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威不止,恶龙长啸,数个大小不一的银色圆环稳稳滞留于逆鳞城上空。锯齿的内环裹住涌动的炽热,银色圆环自小而大排列而上,颤栗龙鸣又起,程淼心一紧,重落回地面。
暮色凄迷,一阵天鼓似千军万马夺地奔来,天如破碎般无分阴阳,一道炎柱自圆环内冲天而起,瞬息掀碎云层,一方天色若归混沌。
逆鳞城在炽焰下颤抖,无数房瓦破碎,龙帝身披锦色华袍,数丈长短的金红尾布被玄力激得四散飘起,眼瞳化作黑白魔珠,万番彩花自瞳孔处绽放。
他举天一指,脚下琉瓦金砖的皇宫瞬间被撕裂,金色光芒化作厚茧缠住不知何物。那物随着龙帝挥手,喷涌出可骇威能。
龙息!
程淼大口喘着气,凝视远方,眼中尽是骇然。龙息自银色圆环中穿过,几个呼吸间越过十万丈高空,蓦地里炸开,一团浓雾间,分为数十条耀眼银芒,划过天际。
程淼脸色愈发苍白,汗水沿着湿透的衣衫粘在花照水身上。花照水急道:“淼哥哥,怎么了,怎么了!你快说话呀。”
程淼转头沉声道:“这发龙息,怕不是对着各大王朝皇都去的!这等天地之威,我们如何能抵挡!”
此时,银芒已远远消逝在二人视野中,程淼内心不安却更增几许。远方逆鳞城上空龙帝突然搓口怒啸,啸声一阵接一阵,每当啸声稍降,逆鳞城地底如心脏跳动般猛烈颤抖一下,就似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土而出。
程淼抱起花照水全力向外奔去,恰逢此时,挂在花照水颈处项链散发一阵元力。花照水忙道:“淼哥哥,淼哥哥!通讯法阵!”可不及运转,光芒即逝,项链重归平静。
程淼急忙问道:“如何?”花照水紧紧握着项链,说道:“是栽玉城的通讯法阵,不知为何枢纽破碎了。”
程淼血冷如冰,运转元力抗拒寒意,远处地皮忽地震动,再次发出巨雷似的闷响。逆鳞城刹那被红芒遮盖。花照水汗出如雨,突然心下一紧,扭头一看,却发觉程淼紧紧捂着心口,四肢伏地喘息,嘴微张,但口舌焦枯发不出半点生意。逆鳞城生出百道罡风,袭体而来,寒意方生又突然热浪扑面,雪舞风吟突地变为火舌乱涌。
花照水向前紧紧抱住程淼,被他身子散发的彻骨寒意所侵,但仍无放开意思,双手搂得些许更紧。过得片刻,程淼体内突然一股暖意破体而出,将二人裹住。程淼双眼稍暗淡,突地从灵海中唤出流花枪,猛地往地下一砸。
枪势挟劲风,轰隆一声,任其声势浩大,丝毫近不得方圆三丈之内。
花照水问道:“淼哥哥,你方才则么了?”
程淼道:“不知为何,体内雷霆所化苍龙竟不受控制地要欲破体,几乎要压它不住。”
程淼往后方远望,一时竟没了策略,出神伫立,这时候,花照水说道:“淼哥哥,我们还是至栽玉城看看罢!”程淼思来想去业也无良策只好点头答应,大袖一挥,疾风浩荡,已驮起二人向栽玉城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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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龙息猛吐,正正坐在栽玉城皇宫帝王寝室内的竹帝心下一凛,忙提身飞出寝室,上空阿檀周空濛等人均在,众人对视良久,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无与伦比的凝重。
竹帝双手在胸前上下交替,猛地一合,瞬时五声古钟声荡起,栽玉城四周瞬间升起万般青木,化为壁垒,木藤盛开,周空濛眼中一凝,心下道:“莫不是竹帝神技,万木长春!”手下不敢怠慢,伸出二指,崆峒印浮于眼前,立于栽玉城四角的石柱上空各漂浮数十人,随着周空濛阵法升起,齐声大喝。
各番元力缠绕与上,栽玉城的咒术师也赶往各边,铭刻咒文环绕升起巨藤上。巨藤遮天蔽日,形成一个反扣大碗,将栽玉城遮挡得严严实实。
过得片刻,轰隆一声巨响自顶上爆发,木屑飞灰,无数小鬼般的蓝色火焰掺入“大碗”中,周空濛发觉玄力一滞,升起的阵法如被小石子卡住的齿轮机括,再也运转不得半分。
这等情形哪怕是周空濛也未曾见过,大汗淋漓,运功抵御,阿檀束手无策,只能在旁干着急。
竹帝惊道:“这龙息,为何有乱阵之能!若是降临至依法阵所护的国都!他们哪有抵抗之力?”
竹帝急命人运转通讯法阵,才发觉法阵已经破损不堪。此时栽玉城仿佛大海中一叶扁舟,风雷呼啸,却只能随波飘摇,灯塔的光芒消逝,已见不得一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