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包里是煮过后晒干的鱿鱼丝,放了些特殊的香料,并没有腥味儿,还有淡灰色的馒头,口感又和馒头不一样,又干又硬,有小麦的味道。
慕时雨艰难咽下灰色馒头,海上淡水资源很珍贵,眼下的情况别说水了,暴熊部落的船员们连一口吃的都没想给过她。
慕时雨看着手中半块馒头,扫了一眼正专心掰着馒头配合鱿鱼丝一起吃的阿宪卿,好奇地问:
“你被他们捞起来多久了?”
阿宪卿看向杂物间的柱子,上面有许多道划痕,他数了数上面的划痕,垂头丧气地道:
“十天了……”
慕时雨打量着阿宪卿干干净净地脸,见他还能存下一些食物,衣服还算整洁,道:
“看你这样,那些人似乎没有多坏,到时候教训教训就行。”
“哦。”阿宪卿愣了愣,随即笑着道:“他们只对钱感兴趣,我说我家很有钱,若是父母见我安然无恙一定会给他们很多钱。”
“挺机灵。”
慕时雨光看他这身装扮就知道家里肯定有钱,不过没什么饰品,估计都被人收走了。
“暴熊部落很穷,换做其他猛虎部落和森蚺部落,我肯定比现在惨。”阿宪卿唇红齿白,笑起来让人感觉很惊艳,也很治愈人心。
慕时雨很少见到这么爱笑的男子,笑得纯净极了,好似没有经历过什么坎坷挫折,就连被困在船上也没当回事。
她想,阿宪卿的童年一定很美好。
若是赫连川从小无忧无虑,在呵护宠爱下长大,或许笑容也像这样阳光美好。
她想起刚刚普利踹他的一脚,在腰带夹层内找了找,找到了用小瓷盒装着的凝肌膏,看向继续吃东西的阿宪卿:
“你刚刚被普利踹了,有没有受伤?”
得先获取信任,再慢慢打听鎏金岛的消息。
阿宪卿放下手里的食物,转身背对着慕时雨,扯开衣领看了看,皱了皱眉:“按着有些疼,这还是普利第一次对我动手,难道他不想要钱了?”
“接下来警惕些。”
慕时雨凝视着阿宪卿那一头金色顺直随着后背淌在木板上的长发,凝了凝神,怀疑自己是否对头发有什么特殊癖好。
不过比起金发,她更喜欢赫连川的乌黑柔顺的墨发。
慕时雨仰躺在布袋上,拿出了骨玉对着木板透过的阳光观看。
一会儿不见,她就想他了,明知道赫连川不想伤害她,却操纵沁雪剑从他手中刺过来,看当时赫连川震惊痛心的神情,内心的自责几乎将她淹没。
阿宪卿整理好衣服,转过头来,正好瞧见了这一幕,看出了慕时雨浑身萦绕的悲伤,以及她眼里的潋滟水光。
他认真地道:“这是你夫君的东西吗?等找到你夫君,或许就能想起其他事情了。”
慕时雨收起骨玉,看向阿宪卿清澈无比的眼睛,如森林里倒映着树木的淡绿色湖泊一样漂亮,眼神简单易懂。
她微笑道:“骗普利的,我并非岛上的人,来自另一片大陆。”
忽略了骨玉这个问题,若是回答,还得解决夫君这个漏洞,茫茫大海,她去哪找个夫君来,总不能说掉海里死了。
阿宪卿的眼睛亮了亮,靠近了些,道:“另一片大陆……真的还有除了鎏金岛以外的地方?以前听父母说过,说海洋有陆地,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
慕时雨留了个心眼,问:“鎏金岛在找其他陆地吗?为什么?岛上的生活不好?”
她没忘记离开北国的目的。
阿宪卿最初听到这三个问题有些茫然,仔细想了想,很快摇头道:“鎏金岛的生活很美好,或许和寻找宝藏一样,发现新的地方会令人欣喜。”
慕时雨大致看出阿宪卿地位身份虽高,但没有接触到核心的事情,应该是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黄昏降临,海天一色,金碧辉煌,神秘而美丽。
两位船员给慕时雨和阿宪卿送来了水和食物,走之前,对阿宪卿说了什么,还给慕时雨丢了一套极为清凉的衣服。
慕时雨有些口渴,确认水里没下东西后,端起碗喝了一口水,随后拎起衣服看了看。
好家伙,这不就是两片布吗?
她问道:“阿宪卿,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想让你晚上穿这个衣服跳舞。”阿宪卿只扫了一眼衣服便微红着脸移开了视线,有些担心,“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办?”
慕时雨丢开衣服,轻笑道:“那就看他们是想要命,还是想看跳舞。”
阿宪卿看向慕时雨微勾的唇角,再听她话里的自信和隐藏的杀意,似乎没把那些船员放在眼里,他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悄声问:
“今晚要动手吗?”
“好歹救了我们一命,怎么能动手呢?”说完,慕时雨往后一靠,双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阿宪卿愣了一会儿,没明白慕时雨到底要做什么。
黄昏虽然短暂,但足够她休息了。
世界被黑暗笼罩,暴熊部落的船航行在浩瀚无垠的辽阔海域上,甲板的光芒如同漫天星辰中微不足道的一盏。
两位船员前来催促慕时雨早些穿上跳舞的衣服出去,干瘦的脸上表情凶狠,嘴里叽里呱啦说着慕时雨听不懂的话,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慕时雨弱弱地看着他们,极为抗拒的摇头。阿宪卿惊讶的同时有些茫然,竟不知她哪一面才是装出来的假象。
两位船员等得不耐烦了,直接走进来把地上衣服扔到慕时雨身上,想强迫她穿。
阿宪卿握了握拳头,随时准备出手。
慕时雨微眯眼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转瞬间已出现在两位船员身后。
她速度很快,在两人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前,抬手在他们关键穴位上一点。
两位船员浑身僵直,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阿宪卿微张着唇,极为惊讶,他刚刚都没看清慕时雨怎么移动的,身法快到了这个程度,还是在受伤的情况下?
船员身上有很重的鱼腥味儿,慕时雨手指在木板上擦了擦,道:“你们国家如何看待这些部落?”
阿宪卿回过神来,答道:“这些部落的人都很野蛮,他们在岛上只能躲在山里,因水性很好,就出海捕鱼为生,极为霸道,喜欢打劫其他三国出海的船。”
慕时雨了然道:“好,知道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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