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
见时念醒来,周响抓起她的手,期待又忐忑地轻声唤了声。
一回生二回熟,时念之前装着忘记陆景洐,演的不错,成功骗过了他。
这次当然更熟悉,她先是迷茫又疏离地问了声:“你是谁?”
然后就是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眼神非常陌生地盯着他。
周响身体狠狠一震,手指着自己,激动地对时念说:“乐乐,我是阿泽啊!”
“不认识。”
她回应的越发冷漠。
这样的结果,周响无法接受,他抓着时念的肩膀,拼命地摇晃,让她好好看着自己。
“乐乐,你不能忘了我,绝对不能。”
他红着眼低吼,猛然低头,重重吻上她的唇,似乎想用吻,来唤醒她。
时念发疯一样的挣扎,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滚!滚!”
最后,周响的舌头又被咬了口,才让陷入癫狂的他稍稍冷静下来。
看到身下满脸愤恨瞪着他的时念,他眸子清明了些,从她身上下来,神色阴郁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出去后愤怒地叫来傅羽,让她解释,为什么时念会不认识他了,明明只是用催眠术抹去她一部分不好的记忆,现在却连同他这个人都抹去了。
傅羽脸色大惊,无措地说道:“这……我也不知道。”
她这份震惊,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她和时念计划中,并没有提到过,要忘记周响。
所以周响说时念将他忘了,她也一时间懵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恢复记忆。”
周响脸色阴沉无比,焦急低吼。
“周先生,先让我进去和她聊聊。”
傅羽匆匆进到房间里,看着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孤寂的女人,她快步走了过去。
“你……”
刚说一个字,时念就打断了她的话,清冷冷地说了句:“你去告诉他,如果他再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说完,她就面无表情地推开了窗户,冷冽的寒风呼呼地吹进来,让人瞬间如坠冰窟。
傅羽心里一惊,时念的情绪怎么突然就崩溃了呢?
她不知道,其实时念早已患上了抑郁,而被困在这里的几天,抑郁也越来越严重。
而刚刚周响的强吻,让她病情爆发了。
傅羽抓住她的手,安抚地说道:“你冷静下来!千万别做傻事。”
时念没应她,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高墙,心中凄然,觉得这样活着真的太累了,陆景洐拼命将她推开,她想爱,爱不成;而现在,阿泽拼命要将她囚禁在身边,她想逃,也逃不走。
她将身体又往窗在伸了伸,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要探出窗外。
傅羽被她吓得“啊”的惊叫一声。
周响本就没走远,焦急在门口徘徊,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叫声,立即推门进来,就看到时念似乎要跳窗,他呼吸一滞,冲到窗边,和傅羽一起将时念给拉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
他俊美的脸上爬满了冷汗,颤着声朝她大吼。
“我讨厌这里,也讨厌你,我要离开!”
时念甩开他抓着她胳膊的手,眼里充斥着厌恶。
一句讨厌,让周响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作茧自缚说的就是他吧,催眠不仅没有让时念抹去他伤害她的那些记忆,反而将他整个人都忘记了。
这一刻,他终于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她。
悔恨的泪水,从眼眶掉落下来。
时念看到他落泪,心中微微发酸,但眼神的冷漠并未褪去。
周响还是舍不得放手,下午叫来了另一个心理医生。
但这个心理医生一听要给人催眠,顿时摇了摇头,“这个我并不会,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周响又接连请了两个心理医生,有一个也说不会,另一个则说试试。
不过刚进到时念房间没几分钟就出来了。
“抱歉,房间里那位女士她情绪太不稳定,我无法对她进行催眠术。”
周响阴沉着脸,摆了摆手,让人离开了。
第四天。
时念开始不吃不喝。
傅羽之前还觉得她是不是装成这样,就为了离开。
通过半天的观察,她发现时念应该是患了抑郁症。跳窗、绝食、情绪不稳,都是抑郁发作的表现。
她立即告诉了周响。
“抑郁?”
周响的心刺痛了下。
傅羽面色凝重地说:“是,时念她抑郁了,周先生,如果您继续将她关在这里,她的病情会越来越重。”
“病了,就给她吃药!”
他狠下心说道。总之,他是不会放手的。
傅羽在心里大骂了一句“混蛋”。
无奈只好说了几个治疗抑郁的药名,让他去买来。
………
海城、陆宅。
宁宁抱着陆景洐的脖子,让他抱着,情绪低落地说:“爸爸,我想妈妈了,今天都第四天了,妈妈怎么还没有忙完啊!我打她手机,她都不接。”
陆景洐心中一沉,连忙问宁宁:“妈妈这几天都不在?她去了哪?”
从那天给时念催眠完,他从南虹公馆搬走后,他就特意不去关注时念,因为怕自己会忍不住去见她。见到她后,又可能会控制不住靠近她。
所以这些天,他都在公司里,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工作。
如果今天不是来看宁宁,还不知道时念竟然四天没出现了。
“妈妈说她去了京都,爸爸,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
宁宁扁着小嘴,泪眼都快出来了。
“宁宁别哭,用你的电话手表,给妈妈打个电话。”
陆景洐安抚地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打不通。”
宁宁边说,还是点开电话手表的联系人,再点了下“妈妈”。
本以为这次还是打不通,但是几秒后,竟接通了。
“妈妈,你坏坏,你说过会很快回来的,你怎么还不回来接宁宁?宁宁都想你了,你快回来!”
宁宁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小丫头虽然懂事,但是几天不见妈妈,也有了小脾气。
电话里立即传出一道沙哑的女声:“宁宁,妈妈还在忙,妈妈保证,过几天一定就会回去见你了。”
宁宁小,听不出电话里声音的不对劲。但是旁边的陆景洐却是,听到第一句的时候,眉心就拧紧了。
这声音,明显不是时念的。
他想开口,质问里面的人是谁,但又怕打草惊蛇,只能按耐不动。
面上冷静,但心里却像是被火烤般焦灼难受