:“算了吧,给孩子留点自尊心,不过回去以后可以给玄泽找人教教。”他没教过玄泽战斗技巧,他自己都没怎么跟人打过架,所以玄泽在他身边也没多少出手的机会,整日就是吃喝玩乐,然后带着神兽的传承一点点增长修为,反正早晚有一天若无意外,玄泽定然能化形成人,他也不需要一个多会战斗的灵兽,也就随便放任了。但现在玄泽想要上进,那他们也不能拖后腿。那边白睛带着战利品回到了战家,将宝石放到了自己的囊袋里,回到了院子里。战元青捧着书卷坐在院子里,面前摆放着一堆药粉,他是炼丹师,所以战力并不高,因此当年他的长兄才会豪掷千金买下白睛,并且趁着白睛幼小时结下契约,有了这样一个强大的灵兽贴身保护,比安排多少个暗卫都要强。战元青抬头朝着飞回来的白睛看去,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回来了?”他的声音并不难听,但跟他清俊的面容并不相配,那样清俊干净的模样,声音本该是偏清脆的,可惜原本的好嗓子,因为中毒而毁了。所以战元青并不喜欢说话,能让他开口的人很少,除了大哥和近身的几个侍从,也就只有白睛了。可惜白睛生性高傲,当年不顾它意愿与之结契,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依旧没能生出多少亲近之意,平日更是能不靠近就不靠近。要不是契约的约束,若能飞走,白睛怕是根本就不想回来。这么多年都是如此,战元青也都习惯了,也只是问了一声,也不指望它能回应自己,便又低头继续研究书中的丹方。白睛飞到屋檐上注视着庭院的人,它不想称他为主人,好像认他为主,自己就真的成了奴,所以它执拗的反抗着,哪怕有着契约的束缚,它的内心也从未真正的屈服。尤其是意外遇到那只麟兽后,这份不甘越发的放大了。它知道那是小龙君的坐骑,也知道当年让它破壳出来的人是小龙君,要说后悔,其实在遇到玄泽时,它的确有一瞬间的后悔,因为玄泽的身上没有契约,它是自由的。通过眼神和气息它就能知道,那只玄泽憨傻到天真,它的身上没有战斗力,它没有被人训练过,它的存在对小龙君而言并非是战斗的武器。这些年战家对它也是倾斜了资源,可再如何培养,对战家而言,自己只是一个工具,是他们可以操纵,可以打磨,可以不顾它的意愿将它摆布的战力。熬鹰一样消磨着它的心性,一根棒子一颗甜枣的妄想让它屈服,慢慢的,白睛顺从了,至少表面顺从了。可如果再给它一次机会,它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后悔只是一个瞬间,因为看到那只玄泽,它越发坚定了自己信念,一时受困不代表永远,只要它足够强大,契约的束缚总有被它撕开的那一天。白睛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快到完全的猝不及防。因为一张丹方,战元青的兄长死在了一处秘境里,手下的背叛,族亲的反水,变脸的速度之快,尽显人性的险恶。战元青是嫡系一脉,他的兄长是战家的家主,如今兄长陨落,只剩渡劫期修为的战元青,还只是一个只会炼丹,被毒了筋脉永远都无法飞升的废物,整个战家大权旁落,除了几个忠心护主的,其他的纷纷倒戈。而掌控了战家大权的旁支是战元青的二叔,他有一独子,算是战元青的堂弟,在战家易主的那天,直接命人将他的院落包围。战元青知道他想要白睛,当年将白睛买回来时,他的二叔就为了儿子来求取过,可惜那时候他大哥一心想要为他找一只强大的灵兽结契,这等神血灵兽可遇不可求,自然不可能让与旁人。然而战元青的速度比他更快,他直接解除了契约,结下魂契,唯有契主可解,但解除契约多少会伤及神魂。白睛看着战元青吐出那一口心头血,本就因失去兄长遭人背叛这些日子被磋磨到形销骨立的人,此刻更是一点人气血色都没了。而他只是看着它道:“我知你从未屈服过,一心想要逃离,但我这一生拖累兄长太多,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能委屈了你,现今我连自身都无法保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予你自由,凭你之力,飞出这战家的院落定非难事,去吧,今后你独自在外,万事小心。”见白睛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战元青笑了笑,养了这么多年,看来还是有些感情的,能这样,也算一丝安慰了:“去吧,离开这里,飞出去,别回头。”白睛深深看了眼战元青,扑腾着翅膀转身就飞走了。战元青依旧坐在院中,他知道负隅顽抗也只是害了身边的人,何必呢,就这样吧,他已经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身后有人在追,白睛尾羽一扫,强大的冰力铺天盖地一般袭来,那些追它的人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然而敌人很好打退,可白睛却觉得翅膀越来越沉重,最后它落在了跟玄泽打架的后山。明明自由了,它还踌躇什么呢,它渴望的已经得到了,今后它不再是任何人的奴,只要它努力修炼化形,它也能成上仙,甚至修炼成神。然而一番纠结拉扯,最后白睛还是顺从了本心,仰天一声鸟鸣,片刻后巨大的麟兽踏空而来。白睛朝着玄泽叫了一声,转身朝着战家飞了过去。玄泽连忙追在了身后,打群架啊,刚好它这两日学了不少的招式,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一只白睛一只麟兽,不再收着力道的厮杀,整个战家很快就被踏平了,战元青的二叔战败,他手中的势力甚至不敢反抗,因为玄泽还在那儿这里扫一尾巴那里踢一脚。谁都知道这是小龙君的坐骑,他们惹不起,也不知道战元青何时搭上小龙君的,有那尊神兽杵那儿,他们哪里敢反抗。战元青看向白睛:“你怎么回来了?”白睛尾羽一扫,高傲的仰起头,然后一爪子将战元青的堂弟挠了个满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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