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干什么？”
“道歉。”不知何时她的眼睛已经变回黑色，叉着腰气呼呼的看着它。
小黑团跳了跳“凭什么？是你吓的我。”
“是你先欺负我的，我在那个球里被你滚来滚去，你还说我会哭很好玩，我这只是合理报复，纳斯克说这是可以的。”
她鼓着小脸，字正腔圆“我只欺负了你一次，你欺负我两次，你还差我一个道歉！”
“那要是我不道歉能怎么样？”小黑团明显感觉的她的变化，开始嚣张。
“那我就让纳斯克把你吃掉。”她张牙舞爪的“嗷”。
凛泉走到她后面无声露出它巨大且锋利的牙齿。
喀狄迦一言难尽的看着它，不敢相信这种参与小孩斗争的事情是它干出来的。
小黑团蹦蹦蹦“不要不要别吃我…那我道歉，你就可以原谅我吗？”
无夕想了想“不可以。”
小黑团cpu烧了“那你让我道歉干什么？你又不原谅我，我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我觉得你不值得被原谅，下面的那些机器人都是因为你才变成那个样子的，你要把他们改正过来，才可以被原谅。”
小黑团想了想“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满足别人的愿望而已，如果你向我许愿，我也可以帮你满足你的愿望。”
无夕思考一会，点头“那你把他们恢复原样。”
“我只能把他们身体里，属于我的那一部分抽回来，他们失去的东西我给不了。”
“为什么？那不是你害得吗？”
小黑团晃悠两下“那是那些机器人的恶念害得，我只是一个将他们的恶念化为实体的工具。
那些零件是机器人们拆出来的，也是机器人们买走的，你不能把一切都归咎于我身上。
我只是一个分身而已啊。”
无夕“那些机器人真坏，伤害同伴。”
“什么是坏呢？是指他们将同伴的零件拆出来用吗？”
无夕点头“是的。”
“可我并不认为那是他们的同伴…同伴又是什么意思呢？感觉很美好。
可他们之间都是恶念，都是食物！但这并不美好。”
无夕不知道怎么回答“同伴”这个的解释，它又说：
“你知道我在这里学到最深刻的词是什么吗？”
“是什么？”
“利益，这里的机器人利益至上，如果没有买卖市场，那些机器人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所以啊，你不能全都怪在我头上，如果没有利益，他们不会去做这种事的。”
无夕感觉有点不对“可是如果没有你的话…”
“如果没有我，他们依旧会做这些，依旧会有机器人在同伴的手中消亡，这是他们的错，不是我的。”
穆邬向她们走来“体型不大，心眼挺多，如果没有你的话，那些机器人可不会这么多。”
小黑团有些生气“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说的哪里有错了？”
“先不说坞呈是怎么得到你的，得到你之前他又做到了什么样？就说那些机器人的数量，粗略一看，足足有我们战舰的总人数一半。
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它明显不懂，穆邬微笑着替它解答“这是无论在哪个战舰上，都不会有哪位将军视而不见的数量。
一旦超过百分之一，我们就会立刻警觉并立马排查人员，现在你还觉得你可有可无吗？
你的存在放大了他们的野心，加大了他们的成功率，让一个小市场不断扩大，让更多机器人陷入危险。
你哪来的自信？在这里舔着脸说，你什么错都没有。”
它略微思索，晃荡晃荡伸出一根“我没有脸，我只有触手，你是要我舔你吗？我的触手触感是有点像舌头的。”
小黑团拒绝了穆邬的诡辩质问，并试图舔他两下。
穆邬果断拒绝“滚。”
小黑团塌下去，扁了。
无夕抿了抿唇，有点萌。
穆邬“组织里不止有你一…团‘朔暝’吧？”
它晃晃，闷闷的说“不知道，在这之前我并没有自我意识，我想其他的应该也没有吧。”
想到这个，它突然高兴起来“我是第一个脱离本体的分身，耶！”
“本体？”穆邬再度扬起微笑“你的本体在哪里？”
它想了想伸出触手胡乱比划“在一个很大很大的飞船上，上面好白好白，比你们俩还要白。”
“组织里没有整体基调为白色的战舰，你在撒谎。”穆邬肯定回答。
小黑团蹦蹦“没有撒谎，是外面 外面是白色的。”
“战舰外部是组织标志，全部都是白色曼珠沙华，每个战舰都一样，你说的没用。”
那些机器人身后传来声音。
“想知道这些，提取坞呈记忆就好，正好我这有储存，你们要看吗？”
见他们的视线集中到他身上，钟离散漫的笑了笑，搭着瑞尔走出来，像是变魔术一般单手一转，手中出现一个u盘，摆在他们面前。
“现在坞呈还能不能修的好是个问题，就算修的好，那个位置那么靠近神经主盘，或许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也说不定。”
几个领导没回话，静静看着他。
穆邬依旧挂着微笑“瑞尔，过来。”
瑞尔没有停顿的过去了，钟离在后面悠闲的看着他过去，“顺便”把手搭在了老六肩上。
聪明人之间的斗争总是暗流涌动，无形的硝烟弥漫在各处，攻击着每一个人。
除了那俩小孩。
无夕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怪。
小黑团感觉良好，毕竟他从刚萌生一点意识的时候，周围就是这么个相处模式，都习惯了，以为这里就该是这样。
它没有想过其中深意，因为那是坞呈该想的，跟它没关系。
瑞尔走到他旁边低声说“这没用。”
穆邬也低声说“我知道。”然后提高音量“你想要什么？”
钟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良久，他说“嘶，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应该删除过记忆。”
老六立马会意，指着喀狄迦“老大，他还欠你一百亿。”
钟离有些惊讶“哦？原来是真的？”
他的手下立马死死盯着喀狄迦。
喀狄迦“…你不是不要了？”
老七好像应激了“你放屁，我们老大会不要钱？”
钟离立马给他来上一脚“闭嘴，咱们奥冉大人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说脏话。”
奥冉：……
瑞尔“钟离，这还有孩子。”叫你手下收敛点。
钟离翻白眼，然后冲老二使了个眼色，他会意，把老三推出去。
老三不敢置信的看他，他威胁的歪头，老三怂了，把老四拽上走了。
老四：？
等到喀狄迦面前他还是懵的，他不明白怎么就他上了呢？
但是他非常顺手的掏出刷卡机，按好数字“请。”
熟练的手法让喀狄迦有些沉默，老四见他不动，顺嘴就说了句“不乐意给？”
然后现场更沉默了，老四立马反应过来，面前的机器人不是那些老赖，是副将！
连忙道歉“抱歉副将，我习惯了，不是针对您的。”
喀狄迦的表情更怪异了。
（习惯了是什么鬼？你之前到底是干嘛的啊？）
他冷着脸接过，输入密码，然后一声巨大的机械音响彻整个总控室“滴，一百亿积分到账，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陈柯眼睛亮了“这个好啊，怎么设置的？”
老四从僵硬的喀狄迦手上抽回刷卡机，看向这位战舰上唯一能够自由活动不受限制的精灵“这是我们老大设置的，您要是想要，老六应该很乐意再给您录一遍。”
老六矜持点头，钟离把手抽回来，顺手又给他后脑一巴掌。
他都习惯了，郁闷一下，又眼巴巴凑上去“老大，我又做错了什么？”
“顺手。”
更郁闷了。
领导们看向修然，修然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看着，情绪非常稳定。
老四说完就走，没有任何停留，生怕喀狄迦反应过来把他逮了。
老三在他后面跟着，有点无语。
（老四，你真的好怂啊）
完全忘了是谁把老四推出去的。
瑞尔的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臂，他僵硬的偏头“先生，我什么都没干。”
“别怕，我就只有一个问题：谁算账？”
“我不会，先生。”
“你确定？”
瑞尔肯定点头“我确定，我从来不算账，他们给我多少我拿多少。
之前跟钟离说的话都是瞎说的，诈他一下。”
钟离“…你 ?以为我听不见是不是？”
瑞尔平静的后退一步躲穆邬后面去“哦。”
穆邬头疼“行了，你们决定好谁来了吗？”
他们非常团结的“老四！”
老四：？
“不是？你们…我…老大！”给孩子气得都不会说话了。
老六拍拍他“四哥你知道我的，我啥都不行，也就会跑，还没你们溜得快。”
老七“四哥，我是个废物，你不是。”
老二“靠你了老四。”
老三点头“二哥说得对。”
老四：……这时候叫上二哥了是吧？
老五“四哥，我会帮你…”
老四瞬间感动的看向他，而老五在这感动的目光中艰难说完“把账本分给老大的。”
钟离直接给他一脚“你?自己要帮拉上我干嘛？”
老五委屈“我也不会…”
另外一堆机器人看着这一群逗比，怎么说呢？
挺有活力。
他们转头看向瑞尔，视线诡异到瑞尔忍不住后退两步。
“看我干什么？”
他们没有回答，也许只有这样的环境下，才能养出这样心思深沉，却又不失纯粹的人吧。
那个钟离，也是如此。
穆邬“现在…”
瑞尔在他面前张手，那个u盘赫然在他手上。
穆邬深深看他一眼，接过u盘“怎么得到的？”
他们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在问瑞尔。
钟离故作神秘“你觉得一个自命不凡的普通机器人，在装上输能口后，会做什么？第一个目标范围又是什么？”
有孩子在，他不好说的太透，但他们自会清楚。
他会做什么？自然是先找战斗机器人感受一下将他人压制的感觉了，而且很可能把自己玩到没电，第一次总是把握不好度的，就是不知道，他找的是谁了…而钟离，又是怎么得到的。
瑞尔看他的眼神带着诡异的怜悯，他当然不觉得他会亲自上场，只是想犯贱。
当然，其他机器人，除了喀狄迦，也是这么个心理。
钟离看着他们的表情，沉默了，连他的手下也忍不住看向他。
老六“老大…”
钟离抬手制止了他的感动，并给了他一巴掌“我?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自己搭进去的人吗？”
瑞尔：……
他明智的选择无视周围人的视线去找无夕——让钟离自己玩去！
路过喀狄迦的时候又一不小心踩他一脚“抱歉。”
“你没完了？”
他深深看他一眼，点头。
喀狄迦气得直接掐他后脖“我又干什么了你这么针对我？”
脚下传来轻微痛感，无夕叉腰“不许欺负瑞尔。”
喀狄迦“……你要不要搞清楚，是他在针对我。”
无夕歪头“有吗？他不是道歉了吗？他不是故意的。”
小黑团歪了歪“你哪看出他不是故意的？”
无夕“故意的会道歉吗？”
小黑团想了想“好像会，因为他们要用道歉来掩饰自己的目的。”
“掩饰目的？”她没懂“瑞尔，你有什么目的？”
“我想踩他。”
无夕：……
“为什么呀？”
“我讨厌他，从一开始就很讨厌。”尤其是…现在。
瑞尔很少会对一个人表现出绝对的厌恶，坞呈是一个，那个神秘人是一个，对其他人更多的是一种漠视，但如今他看喀狄迦的眼神，与他们并无分别。
喀狄迦渐渐放开手“我应该没惹你吧？”
他嗤笑一声，转身离去“奥冉大人我先走了。”
奥冉“管好你的情绪，你依旧要交给他培养。”
他在门口顿了一会“小东西，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跟我下去。”
小黑团反应了一会“是在说我吗？”蹦蹦“那我听你的，你让纳斯克不要吃我。”
“可以。”
“耶！”它很快就跟上去。
待他们走后，喀狄迦盯着钟离，陈柯看不下去“你?别看了，跟人家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抢他人，他讨厌你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