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地理上的位置差异,每个国家的风土人情也各不相同,越是向北方飞行温度就越高,这是陈默这些天赶路总结出来的经验。
就在五天以前,陈默还穿着长袍,而越过了北山关后,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开衫连襟,颇为清爽。
“这就顺眼多了嘛....”
与陈默一起同行的俊美男子轻笑着说道。
傍晚,他们落在了一处荒无人烟的群山之中,由俊美男子升了团篝火,靠在一棵多人合抱的大树前对陈默说道:“陈道友,前方五百里左右就是宁阳郡了,这一路上,还要感谢你的仗义出手啊!”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齿。”陈默摆了摆手说道。
原来陈默刚从黑石渔村出来没多久,就遭遇了一伙魔修在争斗,被围攻之人正是这名俊美男子,眼看形势危急,陈默抱着了解一些情况的心理,出手将几名魔修赶跑,把他解救了出来。
当然,他所展示的修为只有炼气十层。
通过一番旁敲侧击,陈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蓝色令牌是魏国三大门派之一,落日谷的招募令,持有它再加上担保人,可以拜入此门派,黄色令牌拜入的是九煞殿,听名字有些类似于魔道,但实际上却正好相反,以煞气相佐,在同阶就能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也是魏国最强的正道门派。
而陈默半路抢劫得来的,则是浮云宗的招募令,宗门位于魏国的玄武山脉中,平日里低调的很,在修真界也没有多少名气,不知道是他们隐藏的够深,还是只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浮云宗是三家招募令里的任务最容易完成的,通常也是大部分散修的第一选择,被陈默干掉的夫妻二人也不例外。
至于更多的消息,陈默有自己的考虑,就没在细问了。
一夜无话,两人在清晨告别,俊美男子赠与了陈默一块宁阳郡的出入令牌,像这种规模庞大的城池,内城的修真者来回进出都需要登记,但有一点好处就是只认令牌不认人,陈默得此令牌,能省下一些办理的时间。
魏国城池的建筑偏向于多孔制,一间普通的阁楼居然能达到四十多扇窗,陈默走在宁阳郡的街上,环视身旁的凡人百姓们,也如他穿着的一般清爽。
甚至还有几名衣着暴露的女子经过,而这里的百姓却好似习以为常了,连看都没看一眼,不禁令陈默暗暗乍舌。
寻着宁阳郡中的灵力波动,陈默走进了中心区域一幢阁楼里,在那里,有一处和青妖谷类似的简易法阵正在运行中,不时的喷出一些粉色雾气,颇为玄妙。
在房间的东西角落,各有一名炼气修士看守,此时正在盘膝打坐,见有人走进来正欲开口,陈默晃了晃手中的令牌,二者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就没在起身管他了。
陈默把令牌嵌在传送阵的凹槽处,连一息的时间都没用上,再睁眼时他已然来到了内城之中,一处修真者专属的交易城池。
这间屋子内同样也有看守的修士,陈默快步离开,刚走出门口就被一名女修给拦住了去路,将手中的简易玉简递给了陈默,柔声说道:“道友请留步,宁阳内城的商铺信息都在这里了,看一下吧,不收您灵石的!”
不止是只给了陈默,所有传送进来的修士她都会递过去一枚玉简,有的默不作声的收下,有的修士看也不看,直接就大步离去了。
陈默正好需要一份地图,也就没有推辞,直接将这枚玉简贴在了额头处,几息的时间不到,他便从其中退了出来。
玉简之内,将宁阳内城的商铺与地点标记的清清楚楚,气势最为辉煌的正要属横跨七国的天鼎商会了,这枚玉简的制作方也是他们。
并且在玉简之中还有一条小提示:持玉简进入商会还能免费品尝灵茶一盏。
“天鼎商会的灵茶岂是这么好喝的....”
陈默对此则苦笑一声,他在这里待了三年,深知这群卖货的厉害,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只要进了他们商会,就没有促不成的交易,区区一盏灵茶早就在其中被赚回来了。
而他此行要去的也不是天鼎商会,而是另一条街道上的一家商铺,名为碧风阁。
它与天鼎商会同样都是背后有着大型势力的商铺,贩卖的东西也比较特殊,大多都是些情报,珍稀妖兽的出没地点,或是某些天材地宝的笼统位置,准确率极高,深得修真者们的喜爱。
还有些传言曾说,碧风阁的主要买卖是以接暗杀任务为主,但谁也没真正买到过,并且碧风阁也矢口否认,这句话也就慢慢的被定性成了谣言。
宁阳内城的修真者并没有多少,可能是落凤谷的事情闹得太大,导致了散修如今势微,陈默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碰到的修真者也不过双手之数。
他没多久就来到了这家商铺的门前,由小厮将其领入店内,接待陈默的一名身材丰腴的红裙少妇,并没有因为陈默的丑陋相貌而感到嫌弃,将他引到某处包厢内面对相坐,倒上了一盏清茶,轻声细语的说道:“不知这位道友,来到碧风阁想打听些什么消息呢?”
陈默问道:“一个消息多少灵石?”
“那就要看道友问的是什么问题了,妾身会在回答之前告知价格的。”红裙少妇礼貌的说道。
陈默点了点头:“那我问的消息保密吗?”
红裙少妇呵呵一笑:“当然,这是我们碧风阁的立足之本。”
“很好,那我想向贵阁打听一下,落凤谷的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个消息应该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原来是这件事情。”红裙少妇说道:“看来道友闭关许久,在前来宁阳郡的途中碰上了一些魔道修士吧?”
陈默装作诧异的道:“你...为何会这么清楚?”
红裙少妇轻笑一声说道:“道友,十块灵石就能知晓答案了。”
后者也不废话,直接拍出了十块灵石在桌上,红裙少妇这才将落凤谷的后续娓娓道来,和陈默先前了解的都差不多,只是有些地方更详细了一些。
从她的口中,陈默也得知了一个对他而言极为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七国之间的边界,现被正魔两道的重兵把守,想要正常通过绝非易事,他本想着借道燕国回楚国的愿景,在现实面前落空了!
“....每个国家都有小股流窜的魔道修士,专门猎杀一些无名无派的散修,这个可以算作宗门的贡献任务,但正道这边还未派出相应的修士来回应,不知道高层是如何决议的。”
陈默听完了回答,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态,继续问道:“散修大会开始之前,有一队筑基期的修士共同探宝,宝藏的位置与他们的下落如何你们可知晓?”
红裙少妇诧异的看了一眼他,说道:“这个消息还没有广泛的流传开来,定价在四十块灵石。”
“这里的碧影前辈,曾赐予过我一些机缘,临走时他曾说要去散修大会附近探索一处险地,我只是想知道他老人家是否还安好。”
陈默似看出了红裙少妇的心中所想,将孙兴某次和他对话提到的人名说了出来,他可不想让这种组织知道了自己和孙兴之间的关系,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说吧,我要详细一些!”陈默似乎真是为了碧影前辈的安危考虑,将四十块灵石掏了出来。
红裙少妇笑眯眯的接过,出言说道:“道友不必如此解释,我们绝不会去打听道友的来历的。”
说罢,她继续说道:
“秘藏的位置位于燕国的一处险地灵雾峰,乃是一名元婴中期修士的坐化之地,这群筑基散修为了寻找机缘强行闯入,其中阵法名家封原野、清净老人孙兴,修为高深的修士碧影...七国的散修高手云集,对于此地志在必得的样子。”
陈默听到清净老人四个字,即使心里有准备,眼皮也不禁一跳,幸好红裙少妇讲的比较专注,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过程我们并不知晓,只知道众人仓惶逃窜了出来,折损了近半的人手,道友要问的碧影前辈,身受重伤失去了踪迹,想必其他人也同样如此吧。”红裙少妇回答完了陈默的第二个问题。
陈默心头一沉,孙兴不擅长斗法他是知道的,连小队中最强的碧影都受了重伤,最好的情况无非也是捡了条命回来,况且能不能在闲云谷还不一定。
而且,七国边界的壁障一时半刻是撤不掉的,师父又下落不明,自身的情况又不能支撑陈默拖那么久,所以第一个计划直接被他抛弃了。
“第三个问题,我在路上捡到了一块招募令,并且也知道担保人是哪位,在已经更换了原主人的情况下,他还会为我担保吗?”
这话说的就比较有意思了,招募令哪是这么好捡的,红裙少妇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位必定搞了场杀人夺宝的把戏,将之前的修士辛苦得来的东西据为己有,又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特地先来问问。
红裙少妇道:“回答这个问题需要五十块灵石。”
“可以。”陈默付了灵石之后,后者娓娓道来:“招募令不问出处,不管谁完成了任务,都有资格拜入宗门,这一点道友不必担心。”
陈默手中的招募令任务完成的是双人份的标准,若门派查起来必定不会过关,听到她这么一说陈默不禁松了口气,继续聆听她的下文。
“而担保人,则需要完成他的某些委托方可同意,道友已经有人被担保了,可直接找过去就可以了,大部分的修士都会默认接受这个事实的。”红裙少妇彻底打消了陈默心中的疑惑。
陈默问完了所有想知道的问题后,再次开口说道:“既然这样,不知贵阁能否帮在下找个人?价钱方面好说....”
......
当天晚上,陈默就在宁阳内城的一间客栈内,找到了为乾化异与梅珍担保的老者,两人共处一室,他将玉简呈递了过去。
这位发须花白的老者是一名筑基初期的修真者,修真门派附庸家族的二长老,自从招募令发起之后,他们这些名义上的门派附属可谓赚了个盆满钵满。
“小子,老夫对你很不满意。你比预定的日子晚了一天,其次,先前老夫担保的可是乾化异与梅珍二人,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修士?”
老者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后淡淡的看了陈默一眼,悠悠的开口说道,分寸拿捏到了极致。
陈默正色道:“李前辈,他二人临时改变了主意,不想加入门派了,但因与我熟识,才特地将名额转送给了在下,所以....”
“胡闹!!”
陈默话还没说完,李姓老者便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老夫担保之人是随便就能更换的吗!他二人怎如此不懂规矩!恕老夫不能给你这小子担保,另请高明罢!”
话音刚落,老者便起身欲离去,陈默连忙拉住了他:“李前辈息怒,他夫妻二人也觉得此举不妥,所以特地委托我将一些歉意补偿给前辈,还望您笑纳!”
一边说着,陈默将储物袋中包裹好的二百块灵石拿了出来,悄悄地放在了桌子上,静等这位筑基修士的下文。
包括之前询问所花费的灵石,加上现在送给李姓老者的好处,陈默的储物袋仅仅剩下了十几块下品灵石,可谓惨不忍睹。
看到了这一包鼓鼓囊囊的灵石,李姓老者的火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完成他们家族的任务也用不了这些灵石,眼前这小子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出手还挺阔绰嘛!
“也罢,既然他二人是诚心相送,老夫又怎么能忍心拒绝他们,你且找个房间住下罢,明日一早随老夫出发,前往浮云宗!”
李姓老者不动声色的收起了灵石包裹,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略有欣慰的说道,旋即便走出了屋子,不再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