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没有暗恋过。”
“没事，现场找感觉。”
陈榆的回答很坚决，许飞扬对此很满意。
他从兜里掏出一款橙色的松下磁带机，将一边耳机递给陈榆。
“这次英语有进步，要不要再接再厉？”
陈榆犹豫片刻，将耳机绕过周薇塞在缝里的小包，安静地听着，里面是醇正的英式英语。
眼前是飞驰而过的建筑，耳畔有低沉的声音，陈榆睡意渐起，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由于中巴车颠簸脑袋被磕疼了，睡梦中的陈榆换个姿势，仿佛枕在柔软的枕头上，枕头有些温度。
“或许这是她许久以来难得的好觉吧。”
许飞扬微微耸起右肩，安静地当个好枕头。
......
上午八点，三人转乘公交，经过一路颠簸后来到榕州草场。
此时的草场阵仗很大。
远处一顶遮阳伞下，一位顶着锃亮光头，下巴一撮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半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个本子指挥着。
“摄像、摄像后面点，轨道要架好......”
那架势，威风凌凌。
周薇与陈榆来到草场后，心中的疑虑顿消，变得有些兴奋。
“你们在这熟悉场地，我去打个招呼。”
许飞扬交代完便朝更远处的凉亭走去。
他今天穿着白色运动服套装，嘴上长着青葱的胡渣，就是一副高中生模样，然后老成地朝凉亭里的人挥挥手。
凉亭中有三人，一人心宽体胖，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手里捏着俩核桃转着圈；
一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国字脸，显得十分正经；
还有一美女穿着旗袍体态妖娆，如果不是怕无礼，许飞扬可能会上前帮忙托着。
因为太重！物理老师说重心不稳！
“你们好，我是许飞扬，哪位是优胜美的董事长。”
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朝他微微颔首示意。
“咦？许飞扬？你是许飞扬？”金链子兄一脸难以置信。
“是我。”
“说！为什么不接我的广告。”
饶是许飞扬久经沙场，也是一脸懵。
“我，肾源集团董事长。”
“我特别满意你的创意，还让总经理联系过你。”
“可你居然挂我电话，还来帮陈建斌这小白脸拍广告，真是气煞我也。”
大金链子将核桃敲得直响。
“呃......”
原来是肾源的苦主，这他还真没想到。
“您的总经理开价太高，我怕受不起。”
许飞扬调侃道。
“三万就高了，我原想你总要坐地起价的，结果就把你吓跑了？”
“no，no，no”，许飞扬摇着食指，“是三千。”
“三千？这小王八蛋又想吞我钱，回头好好修理修理。”
“那现在三万，能拍不能拍。”
大金链子扯着粗犷的嗓门喊着，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陈建斌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许飞扬，丝毫没有打断的意思。
“不能”，许飞扬果断拒绝。
“多少才能？”
“多少也不能！您的总经理说将我的广告词改改就能拍。”
“呀，对！那天他是这么说来着，可他改的广告词也没啥问题啊。”大金链子一摸脑袋，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你让陈董听听看？”
“肾源真好，你好我好他好大家好。”
许飞扬朝陈建斌眨眨眼内涵道，在场唯一的女士已经噗嗤一声笑得前凸后......那个前仰后合。
“你去片场看看。”
见女伴如此内行，陈建斌脸上绷不住了，直接将女人打发走，这才开始审视许飞扬。
看起来年纪轻轻，做事老道人也风趣，不好判断年龄啊。
就在几人互相打量之际，周薇顺着草丛的遮挡悄然蹲在亭子外侧，偷听几人的谈话。
她怕许飞扬对陈榆图谋不轨。
“年轻人，你就是许飞扬？”
“嗯，是。”
“你说分文不取想要拍摄广告。”
“嗯，不过你要付六万五的报酬给女主。”
咦，不是一千五吗？太黑了。
周薇拳头一攥，按捺下当场揭穿许飞扬的冲动，待到最后跟陈榆摊牌。
“哦？你喜欢她。”
“她是我的缪斯，这个广告创意的源头”，许飞扬没有正面回应。
“可我的广告已经有女主，就是你刚才瞧见的那位。”
“不合适。”
“不美？”
“倾国倾城。”
“那为什么不合适。”
“因为某些部位超重了。”
“您想过产品定位吗？谁会花几块钱去买您的奶茶？是年轻人，是学生。”
“学生更喜欢清纯些的女孩子，给人美的感觉，而不是肢体接触的感受。”
“您需要的是一位初恋脸，青涩却美好。”
“若您能说服陈董让我选女主，我那个广告创意免费给您使用。”这句话是对大金链子说的。
大金链子手中核桃一收，眼里泛光：“真的？”
“比您脖子上的还真。”
“一言为定！”
他一改原本大咧咧的态度开始劝说陈建斌：
“建斌啊，听哥哥一句话，你就不要让这狐狸精瞎掺和了。”
“广告这事说大也大，有时候会直接决定你的生意红火程度。”
就在陈建斌想要辩驳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
“啊～”
接着是一声怒吼：“谁让你进来的，滚。”
争吵瞬间吸引亭子里几人的注意，几人朝事发地点走去。
周薇也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几人与陈榆会合后踏入草场，只见光头导演指着前凸后翘道：
“就你这形象还想拍优胜美的广告，除非导演不是我。”
“你、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优胜美的老板娘。”
“这么没礼貌的人是谁请来的，给我解雇。”
“你是老板娘？那我不干了。”
“我是被广告创意所打动才来的，我要拍的是唯美的，能够流传百年的广告，不是买春的广告。”
光头导演将手里的剧本一拍，转身就走。
“等等，秦导别急，她不合适，那您觉得谁合适？这里就没有比她漂亮的吧？”
陈建斌见事态超出控制，赶紧上前和稀泥，还暗戳戳夸那狐狸精，挽回场面。
“她，就是她，她就是这部广告的完美女主角。”
只见光头导演目光在人群中掠过，直勾勾地落在陈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