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沈心月顿了顿,紫衣提醒道:“沈小娘子,这是王妃。”
沈心月脸色变了变,在丫鬟的搀扶下聘聘婷婷起身,对着徐楚楚福了福身:“心月拜见王妃。”
那动作娇娇弱弱,仿佛风一吹便会倒,徐楚楚心都跟着颤了颤,连忙上前扶住她:“心月妹妹无需多礼,听王爷说你身子不适,所以我来看看你。”
沈心月顿了一下,淡声道:“心月比王妃虚长两岁,实在当不得王妃的一句妹妹。”
徐楚楚噎了一下,这才想起沈心月的确比原主大。
她拉着沈心月坐下:“我跟着王爷论,也不好喊你姐姐,以后便唤你心月吧。”
沈心月抽回被徐楚楚拉着的手,神色淡淡,对她的话未置可否。
徐楚楚早就猜到她不待见自己,所以对她的冷淡并不放在心上,跟着在她身旁坐下,见她虽脸色苍白,但并无口唇发绀等,便知她未犯心疾,这才放下心来。
再细细打量一番,沈心月不愧是女主,瓜子脸尖下巴,柳眉凤眼,秀鼻小巧挺立,唇色有些苍白但唇形饱满漂亮,长得很是清秀标致。
尤其是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柔媚纤弱之态,真真是惹人生怜,若生在她穿越前的世界,不去演林妹妹实在可惜。
徐楚楚心内感叹,她一个女子见了尚且我见犹怜的美人儿,难怪赵怀璟会把持不住,吃了这丛窝边草。
待注意到沈心月的衣裳时,她不由挑眉。赵怀璟今日穿的是竹纹长袍,沈心月穿的月白色外裳同样是暗竹纹。
徐楚楚心内了然,抬眸笑眯眯看向沈心月,但沈心月态度疏离,并不看她只捻着鱼食心不在焉地喂鱼。
徐楚楚今日是想来探探沈心月的情况,并不在意她的冷淡。
她找了个话题随口道:“你这院子布置得虽雅致,但只有木不见花。回头我让人送些花过来,把院子布置得漂亮些,你看如何?”
沈心月闻言看向徐楚楚,片刻后蹙眉不悦道:“多谢王妃美意,不必了。”
徐楚楚笑脸贴了冷屁股,心道沈心月这臭脾气跟赵怀璟还真是绝配。
好在她脸皮够厚,挤出个笑道:“不必如此客气,不过几株花草而已,你把王府当作自己家中便可……”
不料她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嬷嬷突然打断她。
“王妃多虑了,我们小娘子自幼与王爷一起长大,素来亲厚,王爷说过琅琊王府便是我们小娘子的家,小娘子又如何会见外呢?”
徐楚楚这才注意到一旁说话的嬷嬷。
这位嬷嬷身穿绸布衣裳,见了她面上并无恭敬之意,与她今日在王府见到的其他嬷嬷明显不一样。
徐楚楚心内很快有了猜测,果然身后紫衣道:“王妃,这是孙嬷嬷。”
正巧有丫鬟端了茶点过来,徐楚楚点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轻不重放下。
“是吗?孙嬷嬷见了本王妃不行礼不说,擅自打断本王妃的话却不知报上名姓,本王妃想知道你是谁竟还要通过旁人,真是好大的面子。”
她语气玩味似是调侃,勾唇看向孙嬷嬷,但眼里并无半分笑意。
王府里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她虽不喜欢以主子的身份压人,也不愿生事,但她性子也没那么软,能容忍别人骑到她脖子上。
孙嬷嬷顿了顿,福身行了一礼:“回王妃,奴婢方才已经给王妃行过礼,只是王妃身份尊贵,注意不到奴婢这些下人罢了。”
青萝忍不住插嘴质问:“你何时行礼了?”
孙嬷嬷还要再说,徐楚楚懒得和她掰扯,摆摆手道:“罢了,孙嬷嬷说行了那便当她行了吧,孙嬷嬷若是忘记了王府的规矩,可以找时间向林管家讨教讨教。”
原书中孙嬷嬷的着墨并不多,她早已忘记了这么个小角色,但明眼人一看就知孙嬷嬷是沈心月的人。
徐楚楚当着沈心月的面不欲多说,该算的账私下里算便是。
她从孙嬷嬷脸上收回视线,看向沈心月道:“如此便好,心月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差人告诉王爷就是。”
她都没敢提自己,不料沈心月却冷笑一声道:“多谢王妃,我知道了,我明白自己的身份。王妃放心,等身子好了,我便同璟哥哥说让我搬出王府。”
徐楚楚杏眼圆睁,她何时有这个意思了?这位不仅高冷和赵怀璟如出一辙,就连曲解人的本事也不遑多让呢!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无奈解释:“你别误会,我并无这个意思。”
沈心月眼眶微红,扭开头继续心不在焉地喂鱼,像是没听到徐楚楚的话。
徐楚楚:“……”
她不欲多待,想找机会探一下沈心月的脉象便告辞。
她刚想开口,一阵风裹着溪水的凉意扑面而来,沈心月打了个抖,一旁的婢女连忙过来给她披上外衣。
徐楚楚灵机一动道:“起风了,这处有些凉,要不咱们进屋里说话?”
沈心月点点头,徐楚楚趁机拉住她的手腕扶她起来。
手指搭上沈心月的脉时徐楚楚心里一惊,沈心月的心疾果然是真,而且已经伤及根本,若不能尽快根治,恐真如太医所说。
她面上不动声色,二人起身走了几步她便不着痕迹地松开手。
不料她刚松手,一旁的沈心月突然身子一歪,她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拉一把,沈心月便跌入溪水中。
徐楚楚:!!!
紫衣已眼疾手快跳入水中将沈心月捞起,沈心月浑身湿透,面色苍白唇色泛青,浑身都在战栗。
徐楚楚连忙吩咐人去请宋医女,一行人慌慌张张将沈心月送回房中。
六月的天里,沈心月盖着毯子,手里抱着手炉还在瑟瑟发抖,徐楚楚想给她把脉,被她不留情面地避开。
徐楚楚:“……”她今日怕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