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双手放在脑后,远离了他些许“喀狄迦,我再教你件事,你给我听着。”
见他坐下,摆出一副乖乖听讲的样子,钟离轻勾嘴角“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这样态度不端正,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那双注视他的异瞳无端闪烁“那,你想要什么态度。”
他俯身靠近,说话间尖锐的虎牙若隐若现,像一只傲娇的野兽,对着并不感兴趣的猎物吐出尖牙,只为了吓唬吓唬他,找找乐子。
“我要你自己的态度,而不是别人教你的态度。”
喀狄迦定定看着他一会,迅速抬手按住他的后脑,将唇贴了上去,但也只是贴着,待到钟离不再挣扎才把他放开。
“这就是我的态度,我不想吓到你。”
钟离:……
他除了一开始有点恼怒外,剩下的就是——就这?
他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一点一点的摇头轻笑“哈…哈…哈哈哈你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啊,就你这样还敢来撩我?还想吓到我?”
喀狄迦感觉到被嘲笑了,脸立马刷下来“很好笑吗?”
“哈哈…不好笑吗?哈哈哈……”钟离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唔!”
他连忙闭上嘴,戏谑的看着喀狄迦一遍又一遍的在他唇上轻啄,却始终得不到窍领,等到他烦了就捂住他的嘴。
但这依旧阻止不了他,于是他就扯他的头发,还用了些劲才让他停下。
喀狄迦眼里的怒火和挫败极大程度上取悦了他,他大发善心的问道“要不要学学我教的东西?”
“你说。”
“说不了,得做。”
钟离抬手捧着他的脸,细细打量“想学就听话,闭眼。”
呼吸停在他面前一寸处,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气体的交换,喀狄迦总觉得那呼吸里好像有什么特殊成分,让他的心跳不断加快。
他意识到自己对感情方面的了解真的有些太匮乏,面前的人总能调动他的情绪,即使他竭力控制,依旧毫无作用。
既然如此,那就不控制了,他不是喜欢逃避的人,他更喜欢面对困难。
闭着眼的他,清晰的感觉到温热一点点靠近,连带着身体一点点紧贴,他等着触感贴来,却突然发现,那热源停住不动了!
紧闭的眼睑睁开,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有些呆萌。
他委屈道“你耍我?”
钟离笑了,眼眸弯起,明显的卧蚕在眼下浮现“怎么能叫耍呢?我这是在逗你玩。”
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思考两者有什么区别?
钟离被逗得发笑,给他解释道“耍你,我可不会贴得这么近。”
那只银蓝色的眼睛亮了亮“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算……”钟离故意拉长语调,吊他胃口“算金主和小情人。”
喀狄迦又懵了,他从没听过这样的关系,皱眉问“那是什么?”
“你不用管那是什么,把你卡给我,以后我管积分,我是金主,你是小情人,懂吗?”
“…类似瑞尔和纳斯克那样的关系吗?”他的本意是纳斯克把积分都交给瑞尔的那种相处模式,但钟离好像误会了。
“不是,我们还没到那种关系,我现在是单纯图你积分…”向下瞥了一眼,思考一下要不要馋身子。
“那你还亲吗?”喀狄迦眼巴巴的看着他,依旧是那种艰难的语态“教教我。”
既然他都求成这样了,钟离这个图积分的也不会太过拒绝,轻轻在他下唇处吮了一下,尖牙轻轻磨着,片刻后分离。
亲得喀狄迦颤了一下,脸颊瞬间泛上红晕。
钟离闷笑着分开,却见他伸出舌头扫过下唇的红肿,立马僵住。
他还问“你怎么了?”
“没事…好了睡觉吧,我累了。”
“那我的卡你还要吗?”
“要!”
瑞尔对这一切毫不知情,来到穆邬给希雅安排的实验室前,敲了敲门。
希雅开门,见到外面的瑞尔眼睛都亮了“中尉!快进来快进来!”
试图去抓他的手,被他尴尬的躲开了,但她没在意还道歉道“抱歉抱歉,我忘了您不喜欢别人触碰,是我太激动了,您先进来吧。”
待瑞尔进来后还热情的给他拿了把椅子,底下有轮滑的那种。
她给他一一介绍她现在的进度,虽然她是在研究他所制作出的药剂,但是瑞尔能看出来她真的很认真,虽然有几处错处,但已经试出来大半成分了。
“你的变化很大,看来你现在适应得不错。”
她讲解的动作顿了顿,笑得有些羞涩,默默立正“还是得谢谢您,还有钟哥他们,最主要的是您!
谢谢您给了我这具身体!
我惹了那么大麻烦,把艾薇女士杀了,您们不计较,还给了我这些。”
她指着那些仪器和设备,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谢 谢谢您,谢谢您把那些知识传输给我,也谢谢您愿意给我这副身体,我一定会尽力做好一切的!”
瑞尔将她扶起来,微微低头看着这具稍低的身体,笑了“是我该谢谢你,你帮我做了我做不了的事。
我呢,想杀她很久了。”
希雅呆滞了一瞬“什 什么?”
他依旧笑着,屏幕上上扬的嘴角带着冰冷的弧度,把她按到那张座椅上,拖着她走到桌子的尽头。
他开始调试设备,为她讲解她刚刚所介绍时犯的错误。
偶尔看向她的眼神没有温度,甚至带着嘲讽,像是在看另一人一般,她有些害怕这样的他,缩在椅子上不敢动弹。
他发现了她的拘谨,收敛了些,手上动作不停,却聊起了别的东西“既然你得了她的身体,就把她没用上的东西都用一遍,也不算白费了这副身体。”
“我会的,您和钟哥他们的帮助我一定记得,我一定努力,不辜负您们的信任!”
说到这个,她好像又来了勇气,站起来…却又被瑞尔按了回去。
他看着她笑了笑“别那么激动,我只是说说,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不必迎合他人的期待。
做别人那么久,也该做做自己了。”
“嗯!”她狠狠点头,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刚刚说,您想杀她很久了…她之前也惹过您吗?”
他摇头“不,不止是她,是科研所里,站在司铭身后的所有,所有人。”
她不解,但又理解他的恨意。
(或许是那些科研机器人对他不好吧)
“你恨我吗?”
她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跟她说话“为,为什么这么问?”
“坞呈会找你,基本上是出于一种寻找替代品的想法,要是这么算下来,你,可以说是因为我而经受的折磨。
像你这样常年忍受虐待的,一般来说都会有些扭曲心理,比如:将对在施害者身上无法宣泄的恨意,转嫁给另一个无辜的人。”
她静默片刻,歪了些头“要是说不恨的话应该不现实,您大概也是不会信的,但是其实…真的不恨的。
您也是无辜的,或许在某些时刻我真的有些怨您,但…我清楚,您无罪,有罪的是他们,是我。
我贪图存活,妄想在他身边能够好好的活下来,但我忘了,他本身就是一个危险。
等到我身边的一切都被剥夺,身体被改造,试图离开时,我已经逃不掉了。”
“想要活下来本身没有错,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你从未伤害过别人,甚至还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愿意提醒我,你比他们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的心很干净,这么干净的心,不该被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所污染。
好好在这实验,我会时不时下来看看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当然……”
他回身,明媚一笑“如果你的问题我答不上来最好。”
温柔的人,即使他们本身就已经深陷泥泞,也依旧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