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来这盘龙谷,图的是个开心,谁都不想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少了几百块灵石不是?”荷官笑道。
枯瘦老者并不买账,嘲讽道:“假!真他妈假。你们惦记的不是几百块灵石,而是我们的全部家当。”
“道友,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可也没绑着你们,一切都凭大家自愿。”荷官道。
“自愿!这里不过是个杀人不见血的祭坛!”枯瘦老者嗓门提高,看向众人,问道:“诸位道友,你们为何来这里?”
“确实不是自愿,若非戚家堵门……”赵睿面色微变,道:“随便玩玩而已!”
“嗨,我是冲着免费灵气来的!”钱小乙道。
一美妇长叹一声,道:“我被夫君强行提升到练气大圆满,此生没有筑基的可能。他忙于修炼,我寂寞空虚,只能来这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说着自己的答案,唯独六号位上的修士始终沉默不言。
那修士头戴布带,身穿短衣,胳膊上满是疤痕,浑身散发浓重的火炭味。
“公孙大师,你为何来这里?”枯瘦老者并不放弃,点名问道。
“我有义务吗?”
“你只要回答我,欠我的那把刀就算了。”
“找感觉,好刀都要感觉?”
枯瘦老者点点头,转头看着荷官道:“你看,没有人是自愿来的,大家都有自己的借口。可是修行人,哪个不是心志坚毅之辈,为何做一件事还需要借口?”
“很有道理啊!”赵睿心头一颤,似乎抓到什么,却又模模糊糊,他一抱拳,道:“不知道道友如何称呼!”
“快入土的人,道友记了也是白记。”枯瘦老者道。
赵睿一脸尴尬,不明白为何方才还聊得好好的,突然就变脸。
“诸位,咱们要不继续吧!”荷官忙打圆场。
“发牌,有人就是屁话多!”公孙大师将三片筹码往赌台上一扣。
枯瘦老者并不生气,也放下几片筹码道:“来吧!迟早你还是会输给我一把刀,在老头子入土前,打好就行。”
后面的牌局,节奏渐渐快起来,约莫一个时辰后,公孙大师台面上的筹码便输得一干二净。
当荷官收走他最后一枚筹码时,公孙大师脸色极其难看,咕哝一句“扫兴!”,消失在人群中。
有人输,自然有人赢,赵钱二人春风得意,面前的筹码垒起很高。
二人越玩越兴奋,注码也越下越高,引得不少人围观。
不过好运气并没有一直持续,到二更时分,二人连跪七把,把所有赢的筹码都输回去。
“若是半个时辰前收手,今日就圆满了!”钱小乙唉声叹气。
“你借我的筹码,记得还!”赵睿翻个白眼。
时光匆匆,转眼半年又过去。
时值小暑,赌厅中的女修皆是短衣罗裙,一个个风情万种。
这其中,沈尘清一袭萱叶青衣,头上斜插珠串玉簪,一双长腿紧紧相叠,隐在纱裙下。
她端坐在一张四方桌前,仿佛黑洞一般,吸引无数男修的目光。
她的上家,同样坐着一位人比花娇的美人,套樱花粉衣,内穿点蜡梅白裙,腕间绑着一条火红的丝带。
正是赌坊中无数男修追捧的丁香仙子,丁乐乐。
她此刻眉头微皱,犹豫片刻后道:“九万!”
“碰!”沈尘清笑容满面,拿回九万,打出一张三条。
丁乐乐一脸不善,挖苦道:“哟,穿一身青衣,就要做清一色吗?妹妹打起牌来都这么雅性!”
沈尘清白眼一翻,道:“呀!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不过丁姐姐是怎么知道的?这法术可得教一教小妹。”
沈尘清的对面,一胖妇人穿红裙,左手上抱着一只猫,凑上前问道:“乐乐姐,还有这样的法术?真的假的?”
丁乐乐面色一紧,道:“我就是瞎猜的,若有这样的本事,那筑基丹不是糖豆一样吃,早成筑基修士了。”
她如此说,却是盘龙谷中,作弊是最大的忌讳。
几人唇枪舌剑,一旁突然一个声音道:“清儿,借我五十块筹码,不想上楼了。”
沈尘清笑靥如花,转头道:“赵仙师,你陪我一起打麻将呗!你看我,赢了这么多!”
赵睿面露难色,摸着后脑勺道:“麻将啊! 就是太慢了……不太适合我,况且你们不是正好四个人嘛!”
沈尘清小嘴一噘,有些不高兴。
“赵仙师,你要借筹码吗?我这里正好有!”林乐乐目含春色,捡出五片蓝色筹码,推到桌边。
“这多不好意思……,乐乐仙子还真是急人之难……”赵睿伸手便要取。
“赵仙师,我们和人家又不熟!”沈尘清拿起一片黑色的筹码,摁到赵睿手中,道:
“这里是一百块筹码,你先拿去玩吧!记得晚上早点回来哦。”
她话都已经说完,仍拉着赵睿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林乐乐筹码都已推出,一时尬在当场,不过眼珠一转,立刻道:“你们兄妹,关系真融洽,好生羡慕呢!”
沈尘清猛地转头,如母狼一般盯着林乐乐,道:“谁说我们是兄妹,你怎么什么都乱猜!”
林乐乐不甘示弱,如母豹子一般反瞪,二人一时僵在当场。
赵睿打个哈哈,道:“那个啥,你们继续玩哈,我就不打扰了。”
过一阵,一张摇骰子的赌台前。
赵睿将黑色的筹码往台面上一扔,道:“给我都换成二十的。”
台面上,筹码多以白色的一块筹码为主,少量有红色的五块筹码。
众人见赵睿直接换二十的筹码,纷纷投去猜疑的目光,这人是什么来头?
第一把,赵睿二十押小,庄家开出大。
第二把,赵睿直接加倍,还是押小,庄家再次开出大。
第三把,赵睿犹豫起来:“连出两把大,轮也轮到出小了。”
最终,他仍然将两片筹码放到小字方格内。
片刻后,骰盅打开,四点、五点、六点,仍然是大。
赵睿扼腕长叹:“赵睿啊赵睿,连着七八把大你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又一条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