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心中,既起了打探消息的念头,对曲江天很是热情。
闲话间,二人很快熟络起来。
赵睿对剑法,金火之道颇有感悟,聊天中让曲江天很是叹服,直言有机会要向赵睿讨教。
而曲江天则博闻强记,知识极其渊博,无论是炼药、锻造,甚至是佛法,他都能说上两句。
二人谈天说地,气氛越来越融洽,连向来冷言冷语的龙万手,也时不时加入几人的对话中。
约莫赌到三更时分。
赵睿抓住机会,试探道:“听说百年前,有个剑修门派十分厉害,一手分光剑法,几乎同阶无敌。”
曲江天眉毛一挑,道:“分光剑法?好像在哪里……哪里听说过。”
赵睿呼吸都急促,他自到晋国,一路来多方打探,可还没人有过这样的口气,当下忙道:
“好像是什么天清派的看家本领,道友学识渊博,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门派?”
“天清派……”曲江天皱起眉头,似是努力回忆。
赵睿心脏怦怦直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曲江天。
“没听说过……”曲江最终道。
赵睿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不过抱着一试的态度,激道:“百多年前的事,我们这种老骨头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曲江天很不服气,但又不知如何辩驳,闷了一会后道:“你这剑法和门派是真的吗?我从五岁起便在藏经阁看书,这晋国五百年的历史我都知道,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个门派。”
九戒和尚道:“咱们这方世界,便是金丹修士穷极一生都无法探索完,而晋国只是东海一隅的小国,就算知前后五百年,所知还是有限的……”
龙万手冷笑一声,道:“你这就是屁话,把咱们这方世界算进来,肯定有一个天清派,说不定还有十个八个。但咱们身在晋国,必然是以晋国为前提。”
曲江天点头,道:“对啊,在座的各位,有谁出过晋国呢?”
此话一出,场上瞬间陷入沉默。
“我就出过晋国,十岁那年,太师祖……”
曲江天自顾自地说,直到渐渐发现场面上无人吭声。
不过这不耽误几人继续赌,毕竟闲聊只是捎带,摸牌才是主菜。
几人这一赌,便是两天两夜,直到都熬出熊猫眼,方才散去。
临别前,赵睿指着上方的卷轴道:“八千九百零八,曲道友可是贡献不少,咱们睡醒后再来取这大奖如何?”
曲江天打个哈欠,道:“哦!这是大奖的意思吗?八千多块灵石,确实不少。”
赵睿笑道:“你看龙道友,只上一块的白色筹码,就为等这个大奖,不过我是没这样的耐心,忍不住就容易上头。”
曲江天再次打个哈欠,道:“赵道友,扛不住了,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二人自此分别,赵睿沿着熟悉的路线,回到五楼的客房中。
他也不洗漱,直接倒头就睡。
一天一夜过去,等到赵睿醒来时,只感觉饿得厉害。
他拿起旁边的铃铛,晃了五下后,便躺在床上继续等待。
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敲门声,随后一个声音道:“贵宾,您的灵食到了!”
赵睿伸个懒腰,从床上起来,去取灵食。
精致的食盒内,有四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菌菇面。
片刻后,赵睿吃饱喝足,便坐在蒲团上打坐。
只是法力刚行完一个周天,他便无法静心凝神。
他翻开日历,见到宜出行两个字,立刻自语道:“今日倒是个好日子,得出去走走。”
他拿起书桌上的筹码,向楼下走去。
赌厅中,飘三叶的台面前,九戒大师和龙万手已坐在老位置上。
赵睿面带笑容,加快步伐到台面前,道:“二位早啊!大奖还在,那咱们继续。”
“阿弥陀佛!不早了,马上就要天黑了。”九戒大师道。
赵睿爽朗一笑,道:“二位晚上好,欸!那位曲小友没来?”
“没见……”
赵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拿出一枚蓝色筹码开始下注。
这一赌,便又是几天几夜,直到赵睿输光筹码,方才败兴而归。
这样的日子,如同一个旋涡,让赵睿三人越陷越深,他们无人再提离开盘龙谷,只是日复一日地沉沦在输赢之间。
光阴似箭,转眼间,一年过去。
盘龙谷中,热闹依旧,无数的修士进进出出,不少旧人换成新的面孔。
赌厅中,赵睿胡子拉碴,双眼左顾右盼,面色极其灰暗。
明明只过去一年,他却仿佛苍老十岁。
他走到一张摇骰子的赌台前,方才站定,一个声音便问道:“这不是赵道友,你上次借我五十块筹码,什么时候还?”
“周道友啊!这两天手气不好,过两天一定还你,我的信用,你还不信吗?你场子中问问,谁不知道我赵睿,我什么时候干过欠账不还的事。”
“知道赵道友是讲信用的人,但是你别拖太久,五十块可不是小数目。”
“放心,放心,过两天就还,毛毛雨而已。”
赵睿边说边走,向另外一张赌台走去。
“赵道友,您请坐!”荷官见到赵睿,立刻打招呼。
赵睿面色尴尬,道:“今日黄历不好,我先看看,你们先玩,你们先玩。”
荷官笑容不改,没有说什么,继续发牌。
赵睿默不作声,看似只是观望,实则算着所有的牌,这两年中,他输掉无数的灵石,却也找到一些规律。
庄家连中几把二十点后,赵睿装作漫不经心,说道:“这一把,要出顶顺。”
他的前面,一身材丰腴的妇人手持玉骨折扇,每一扇下去都是凉爽的清风。
妇人听见赵睿的话,完全不为所动,嘴角泛起冷笑。
很快,牌便发完,庄家明牌一张七,而妇人的两张牌是八和九,正好凑成顺子。
“这……真被他算准了?”妇人面色一惊,心中起了微妙的变化。
后面,庄家翻出一张九,凑成十六点,再叫一张牌是五,二十一点通杀台面。
众人嘘声一片,荷官则提醒道:“这几把庄比较旺,大家需要换个荷官吗?”
“都他妈一样,你继续吧!”
“换汤不换药,我们押小点,避避风头。”
后面三把,庄家运气开始下滑,都被卡在十八点以下,不过贵妇人运气更差,连爆三把。
新的一把开始,贵妇人扭头问道:“这位道友,这一把该怎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